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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说话很吃力，断断续续的。
戚香当时在厨房，厨房很吵，压根没听清楚。
再加上客人催着炒菜，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李芙蓉道：“听说之前黎总去医院看了你爸爸，说是要送疗养院，你爸不同意。”
戚香就以为她爸打电话来为了这事情，没当回事。
没过两天，她爸又打电话来了。
当时她送汤圆上幼儿园，正在和另外一个老师聊天，没接。
一周后，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这里是xx医院，请问是戚威的家属吗？”
戚香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毕竟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沈默了几秒，她说了两个字，“你好。”
“是这样的，你爸爸的医疗费欠了三万，家属已经有半月没续费，也没人来医院管他，全是我们医院请的护工，你看有时间过来续费，顺便解决一下照顾他的事情。”
戚香决定去看一下。
才出门，就看见黎夜霖的车停在门口。
司机见到她出来，急忙下车给她开车门。
“少夫人，黎总在车上。”
她上车，便看见黎夜霖在打电话。
他对她一笑，继续打电话，说的是外语她听不懂。
戚香觉得疲惫，就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打电话的声音停了，黎夜霖给她身上盖上了毯子。
戚香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昨晚累了吧？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戚香跟不想说话了，为什么会累，为什么一夜没睡，他心里没数。
黎夜霖仿佛也是想到了原因，轻笑一声。
“你要跟我去医院？”戚香问
“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戚香压根不想要他陪同，刚结婚那几年，她回娘家，求他都求不到一次。
现在好了，他居然主动陪着。
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准确的说是男人犯贱。
你对他爱答不理，他上赶着倒贴。
这都是什么事儿。
到了医院，院长听说黎夜霖亲自来了，急忙带着人出来迎接，亲自说了一下戚威的情况。
“戚夫人一周前就没来医院了，电话也打不通，他儿子也联系不上，我们只能联系少夫人了。”
戚香没说话，直接去了病房。
戚威躺在病床上，看见戚香来了就发火。
“你还知道要来管我，你怎么不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医生护士急忙出去，和黎夜霖谈病人的情况。
说是瘫痪了，只怕永远也无法恢复，让他们家属做好准备。
戚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冷静的看着她爸。
“火气还这么大？以前你从未爱过我，你的财产也没分给我一分钱，我甚至想要得到你一个关注的眼神，都是奢望。”
“前些天，你还为了你儿子，来敲诈我，堵我的门，要一头撞死逼我，为了你那险些害死我的大女儿，下跪求我。”
“如今你躺在医院半死不活，你豁出命保护的那些人，疼爱的儿女，上哪儿去了？”
戚威气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和她拼命，奈何瘫痪了起不来。
“你看，你从小没管过我，你以为你养了我，其实我的吃穿用度，全是黎夜霖给的，我是他用零花钱把我养大的，你夫人，没给过我一分钱，学费都没给过我。”
“你以为这么多年来，我在黎夜霖面前那么卑微是为了什么？黎家人那么欺负我，我也忍着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欠黎夜霖的。”
看着戚威震惊的眼神，她继续道：“你一定认为我在说谎，要不就是觉得不可能是吧？”
“你说做你的女儿多悲哀，我是怎么长大的，你都不知道。我这个没有享受到你的任何父爱，甚至抚养都没有过的女儿，给了你无数你想要的，甚至断绝父女关系，还给了你够吃一辈子的房产和八千万现金。”
“如今你躺在床上，医疗费都交不起，需要医生打电话来找我这个外人，你心爱的妻儿呢？”
戚威咬着下唇不说话。
戚香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人心是要暖的，你从来没暖过我的心，还一刀一刀的割，如今早已被你割光了，我没有心啦。”
黎夜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递给她一张手帕。
她擦了眼泪，对着她爸笑。
“好了，不和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来就是表明一下立场，上次黎总说要送你去疗养院，那是他大发慈悲，而我，没那么多慈悲之心，既然你拒绝了，那也不用去养老院了。”
言必，她转头对黎夜霖道：“你怎么和医生说的？”
“我都听你的。”黎夜霖对着她展颜一笑，低头吻她哭红的眼角，尝到了咸咸的泪水。
“我已经和戚先生断绝父女关系，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回吧。”
戚香站起来，拎着包就走。
戚威挣扎着想要抓她，没抓住，只能含糊不清的喊道：“不要走，你走了，就没人管我了。”
戚香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没有回头，直接打来了门。
听见她爸道：“想想你妈妈，你妈妈那么爱我，她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看着你丢下我不管。”
戚香的亲妈，是她的心头肉，她从来不说，甚至没对黎夜霖说起过。
越是不说，越是重要。
被戚威就这么轻易说出来了，并且是在他没人照料的时候说出来的感情牌。
她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那么疼。
她回眸，冷视着她爸爸。
“戚先生，你还不知道吧？我妈妈临终前唯一的遗言，就是让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她的任何事情，怕脏了她的轮回路。”
言必，她在戚威的震惊中转身走了。
戚威当年用甜言蜜语哄骗戚香妈妈，也是因为她的身份。
后来家里不同意，她和家里决裂，断绝关系，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把他给甩了，回归家庭。
他以为她会爱他一辈子，原来，爱情会变质。
戚香走的很快，泪水在风中逝去。
那个男人，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有脸提起她妈妈！
或许，现在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上了车，黎夜霖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戚香甩开他的手，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我不需要你陪。”
顿时，车里落针可闻。
戚香吸了一口气道：“黎夜霖，我现在的心越来越硬，除了汤圆妈妈，我什么都不在乎。”
黎夜霖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心连着呼吸都在疼。
“你怎么就不在乎我了呢？你怎么能不爱我？”
他到现在都不敢置信。
“其实我从大火中死里逃生后，我那时候还是爱着你的，不，准确的说是恨你，恨远远要比爱更加刻骨铭心。”
“那你怎么也不恨我了？”黎夜霖感觉得到，现在香香只想摆脱他。
但是被他提前下好的套，给套死了，走不了。
“后来我见到了你，我发现，我没那么恨你，我是怕你，我怕你抢走汤圆，我一直努力的隐瞒自己的身份，喜欢我不喜欢的东西，隐藏我的一切秘密，但是还是被你发现了。”
“现在，我也不怕你了。”
她不知道她和黎夜霖之间还剩下什么？
黎夜霖笑，笑的那么苦涩，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
“没关系，哪怕一切都没了，都没关系，我们还活着，我们还在一起，这样就足够了。”
戚香没有说话。
正如她妈妈说言，没有爱情的婚姻，也能走下去。
人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没有人可以做到随心所欲，不能选择，只能这样耗着吧。
黎夜霖握住她的手，深情的吻。
“至少我们身体是契合的，我每一次拥抱你的时候，你是热的，我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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