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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昭不像往常那样咋呼，安静地坐在榻上，头前挡着屏风。
“你之前上交的驸马名单，我都不满意，回去重新拟选。”她昂首挺胸，声音不疾不徐，端得一派从容。
寒铁衣愈发确定，她在白珏那里吃了大亏，回来就开始折腾自己。
“是，臣这就回去重新拟选，公主若无别的吩咐，臣先告退。”他话回的谨慎，生怕哪一句不对，惹到小祖宗。
李文昭又说：“让云儿入宫来。”
寒铁衣迟疑一下。
年节下，三丫头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走动走动，入宫虽好，到底规矩多，反倒拘着她。
李文昭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带着她胡闹，只是想要个人陪我说说话。”
她这么一说，寒铁衣反而更不放心。文昭公主的保证要有用，早不知道被雷劈几回了。
“臣回去同三丫头说，若她愿意，臣再派人送她入宫如何？”
“好。”
从殿中退出，寒铁衣同丹袖使了个眼色，二人退到门外说话，“怎么回事？”
丹袖道：“奴婢也不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寒铁衣叮嘱说：“安排人十二个时辰看着，不要放她一人独处，也不要让旁人瞧见了。”
他说着一叹，“但愿时间能让她放下吧。”
丹袖应声。
从宫里出来，寒铁衣直接出城，往奈河码头去。到达破山庙时，漫山遍野阵阵飘香，伴随铃铛声清脆，与满城节日气氛相比，显得清幽许多。
他让十四在庙外等着，自己入庙去，先见一抹红白的身影坐在庙房前的瘸腿丹炉上，巴掌撑着脸颊靠在膝上，见他来笑嘻嘻地说：“姓唐的，有贵客来了。”
少堡主系着围裙，在棚子里翻炒着菜，头也不抬地说：“他算哪门子的贵客？”
二公子很有自知之明，挪到灶下看着火，笑扯扯地说：“本阁这里有个……”
唐冷凌截断他的话，“不感兴趣。”
二公子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冷漠的小伙子，很怀疑墨冰的话。这小破孩，真把他和小白当朋友吗？
既然人家摆出一张冷脸，他也懒得笑脸相迎，客套话都省了，“本来找老墨打几场擂台，但他推荐你了，你打不打？”
“不打。”唐冷凌生冷地拒绝。
竹烟儿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什么擂台？我能打吗？”
寒铁衣看看她，竹烟儿与唐冷凌的功夫不相上下，打擂台应该没问题。但她生在漠北，不似中原人重规矩，加上明教特殊性，不像唐家堡那般严格受控于朝廷。
“圣女怎么有空来洛阳玩？”
竹烟儿笑嘻嘻地看着唐冷凌，“我在找机会杀了他。”
唐冷凌将菜装盘，接一句：“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寒铁衣无语。
江湖人可真会玩。
旁的不说，唐门少堡主厨艺真是不错。
椰菜花炝炒小腊肉、蒜苔清炒小香肠、番茄鸡蛋汤、红油烩猪耳……全是硬菜。
“嗯，不错……”竹烟儿吃了块腊肉，“咦？怎么一上来就是情花毒？”
唐冷凌扒拉着饭，随口应说：“顺手。”
竹烟儿又吃了蒜苔，回味了一下，说：“一枝蒿用来炒菜也忒可惜了。”
唐冷凌：“我那还有很多。”
“真的吗？回头给我点，我泡个药酒。”竹烟儿说着给自己舀了碗汤，“嚯！你这个河豚毒兑了多少遍水？存了多久了？”
唐冷凌觉得没意思，转头去问坐床上的寒铁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寒铁衣在旁边已经惊呆了。
他知道唐门善毒，但没想到他们连炒菜都下毒。竹烟儿就更离谱，知道有毒还吃？她百毒不侵吗？
“你何时答应，我就何时走。”
“我拒绝。”唐冷凌嗤笑一声，“你们夫妻两个的事，从来没一件单纯的。”
寒铁衣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没办法，我只能再去找老墨，他那把老骨头许久没动，上次打个温有良差点被打散架，这次也不知道能顶几场。”
“啪”的一声，少堡主把竹筷捏断了。
“咚”的一声，少堡主把断掉的竹筷插在桌子上，盆里的汤没晃一下。
“和谁打？”
寒铁衣从善如流地递了份名单过去，“稍晚些会把详细资料送来，今日消息就会放出去，两日后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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