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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男人便去了衣柜那边找了双袜子，开始坐在床边匆忙穿鞋袜。
开车是不能穿拖鞋的！
从省城到牛家沟距离可不近，尤其他们现在又是半夜出发，哪怕心里头再慌，赵如山也得保证媳妇和孩子的安全。
赵如山穿好鞋袜后，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对着苏笛道：“媳妇，你去把孩子们叫醒，我去找后勤部的人，跟他们借吉普车。”
“好，好！”苏笛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听着赵如山的话，连连应了了几声后就从床上下来，然后，抓起衣柜里的衣服，一边往自己身上套，一边跟着赵如山朝外头走去。
军区的后勤部一直都有人值班，赵如山去了那边同值班人员说明情况后，里头的人立马就将其中一辆吉普车的钥匙给了他，又见他很是着急的模样，还问赵如山要不要司机，他可以打电话叫人过来开。
赵如山婉拒了，等他将吉普车开到家门口时，苏笛已经带着孩子们准备好了，就连赵有志也带上了。
“爸爸，妈妈说五奶奶快不行了，是真吗？”赵小虎皱着眉头，很是担忧的问道。
赵如山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沉声道；“大虎，五奶奶的情况咱们都不太清楚，只有回了村子才知道。”
“哦。”赵小虎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不过，被坐在副驾驶座的苏笛阻止了：“小虎，爸爸得专心开车，咱们别打扰爸爸。”
“好！”赵小虎听着母亲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缩成一团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晚看。
到底是牵挂着五奶奶，哪怕后头坐着四个孩子，赵如山开车的速度还是往常快了不少。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吉普车终于驶入了牛家沟。
守在村口的赵金山一瞧前头极亮的光芒，便知道是赵如山他们回来了，男人立马跑上去，站在路边朝车子挥手。
副驾驶座的苏笛忙摇下车窗，探头朝赵金山道：“金山，五奶奶怎么样了？”
赵金山摇了摇头：“怕是不行了，村长让你们赶紧回家去，五奶奶就等着你们见最后一面了。”
苏笛和赵如山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头还抱着希望，祈祷是赵金山他们说严重了，可这会儿听着赵金山的话，两人最后的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赵如山开了车门，让赵金山坐到后座同孩子们挤一挤，一同开去自己家。
一到自家门口，不管是院子里还是五奶奶住的房间里都站了不少村民。
“书记，我大哥和大嫂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赵金山一进院子就喊道。
赵乾坤立马从五奶奶的房间里跑出来，朝着他们喊道：“如山，小笛，快，快进来，五奶奶等你们好久了。”
一听赵乾坤的话，赵如山和苏笛立马带着孩子们跑进房间里。
昏暗的灯光下，赵秋燕和沈安母子俩跪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己，韩国英和刘敏子等人也在旁边抹眼泪。
床上的五奶奶面容憔悴，犹如一盏燃到了头的油灯，许是听到了旁人说赵如山一家人回来了，已经闭上眼睛努力睁开一道缝儿，惨白的嘴巴蠕动了半天才发出两个音：“如……如山……”
听着五奶奶的话，赵如山和苏笛立马带着孩子跑到床边上，看着五奶奶颤巍巍伸出来的手，夫妻俩赶忙抓住了：“五奶奶，我们回来了！”
苏笛说完，又赶紧招呼赵大虎、赵二妞和赵小虎叫人。
三个孩子齐刷刷地跪在床边，带着哭腔喊道：“五奶奶，我们回来了。”
“好好好……”五奶奶听着孩子们的声音，强撑着眼皮想要再看他们一眼，嘴里头一直说着听不清楚的话：“我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就是养出了两个不孝子，可我有你们，老了也算是过过好日子了，不亏，不亏……”
五奶奶说着说着，眼前明明那么多的人却渐渐变成了一个人，是她那早已经牺牲的三儿子赵卫国。
只见他身着军装，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对着五奶奶喊道：“娘，我来接你了！”
“卫国啊，你可终于来了，娘好想你啊！”五奶奶躺在床上，双眸无神地喊出这一句话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本被赵如山和苏笛握着的手臂一软，整个人也就去了。
赵乾坤见此，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五奶奶去了，准备后事吧！”
一听赵乾坤的话，赵秋兰和沈安瞬间大哭起来，屋内的其他几个女人也哭出了声音。
凌晨时分，东边的地平线上渐渐泛白，赵如山和苏笛他们才从五奶奶的房间里出来。
五奶奶生前人缘极好，她去世，村里不少人都跑到赵如山家来帮忙。
连外人都念着五奶奶的情分过来送五奶奶，结果，五奶奶的两个儿子就跟死了一般，连面儿都没出现。
五奶奶从赵如山家抬出去，赵如山给她摔了盆子，苏笛带着孩子们为她送别。
赵秋燕因着五奶奶去世，哭晕了好几次，直到五奶奶入土，她整个人依旧恍恍惚惚，眼睛更是肿得不行。
料理完五奶奶的身后事，赵秋燕将五奶奶一直当宝贝藏着的木盒子递给了赵如山：“赵大哥，这是我娘生前让我交给你的。”
赵如山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头除了赵卫国牺牲前获得的勋章之外，还有一本存折，里面有着几百块钱，是村里每年发给她的钱，也是那日赵建军找她讨要的钱。
“秋燕，这钱我不能拿，你跟小安更需要……”赵如山的话还没说完，赵秋燕立马摇头道：“赵大哥，这些钱你一定要拿着，这是我娘生前用命护下的，为的就是想留给你们。”
两人正在为了钱而推脱时，外头突然一道凄厉的哭喊声想了起来：“娘啊，你怎么就死了啊……儿子还没看你最后一眼呢！”
听着这声音，大厅内的所有人纷纷变了脸色，苏笛直接不悦道：“赵卫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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