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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余思归响亮地打了个阿嚏,圆滚滚辫子很不舒服地动了动。
这今天第几个喷嚏了……刘佳宁走神地想,不是都说傻子不感冒吗?上次感冒的时候她好像还在上小学……被那年的h1n1撂倒了,足足感冒了一个星期,那是刘佳宁第一次知道姓余的猴,也是肉做的。
下一秒,那个圆马尾辫又一颤。
??又一个被忍住的阿嚏。
“呼……”
女孩子显然不喜欢生病,委屈巴巴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她同桌面无表情,将桌洞里的抽纸包,往余思归桌上一掼。
盛淅掼完手一顿,自己扯了张纸走了。
他那边是咳嗽,但显然没归归严重。余思归鼻子都不通气了,好像还有点发烧,桌上还放着半板退烧药。
……得,俩人怎么感冒都感一块儿去了。
刘佳宁一边走神,一边莫名地心想,这是何等巧合,他俩这感冒总不能传染吧?怎么传染上的?
余思归看都不看他一眼,抽了张卫生纸,后脑勺上写着桀骜不驯四个大字……
然后拿人家的纸擤了鼻涕。
刘佳宁“……”
归归,刘佳宁突然感到一丝痛苦,你啥时候能动动你好用的脑子想想,为什么你不仅玩不过姓盛的,还被人家拿捏在股掌之间?
不对……归归你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拿捏死了吗……?思归显然屁都不懂,但佳宁逐渐理解一切。
自习课上,前头那二位你一张我一张地扯着纸,仿佛在冷战,又仿佛是要用卫生纸把对方埋死,片刻后余思归把自己的数学卷子夹进书堆,低头写了点什么,把一张便签折了折,递给旁边的同桌。
盛淅憋着咳嗽,觑了余思归一眼。
那一眼盛同学完全没见到同桌的人,只看到她脑袋上因低烧而精神萎靡但依旧不可忽视的呆毛,还有细细小小的、拈着便利贴的小手指头。
小手指的主人态度十分凶恶,夹着便签,使劲晃了晃??言下之意是转学生不要不识好歹,识相点就赶紧接。
盛淅“……”
盛大少爷识相地接了。
他展开便签纸,便签纸上只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既往不咎。」
非常潇洒,犹如天生王者,十分高贵,是站到故宫门口就能原地登基的程度。
盛少爷看看那张纸,看看余思归脑阔上不服贴的毛,又看了看天色,似乎在评估上课究竟上了多久,终于无辜而单纯地开了口
“什么既往不咎……你生气了?”
余思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那眼神混杂着愤怒、不敢相信、一拳打进棉花里、我到底该怎么做掉这个人……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甚至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委屈。
盛淅眉目温和单纯,问“不会生了一早上吧?”
余思归“……???”
归归老师气得,耳朵尖尖都红了……
盛淅盯着她的神情看了会儿,像是在察言观色,但更像是欣赏某种令他快乐的东西,然后姓盛的没来由地笑了起来,从笔袋里摸出管软糖推过去,温温道
“好了,别气了啊
余思归耳朵尖尖还气得红着,但是看到糖也是一呆。
片刻后她凶巴巴抬头看盛淅,说“你想靠这个买通我?”
在挫折教育中学会声讨我了?盛淅欣慰地想,儒子可教。
于是盛淅欣赏扬眉,两人火花四溅,在课上对视??
三秒后,盛淅温润地点了点头
“嗯。”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无耻,是无耻之人的通行证……
余思归啃第三块糖时,刘佳宁忍不住道“归,你是感冒了的人。”
思归嗓音沙沙的,很是不服气“感冒怎么了,感冒不可以吃糖吗?”
刘佳宁拿着笔纠结一瞬
“对嗓子不好……莲这药有点苦啊’,但是答应了就只能把药扒拉进笔袋,盯着讲台满心苦闷地等上课。过了会儿,她脑袋突然回过神似的动了动,冒出第二个泡泡。
“盛淅,你刚刚是不是威胁我了?”
但说完就不太自信,看着盛淅,寄希望于他能给个答案。
盛同学身负众望,神色温暖和煦,声音和风细雨无可挑剔,说“怎么会。”
“……”
归归怀疑的触角,于是缩了回去……
但下一秒,教室门猛地被撞开了!
全班俱是一惊,手头正忙的事儿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
撞开教室门的是体委,这个小伙子气喘吁吁,一手扶着门,一手攥着一摞纸,跑得气喘如牛,带着一种朕的江山亡了的架势,又像马拉松始祖雅典士兵菲迪皮兹含泪狂奔四十二千米告诉城邦??
“同志们,”体委小伙子含泪通知,“我们完蛋了。”
余思归“……?”
整个班都一瞬肃穆。
“开始报项目了,”他颤抖着举起手里的那卷白纸,“老贺……老贺不能……他不能接受上一次的失败……”
全班登时产生了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在这一幕,还扯上了老贺和老贺该死的胜负欲,在座四十多人似乎都很难全身而退。
“杨哥你冷静点儿。”班长强自镇定地说“你这么支离破碎谁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大风小说
体委于是扶着膝盖深吸两口气,调整了下心情“春季运动会要开始报项目了。”
全班“…………”
下一秒钟,十班的四十多人,忽然炸了。
一时之间全班哀鸿遍野!别说别人了,余思归抱着水杯的手都开始哆哩哆嗦地打颤,水杯里温乎乎的水朝外一洒。泼在了她还没做几页的练习题上。
盛淅“?”
“去年秋季运动会,咱们班一个名次都没拿到,”体委颤声道,“就刘佳宁那个实心球摘了个铜牌。”
被点了名的刘佳宁怒道“别cue我!!!实心球这吊项目总共没几个女生参加,我是被迫的!”
“那你也是拿了名次的人。”
体委忠实地转述“佳宁姐,老贺说他看好你今年在实心球项目再创辉煌。”
话音未落,余思归听见刘佳宁桌上一声响亮的‘咚’……
??刘佳宁一头磕死在了桌上。
“反正老贺对咱班这名次不是一般的不满意,”体委说出了最恐怖的消息后已经相当镇定,道“他说我们十班集合了全市基本最掐尖儿的一批同学,拥有的是本校最好的一批师资,大家此生未尝一次败绩!上次运动会被普通班抹了光头,何止是不应该,简直是大大的不河狸!”
然而班上群情激愤,骂声不绝,甚至有人手指头都快戳到天花板上了。
体委忠实道“所以老贺说,希望大家积极参与,踊跃报名。”
“……”
“如果做不到踊跃报名的话,”体委将手中a4纸一搓,现出四张报名表“他会来亲自帮助我们。但老贺目前衷心地希望在座诸位不要让这件事变得太丑恶,所以在事情还没变得无法挽回之前,请大家积极地……”
体委低下头“……积极地参与50米、100米、400米、女子800米、男子1000米和1500米、实心球立定跳远花样跳绳撑杆跳……和4x100接力等,共计36个名额的填报。”
数字一出,食物链顶端的全班一阵惨叫!
余思归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感冒的盛淅抽了张纸,难得地现出震惊神色“什么意思,啥叫一个都没有?”
“能有吗,”余思归颤抖道,“为什么会有?”
转学生坐在位上,长腿随意地踩上横杠,不解道“被抹光头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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