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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触夜寒衣这个人开始,许淮多多少少是带了些自己的目的在里头的,他实际是不希望看见银锭子这样的东西,更希望,能有什么能够牵连起自己和夜寒衣。
他在这个时代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他能猜到一些夜寒衣的身份和地位,他想要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建立这样的人际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这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相反做事圆滑周到,人情练达也是好事一桩,只是,这银锭子的出现,代表着夜寒衣甚至承个人情的事情都拒绝了,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将来当真是道阻且长。
保济药堂和酒铺子都在洒金街上,只不过一个街头一个街尾,许淮谢过孙郎中之后,从药堂里出来,往酒铺子的方向走,越走就越发现不对劲。
清晨的风带着丝丝露汽,太阳还没有完全漏出来,只有些带着细微温度的光,通过无数个水雾颗粒的折射洒在大地之上。
许淮走了一路,心里的诧异之感也越来越高,他来这个世界好几个月,还从未见到过洒金街有过这样的光景。
原来的洒金街,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热闹有趣的时候,这个时间里,小摊贩们早已经沿街摆起高声吆喝叫卖,百姓或者大户人家的采办也是在这个时候来采买一天要用的东西,还有连夜赶路的客商,会等着清晨城门打开的时候簇拥入城,寻找落脚的旅舍修整,以待最好的状态往京师去。
可这些,今天都没有见到,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洒金街冷清得有些令人意外,多起来的,只有一身铠甲手持佩刀长矛的士兵。
这些士兵大抵是卫司里头的人,他们每八个人组成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穿街而过,刚与这一队错身而过,走出去不过十步,便会与下一队人迎面碰上。
走几步还能看见,某一小队的人,拦着一个或者几个,当街盘问起来,这样的景象竟让一向淡定的许淮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
回到酒铺子,今日酒铺并没有开门迎客,只拆了一个档条,供自己人进出。
此时李长贵正在翻着账本作些日常的活计,另外两个伙计对着小册子点着酒坛,大约是准备出去送货了,李沧自是不在的,今日里是秋闱第二场,天不见亮时他便离了家往贡院去了。
见许淮回来,李长贵打了声招呼,他对许淮的行踪不太在意,在他看来,许淮为酒铺所做的这些,给他的那些报酬是远远不够的,因此,许淮说什么做什么,他也很尊重,给许淮绝对的空间。
用现代的话来说,李长贵是属于那种活明白了的,十分佛系的人。
当然他能这样,也是对许淮,他是一开始就觉得许淮这个人很实诚,说话做事一般也不会太出格,就算真的做出点什么来,也不会对酒铺,还有他和儿子产生多大的影响。
许淮走到柜台前,顺手拿了一本预订册,翻了几页却是半点看的心思也没有。
“估计是哪个大人物来了,又得冷清几日了。”
旁边传来李长贵的声音,内容像是吐槽,可语调却是十分的平淡,就好像这是个没什么大不了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大人物?多大?”
听到许淮这么问,李长贵眉头一挑:“大到比你想的还大!”
比他想的还大?许淮蹙了蹙眉头,想起前几天孙郎中找他时候说的事情了,他看向李长贵,做了个‘huang’的口型。
李长贵乐了:“不必如此小心,现在的朝廷和圣上都是真正为民的人,咱们小百姓哪个不是提起就竖大拇指?你太小心了!”
许淮这样其实学着那天孙郎中说话时那样,那天虽然是站在药堂里,可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是防着什么人一般,加上以前他看电视电影总结的经验,一般说到皇家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忌讳在里头。
却没想到,那天孙郎中会那样,是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这种消息可不能乱传,他才小心着些,其实压根儿不用这样。
许淮调侃了一句:“长见识,长见识。”
事实也确实和他们想象的差不多,从早晨天将亮时起,整个陈州都进入紧张戒严的时候。
陈州繁盛如斯,往来客商多如流水,当地的百姓们大多思想开放,就算偶尔看到一些异族面孔也是见怪不怪。
这代表着陈州是个各地文化汇集的熔炉,但同时也代表了,若有什么包藏祸心的人很容易混在人群里头。
一朝太子入驻,早做准备是必须的,到了城门紧闭,全城戒严的时候,大抵就是太子已经到了这里了。
若是放在太子健康无事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大抵是不会发生的,太子的性格亲民,一向主张与民同流,因此有些连夜赶路的客商到了城门外却因城门紧闭进不来的人知道了也不气不恼,有的是原地驻扎等待城门重开,有的是货物交易怕延误货期,便干脆继续启程直接往京师去。
大家对太子的包容之心,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就连偶然听到有人说起太子的不是,也立刻会有人上前与其理论一番。
城里城外的治安戒严,整个知州府上上下下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陈克之是知州大人解安民的幕师,倒是不用随着其他家眷被安排至别苑,也正好跟在解安民的身边,做些内外协调监督提醒的事情。
此时他跟在解安民的身后,两人都是步履匆匆。
“杨大人食宿车马安置妥当了吗?”
杨安年三十五,任礼部郎中,临时受命来着陈州接替解安民担当监考阅卷官。
接到命令之后,立刻从京师出发,一架车马轻装而行,到陈州时,依然是堪堪赶上了时间。
考试时间是律法所定,自是不能改变,杨安进城之后便直接进了贡院。
陈克之将事情汇报了一遍之后又道:“歇考时的下榻别苑也已安排妥当。”
解安民走在前头,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待歇考时,寻个时机专备酒席我再去拜会,上头的意思,表面上是着我好生侍奉太子殿下,可暗箭难防,难保无人背后使阴招,你着人去查查看有此事否,事态未明之前,杨安那里万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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