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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救人要紧。”灵怜道，“要用就用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厉雷这男人从开始一来到现在就一直在说让他手下的人先看伤，他还能撑住，在旁边止血慢慢的等也可以。让灵怜一直以为这男人伤的不重……还真能忍到现在。
那男人被扶着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灵怜，刘启儿的药吃完了，让灵怜再配一点，他做完手术就下来拿药。
语气轻松的就像他上去转转随后就下来一样。
那老中医让手下人煮好了麻沸散端了上去，开刀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灵怜在楼下配药，中途刘启儿找了上来，神色慌张。
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道：“啊，来的正好，你先不要上去，厉雷中弹了，在动手术。你在这里等等，我给你抓药。”
那刘启儿一听厉雷中了弹，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瞬间就急了，说什么都要上去看看对方。灵怜让身边人劝劝他，她转身在药柜上找着要配的药材。
结果刚转身还没拉开那药柜呢，就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乱。距离刘启儿最近的帮徒见他状态不对劲，立马上去搂住了对方的腰身。
刘启儿不知怎的，突然又哭又笑，嘴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脑袋也一个劲的往楼梯的栏杆上撞。又过去了几个人才将刘启儿给压在了地上。
那坐诊的另一个老中医起来一看，道：“这人这是犯病了！快，取我针来！得给他针灸通络！”
医馆里其他来抓药看病的人此时已经自动离那人远远的了，生怕犯病的刘启儿跳起来伤了自己。几个男人按着刘启儿的四肢防止他乱动，那老中医拿着细细的银针找准了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片刻之后，躁动不已的刘启儿便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灵怜在旁边先抓好了一副药，交给了身边的学徒让他先去后院把药熬好给刘启儿当场服下，自己再继续抓剩下的药方。
那老中医嘱咐着将已经半昏半醒的人扶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
过了大半个小时，刘启儿的意识才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此时他的药也熬好了，灵怜端了过去示意刘启儿将药先喝下去。
坐在椅子上的人呆呆的看着灵怜端过来的药，而后又扭头看了看躲得他远远的人们，猛的颤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的问：“我，刚刚又犯病了吗？”
“嗯。”灵怜点了点头。
刘启儿一听，慌了，急忙就要站起来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会突然犯病，我听厉雷出了意外，我一时心急，我才……我……”
“没事。”灵怜腾出一只手将人重新按在了椅子上：“你不要急，先把药喝了。你越心急小心待会病犯得越快。”
刘启儿红了一圈眼眶，看起来愧疚急了：“我真没用……”
“病来如山倒，这不是你的错。”灵怜在旁边宽慰。
刘启儿喝完了药，之后又对灵怜道：“你们待会能不能……不要告诉厉雷我刚刚又犯病了？我怕又惹得他担心。”
“可以。”灵怜点了点头，“但你之后自己也要多加注意，不要让自己的情绪突然出现什么剧烈的波动。”
刘启儿垂着眼眸，低声道：“我不会了……我只是第一次听厉雷受了伤，一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
灵怜注意到眼前的这个人要比自己前几次见过的，更加消瘦了一些。他两边脸颊已经凹陷了进去，出现了危重晚期的病症。整个人也没她第一次见到的好看了，再加上他愈加蜡黄的皮肤，让他看来就有些像……像一具干枯的尸体。
刘启儿之后规规矩矩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个下午，待那为厉雷开刀的老中医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之后，刘启儿这才一下子就坐起了身跑到那医生跟前问厉雷的情况。
那老中医笑的胸有成竹：“那伤口虽然深，但厉老爷福大命大，对他来说不算是致命伤。那子弹我也已经取了出来，伤口也缝好了，你要看就去看吧。不过麻沸散的药效还没有过，他没醒过来。厉雷最迟今天晚上醒，注意让病人多加注意休息才是。”
刘启儿一听，忙忙对着那老中医鞠了几个躬，拱手拜谢他的大恩大德。
见刘启儿急匆匆的冲上了楼梯，一边的马大娘磕着瓜子向灵怜那边凑了过去：“要说这两个人啊，能走在一起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这话怎么说？”灵怜有些好奇的看向那马大娘。
“你看你这个大当家的，怎么又糊涂了。”那马大娘冲着灵怜直挤眼睛，而后压低了声音对灵怜道，“你忘了，那刘启儿是厉雷养的兔儿爷！”
灵怜：“……”
兔儿爷是这里对男人养的男宠的俗称。
马大娘说，现在的有钱老爷从来都是男女不忌口的。当年刘启儿在这里风光无限的时候就被厉雷给看上了，戏班子有厉雷撑腰，加上刘启儿有厉雷捧着，那多少人就连闲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厉雷就是图个一时的新鲜，看在刘启儿是个角儿的面上才养着他玩玩，现在的那些有钱人，男宠情人哪个不是一抓一大把。
可谁知道厉雷这一养就养到了现在。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都没见厉雷再找过新人。刘启儿得了病之后厉雷也是不离不弃的，到处给那人找药方去看病。虽然两个人都是男人，一些私底下的闲言碎语也有，可大家多多少少的都被这两个人在一起的那股劲给说服了，再见这两个人一起出入其他地方，这里的人也都不稀奇了。
一个上九流的人看上了一个下九流的人，这本就有些叫人匪夷所思，但若是真的成了事，那不妨就是一段佳话谈资。
只是可惜了……
马大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刘启儿福薄，受不起那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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