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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亡国公主要建国 > 第 90 章 第90章 空降文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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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慕容冲所求,容湘既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说起来这孩子之前还帮着修律例了呢,若说想去文史院,倒也不奇怪。

    “说说,怎么想去文史院了?”她笑着询问,一副姐弟谈心的架势。

    慕容冲抿唇一笑:“旁的也做不来,我听说文史院以修书为主,这个应是难不住我吧!”

    他自己也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不能说与她听的,想来想去,就只能找这个借口了。以前在建康时,不是还让他修订过律例?有这事在前,如今提出来便不显得突兀了。

    而她想起此事,同意的几率也会更大。

    容湘笑出声,赞许地点点头:“说的很是,那便去文史院吧,挂个……嗯,文史院学士一职,具体职责我稍后再给你安排。”

    慕容冲笑容加深,一双眸子盈着亮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文史院目前设院使1人,和各部尚书一样,为正二品官职,再往下设学士2人,为正三品官职,其下另有侍读、侍讲,编修、编撰无定额。

    等打发他出去,容湘继续翻开奏本批阅时,才神思一晃,想起这应该是建国以来她第二次未经考试就任命官职了吧?

    且这一出手就很大方,给出了一个内阁大臣、一个文史院学士,此举怕是免不了受人诟病。

    容湘自哂一笑,提笔往奏本上写批示,心道:没办法,一个是亲自请来的谋臣,一个是亲弟弟,当然要优待几分啊!

    就这样,文史院空降了一个学士,相当于有了个上司,在院使空缺的情况下,学士官阶最高,理所当然会成为主管官员。

    但事实上,慕容冲次日一到如今文史院办公的地方,便开门见山说了。

    “本王只负责陛下交代的差事,旁的一律不会过问。”他俊脸上神情冷漠,只冲着以贺铭恩、郗道茂为首的几个文史院官员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流露出“有事没事,莫挨老子”的意思,还旁若无人去了昨日下午单独收拾出来的办公房间,与众人相隔绝开。

    被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半晌都没吭声,像是没反应过来。

    郗道茂给贺铭恩使眼色,一副“你看,我就说来了个祖宗吧”的神情。

    “贺大人,这……”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编修征询地看向贺铭恩。

    在此之前,文史院中就属他这个正四品的侍读品级最高,隐隐的,大家都是以他为主心骨的,如今遇事便下意识问他的意思。

    这几个文史院的官员,都是去年第二次考试后任命的编修、编撰,与其他部门那些主事、给事郎一样,为正七品、正八品小官,眼下做的基本都是给陛下整理文书、归类资料,以及将批阅过的奏本誊抄存档的琐碎工作,有时还要兼任拟旨传诏之责,认真说起来,就像是皇帝的秘书班子,虽然不负责各项政令措施的具体实施,可朝中各部要做的事,几乎都要从他们手中、眼里过一遍,看似不起眼,实则很紧要。

    当然,机要之事多是贺铭恩和郗道茂处理的,他们这些编修、编撰,还没到能让容湘放心信任的程度。

    贺铭恩见他们这样,顿时白眼一翻,硬是把清俊的颜值拉胯了:“看我做什么,洛阳王你们不认识?陛下既任命殿下为学士,好生敬着上官便是!”

    郗道茂噗嗤一笑,安抚几个被他这话说得僵住的编修、编撰们:“做好份内之事即可,殿下很好相处的。”

    唔,她之前在陛下身边时,没少和洛阳王接触,在她印象中,这位殿下确实不难相处,只是私下里寡言冷淡些,不爱与人相交,唯有在陛下面前,看着和寻常人家的兄弟别无二致,甚至姐弟间更为亲昵。

    贺铭恩侧目看她,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傻白甜是对洛阳王有什么误解?

    前年南线对战晋国时,他正担任策应水军的主将,当时的战报他也能看到,这洛阳王的战绩可不俗呢,而且其作战的路数诡秘多变,还数次身先士卒,那杀敌的狠劲儿,呵,卫诚与他通信时提及过,任谁瞧着都要后心发凉。

    贺铭恩自来洛阳后,也多次见过这位洛阳王,去年还与陛下因世家之事同行过,二人却只称得上点头之交,或者说……这洛阳王除了陛下,对谁都是如此。

    而他因少时的经历天性敏锐些,每每与洛阳王视线相触,都会下意识紧绷神经,总觉得……这位体内藏着股阴鸷疯狂的劲儿。

    其实,他有时候仔细琢磨,也觉得难以理解,按说以陛下之能,对这洛阳王当是护得极为周全,为何会养出这般脾性,实在令人费解!

    几日后,文史院的众人就发现,这空降到文史院的洛阳王,确实好相处得很。因为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们,不管是日常事务还是人际交往,人家通通都不理会,虽说让人觉得矜傲至极,可也省事多了。

    他不会干涉他们做什么、忙什么,所以,哪怕他们忙到飞起,也别想着他会帮忙;他也不会与他们接触、交流,所以,就算有谁想要巴结,他根本连理都不搭理。

    于是,贺铭恩几人就发现,这来了个学士跟没来一样,人家当他们不存在,他们也别在他面前晃悠,两不相干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很快,容湘就给慕容冲安排差事了,让干什么呢?让修书!

    “修书?修什么书?”贺铭恩愣了,看向给他说这消息的郗道茂,等着她解惑。

    “你不知道?咱们现在施行的各项律例,最开始就是殿下一人修订的,陛下只是提出建议和修改意见,根本没插手的。”

    贺铭恩意外得很,这个他真不知,从前都在船上飘呢,还是陛下召了他才能回来的。

    “今日我去陛下那儿,恰好听陛下给殿下安排差事,就说让修书了。”郗道茂一想到这差事意味着要翻阅大量的书籍就头皮发麻,“而且啊,还不止是某一类的书,而是各种类别的,你懂这意思吧?”

    贺铭恩一听这话,顿时觉得眼前出现了书山书海,要是为了求知去看也就罢了,可要是差事……那真心不大美好。

    这时,慕容冲回来了,两人连忙噤声,眼睁睁看着这位一身低气压、脸色黑沉沉地回了他那间单独办公的屋子。

    “看吧,哪怕是亲姐姐安排的,恐怕也生气?”郗道茂以口型道。

    贺铭恩见她面露同情,顿时无语,神情都滞了滞。他真想问问这位傻白甜:郗大姐,您哪只眼睛看见人家生气了?再说了,人家堂堂一个洛阳王,用得着你同情?

    依他看嘛,这洛阳王不像是生气,更像是诉求未如预期,心里烦闷不悦呢!

    贺铭恩推测得不算准确,但也相去不远。

    慕容冲得了个修书的任务,确实不大痛快,他来文史院,是想时常待在容湘身边的,可一修书哪还能时常凑上去,不拿出点成果来,怎好意思到她跟前寻求夸奖?

    不过,他这个修书,和旁人以为的还不同,容湘让他干的所谓“修书”之事,是拿出一些后世的书,让他将里面适用于现在的内容誊抄出来,以便示之于人。

    因为后世的书,材质、内容迥异于当下,任谁见到都会知道非此世之物,所以,这誊抄之事除了容湘自己,就只有慕容冲能干了。

    一想到如此安排,是因为她对他从不设防,慕容冲因修书而不能常见她的烦闷不愉就淡了很多。

    总归,这世上唯有他才是与她最亲近、最得她信任的人啊!

    “罢了,阿姐那么忙,我要是分担如此重任,阿姐……当是很高兴吧?”他亲见容湘这一年来有多忙,心里也是想要帮帮她的。

    慕容冲只要愿意干,那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当天就从容湘那里取了她挑出来的书,抱回来一边筛选内容一边誊抄了。

    这一忙起来,文史院的其他人看在眼里,也自发自动地不去打扰,谁都知道他做的事有多枯燥乏味,相比起来他们还是宁愿多跑点腿忙些。

    另一边的容湘,把誊抄书籍这事丢给慕容冲,就觉得又减轻了一项工作,要不然这事就得她自己来,那以后一年半载的,她晚上都不要想着休息了,只管抄书便是。

    念着亲弟弟乖巧懂事,她还在郗超跟前很是夸了回慕容冲。

    对此,郗超默然以对,暗地里则腹诽,总觉得陛下这眼神一遇到亲弟弟就像是选择性瞎了,看不到在她面前“乖巧贴心”的弟弟,真面目究竟是何模样。

    “怎么,你觉得凤皇此举不好?”容湘见他沉默,挑眉问道。

    “修书乃国之大事,洛阳王若能做好此事,于国于民都是大善之举,臣只是觉得,让殿下一人修书,怕是过于疲惫,陛下何不派人从旁协助?”郗超哪敢说那位不是,当即作忧心状道。

    容湘叹口气:“人才匮乏,也是无奈之举,不然朕哪能舍得?”

    说是这么说,可关键是她给慕容冲的书,不敢让旁人见呐!

    “陛下,之前不是说还要考试选才?”

    “是啊,今日就准备和你说这事呢,下月天气就不冷了吧?让考录司筹备着,三月十五至三月三十之间,就开考吧!”

    “年初考录司已有预料,想来三月开考没问题。”这事他去年就提醒过礼部了,虽然他们人少,但要是给这么久时间都准备不好,那也不用干了,“只是试题……还是陛下亲自出吗?”

    “嗯,朕亲自出。”容湘说起这个,就眯了眼睛,语气带着点讽意,“景兴也听说了吧,去年冬天,不少人赶到了洛阳,这都住了个把月了,打量着朕不知道呢!”

    郗超点点头,面上毫无异色,心里却稍微一紧。

    这事他早就知道了,近几个月来,好多人从各地赶到洛阳,大等着今年考试选才。而这些赶来的人中,尤以各个世家子弟为多,足有七成。

    去年夏天她一番动作,将各地的世家都撸了一遍,对世家大族的态度着实不算友好,但也没将哪家一杆子给打翻,只是损失了银钱、田地,凡是识时务的家族,阖族上下都平平安安的。

    所以,如今这些赶来的洛阳的世家子弟们,兴许是想进一步试探她的态度,又或是真的想出仕为官、一展抱负,不管目的为何,显然,这可能是她和世家的第二次交锋。

    “那陛下,还开考吗?”郗超试探地问道。

    他提着心,头一次试探起她对世家的真实态度。

    容湘瞥他一眼,忽地笑了:“景兴,你以为朕会做什么?驱赶他们出洛阳吗?”

    郗超抿唇看着她,心里却放松了,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并非全无了解,从这个神情看,这次应是不会针对这些世家子弟如何了。

    容湘此刻才发现,她这位内阁大臣,好像觉得她会敌视世家大族?

    意识到了,她便直接问了:“景兴,你该不会以为朕要灭了所有世家?”

    “陛下,非是臣以为,而是世人大多如此以为。”郗超见她坦然提及,索性也直说了。

    容湘笑出声,面露稀奇之色:“那你也是这‘世人’之一?”她摇摇头,深感好笑,“放心吧,朕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哪个世家大族不是动辄几十口、上百口人?朕又不是疯了,无缘无故地杀光他们,凭白造这杀孽!”

    “这么说世家子弟若考试通过,陛下也会任用?”郗超紧跟着询问。

    他能听出,她这番话说的时候语气平和,没什么情绪倾向色彩,说明她确实对世家没有他以为的那种敌意。

    “只要有才,为何不用?”容湘反问他,接着道,“你不也是世家子弟,还是朕亲自请来的呢!景兴,于朕而言,能实心任事、诚心为官,于国于民有益,又何分其出身来历?”

    郗超舒口气,弯唇笑了:“是,陛下所言甚是,臣狭隘了。”

    是了,他早该想到的,她用的那些人不都是这样?不管出身是什么、来历是什么,只要有能力、肯做事,便是只擅长某个方面,她都用了啊!

    容湘见他露出久违的轻松表情,难得劝道:“景兴啊,日后有何不解就直言,你我君臣与旁人不同,朕竟不知你还在忧虑这个,真是……有话直说不好吗?”

    “是臣的不是,以后不会了。”郗超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叹道:到底是君臣了,和几年前初识时不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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