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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大宝后，又以国丧为由拒绝选妃，于年前文昭公主华诞后选户部尚书之女秦万卿为景嫔，中秋节后纳吏部尚书之女权容歆为容嫔，又于今日封马乡君为瑶妃。
在外头看来，正则皇帝统共五位妃嫔。
可，凤仪殿上稍微年长且有脸面的命妇都晓得，隆庆四十年时，太子将侧妃章氏身边的丫鬟徐氏纳为良娣，于同年中秋夜，被太子妃勒令杖毙。
谁也不知那一夜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之后，东宫上下再无人敢提起那位徐良娣。
整个凤仪殿上坐满了人，却寂静得落针可闻，她们不敢说话，不敢有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收敛，只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观察形势。
高位的皇后雍容地坐着，面上还带着宽厚的笑容，被高案挡住的双手，却死死扣住自脖颈垂下的朝珠，所有情绪皆宣泄在那一颗颗圆润通透的珠子上。
如妃显然知晓旧情，筷子掉了后她便将身子往后一瘫，面如死灰。
权容歆目光四转，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而马瑶则还是冷着一张脸，凤仪殿上也只有她的声音响起。
“你这丫头，破坏宫宴也便罢了，还把你姐姐搬出来？你姐姐徐良娣，当年谋害太子侧妃腹中皇嗣，又致皇后娘娘无法育养，娘娘只是将其杖毙，未曾祸及家人，已是格外的天恩了。”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寒氏入宫多年，不曾有孕，私下里早有流言传开，说她无法育养，可到底是没证实的。如今这个马瑶当众指出，可见是真的了。
谋害皇嗣又是怎么回事？
凤白梅也是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后。见案后那双手已经用力到指节泛白，那张脸上却还带着淡淡笑容，从容宽厚，仿佛世间风雨到了她这里，都能无声无息地消散。
她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嫂嫂的模样。素服帷帽的女子也是经年如此，再苦再痛，面上也蕴含大度的笑容。
她视线一挪，落在马瑶脸上，后者也正看着她，浓妆艳抹掩不住的挑衅与得意。
她警告地缓缓一摇头，本是平和的眸眼里，闪出一抹嗜血的寒光。
马瑶却在她凝视下满不在乎地扬唇一笑。
那舞姬已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泣泪喊道：“娘娘恕罪，我姐姐断不敢行此谋逆大举，当年那碗避子汤是如妃令我姐姐准备的，万没有料到娘娘会突然赶到，还把剩下半碗汤喝了！”
马瑶一扬眉，看向坐在对面的如妃，长声??旱厮担骸翱杉?闶呛?担?成匣仕媚钙咀庸螅?珏??我?约憾樘ィ俊
舞姬颤声道：“如妃是怕，怕章家在东北领着兵马，她一旦诞下长子，会令章家成为众矢之的！娘娘，只要娘娘审讯如妃，定能知道真假！”
她的声音落下后，整个大殿唯有如妃掩面啜泣声。
漫长的沉默过后，皇后缓缓地开口。
“当年如妃有身孕，被徐氏所害，本宫做主依照规矩杖杀徐氏，未曾祸及徐家。如今，你们徐家未思天恩不自省，毁坏宫宴在前，妖言惑众于后，按宫规当处死刑，念明儿个是上元节，赐留全尸。”
皇后缓缓一席话沉声道出，不怒，自威。晨曦立刻唤了人进来，将那舞姬带下去。
殿中人齐齐起身跪伏，连权容歆都不敢再坐，起身屈膝。
马瑶却还坐着，与跟着众人跪下的凤白梅遥遥相望，一个得意含笑，一个面有杀机。
“瑶妃先后于宫中搬弄是非，本宫念你是忠臣之后，又遭遇不平，骤然失去至亲，不曾追究。然你不知悔改，不思收敛，本宫罚你禁足瑶池，无诏不得出。”
马瑶不等人来请，起身一步三摇地行出，望着凤白梅得意地笑，“不知我这个礼物，将军可喜欢？”
她说完，便自行去了。
皇后继续道：“传本宫口谕，宫中再有弄舌生事者，不论其处何位，必重罚。”
众人齐齐应声，“谨遵谕令。”
“本宫乏了，宫宴由容嫔主持继续。”语毕，她起身牵起凤白梅，“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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