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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凤臻瞧着，母亲却不甚开怀，他同小宝使尽了浑身解数，母亲脸上的神情仍旧淡淡的。外公忙着京畿营的事不着家，小姨远在蓉城，而姑姑自那日宣旨签下和离书后，便离开了武府。
他和金小宝蹲在武府门口，没把姑姑盼来，等来了寒二。
这两日，他断断续续地听人议论，也知道摘星楼辩礼是为那道除节妇之名的圣旨铺路，对寒家老头略有改观，连带着对他儿子也有了好脸色。
刚准备把人迎到厅上去说话，就被兜头砸了一个闷雷。
“你师父从天机阁离职了。”
凤臻下意识地看向金小宝，见她也是一脸如遭雷劈的震惊，眼圈也红了，忙安慰道：“小宝，你别怕，师父不会丢下你的。”
二公子神在在地道：“那可难说，老墨是江湖侠客，向来闲散惯了，小宝是我捡回来的，同他没多大……”
凤臻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瞪他，“寒二你闭嘴！”
寒铁衣扒拉下他的手，“我这不是来给你俩出主意吗？”
眼看小宝都要哭了，凤臻没好气地道：“有主意快说。”
二公子拉着两人蹲在门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老墨实诚心软好说话，既收你为徒便不会放着你不管，你只管带上小宝，诚诚恳恳地将他以西席之礼接入府上，他自会跟你回去的。”
凤臻觉得有道理，随后又看小宝，“那小宝怎么办？”
寒铁衣瞧着鬼精灵的小女娃娃，问：“宝，若你墨叔叔离开洛阳，便是风餐露宿挨饿受冻，你也要跟着他走吗？”
金小宝吸吸鼻子，“头前他要离开洛阳的时候，就不让我跟着。”
“那咱们就设法把他留在洛阳啊。”寒二公子的馊主意一茬接一茬，“他也老大不小了，若在洛阳成了亲安了家，自然就不走了嘛。”
凤臻一琢磨，“你的意思是，给师父安排相亲吗？”
“聪明。”二公子奖励了一个响指，“作为好徒弟，操心你师父的终身大事是人之常情，最重要的是，你得把关啊！万一将来你师娘不喜欢小宝怎么办？”
“没错，我不能让她欺负小宝！”凤小公子当即雄赳赳气昂昂，“师父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
小公子战意满满，令二公子很满意，“咱们先去把你师父请回府吧，省得他跑了。”
凤臻往回蹦了两步，折了回来，眼巴巴地瞅着准姑父，“姑父，我姑姑可有说，何时来看母亲？”
寒铁衣难得正色道：“你母亲得了自由，是天一样大的事，她需要时间去平复情绪。小白不来看她，是好事。你做好自己的事，便是最好的帮助。”
凤臻点点头，“我懂了。”
当天下午，凤臻便带着金小宝，将自家师父以西席之礼迎入凤府，寒二公子跟着入门，转去东院。
在东院门口碰到绿绮，被丫头狠狠瞪了一眼。
寒二公子嬉皮笑脸，作揖告饶，将一本小册子交给绿绮，“辛苦绿绮姐姐了。”
绿绮翻开册子一瞧，上头皆是些孕妇禁忌之事，简言少语，通俗易懂。
自知将军有了身孕来，她比正主还紧张，生怕哪一处不仔细周到，伤了母子。但她又不通医理，将军和二公子到底还没完婚，此事叫人知道要说闲话，她也不好四处请教。
翻看医书吧，那书上的字把她认全了，她却识不得几个。
二公子这个小册子，恰好解了她燃眉之急。
绿绮姑娘看准姑爷的眼神，也便没那么嫌弃了。
“二公子有心了，奴婢自会尽十二分的心照顾好将军，可奴说一千道一万，也抵不上二公子露个面。”
“是，此后我一有空便会来。”寒铁衣道，“近来她心情如何？”
绿绮便把凤白梅早间请医者的事一说，而后道：“眼下在屋中练字呢。”
寒铁衣心头有微漾。
他怕不能令她安心，她又何尝不是心有戚然，怕加重他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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