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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些罪证，王唯归继任翠屏府尹的几率彻底没了。”他面上露了喜色，“王爷能拿到这些东西，证明廉亲王是但真信任你。”
李邈苦笑，“东西是凤姐姐给的。”
寒铁衣一愣，脸上笑容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廉亲王行事向来一击必中，他既然打定主意要推王唯归上来，便不会落人口实，这些罪证连天机阁都没查到，她从哪里拿来的？她又怎么知道王唯归的事？
旋即他又笑了。
就算离了他，就算身怀有孕，她亦多得是法子去筹谋。
他的妻啊，向来是谋人算心的高手。
他将王唯归的罪证连同死囚名单一并收好，下楼时，问一句：“公主怎么样？”
李邈将前后的事简略一提，寒铁衣听后沉默良久，直到步出天机阁，才说一句：“忘了也好。”
李邈问他：“凤姐姐是不是早知道婚书的事了，所以她才……”
“小白向来恩怨分明，不会因为陈年旧事迁怒无辜人。”
寒铁衣显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上了马车，脸上的正经被一抹坏笑掩住，回身冲着白袍郡王?N瑟，“她不待见你，只是因为你不是我，仅此而已。”
李邈无语。
这货好欠揍！
他跟在后头上了马车，忍不住刺一句：“你先成功把婚礼办了再说。”
很好，精准打击，一击要了寒二公子的命。
但寒二公子向来皮糙肉厚，“王爷想好了迎娶哪家贵女为妃吗？本阁不才，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这个回击也很漂亮，恰中李邈七寸。
“滚！”
马车在二人互相伤害中悠然停在寒府门前，寒铁衣下了车，让十四继续送醇郡王回府邸。
本该早早阖门熄灯的寒府此刻却还灯火通明，门口摆满了卖各样小玩意儿的小摊，比天玑坊的市集还热闹，丫鬟小厮们正一趟一趟地往府里搬东西。
寒铁衣将寒若云从忙碌的人群里揪了出来，“这怎么回事？”
寒三小姐抱着几个布玩偶，眼中似塞了漫天的星星，“文昭把整条街的东西都买下来送我了！”
瞧她笑着像朵儿花，寒铁衣满怀忧心稍稍松减，带着她入门去，“公主送了你这样大的礼，你想好怎么回礼了吗？”
寒若云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看怀中的玩偶，好像看到自己银子流水似的东流去……
“我没那么多银子。”
寒铁衣叹了口气，“送礼在心意，不在贵重，想想公主瞧着什么欢喜。”
“文昭在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由，要是有人陪着她她就会开心……”寒若云低了头，步子也迟缓了，她伸手拉住兄长的袖摆，“可我不想一个人入宫。”
寒铁衣抬手抚了抚她额发，“那就给她写信吧。”
寒若云登时便又欢喜起来，“嗯。”
十三日，晨。
寒铁衣在老七砸门声中醒来，“阁主，苏不会越狱了！”
他赶到摘星楼时，那里已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苏不会一身黑袍立身第九层楼的飞檐上。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寒铁衣也能想象，此刻他定十分得意，为自己引起的轰动沾沾自喜。
“上一次站在那里的那个，刚从牢里放出来，就珠城那个带兵的女的，叫什么来着？”
“顾斐。”
日光温暖，嘈杂声音此起彼伏，见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苏不会将本就歪斜的嘴角挑起，整个嘴好似竖了起来。
“我叫苏不会，岭南人，十年前，我婆娘和女儿被人杀了，县令诬陷是我杀的，我从岭南逃到洛阳来。”
“四年前，我找到前任提刑主司楚无咎，希望他能为我伸冤，可他却病死了。”
“年前，我又找上了刑部尚书刘诚，可他收了我的银子和布料后，却没有替我翻案。结果，小年夜他被杀了。洛阳府、提刑司和天机阁查不到真凶，为了尽快完结案子，诬陷我为杀人凶手，屈打成招！”
他说着，一把扯掉身上黑袍，露出里头血迹斑斑的米黄囚服，肩胛处甚至还插着两柄铁钩。
“洛阳府尹杨标新！”
“提刑主司杨素安！”
“天机阁主寒铁衣！”
他一声高过一声，声嘶力竭，发疯入魔。仿佛只要他声音够高，只要他豁得出去，王权富贵尽可踩在脚下。
“此三人狼狈为奸，弄权欺瞒，草菅人命……苍天有眼，定叫你们所行之恶一一偿还，祸及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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