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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大明锦医 > 第477章 历史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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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富道:“兑银易事,须得丽人妆台为信。”

    李乍又回复了涟漪,涟漪即指描金文具道:“可便抬去。”

    孙富喜甚。

    即将白银一千两,送到李乍船中。

    涟漪亲自检看,足色足数,分毫无爽,乃手把船舷,以手招孙富。

    孙富一见,魂不附体。

    涟漪启朱唇,开皓齿道:“方才箱子可暂发来,内有李郎路引一纸,可检还之也。”

    孙富视涟漪已为瓮中之鳖,即命家童送那描金文具,安放船头之上。涟漪取钥开锁,内皆抽替小箱。涟漪叫李乍抽第一层来看,只见翠羽明别,瑶簪宝珥,充??谥校?贾凳?俳稹

    涟漪遽投之江中。

    李乍与孙富及两船之人,无不惊诧。

    又命李乍再抽一箱,乃玉箫金管,又抽一箱,尽古玉紫金玩器,约值数千金。

    涟漪尽投之于大江中。

    岸上之人,观者如堵,齐声道:“可惜,可惜!”

    正不知什么缘故。最后又抽一箱,箱中复有一匣。

    开匣视之,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

    众人齐声喝彩,喧声如雷,涟漪又欲投之于江。

    李乍不觉大悔,抱持涟漪恸哭,那孙富也来劝解。

    涟漪推开李乍在一边,向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不是容易到此。汝以奸淫之意,巧为谗说,一旦破人姻缘,断人恩爱,乃我之仇人。我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欢乎!”

    又对李乍道:“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际,假托众姊妹相赠,箱中韫藏百宝,不下万金。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委托,生死无憾。谁知郎君相信不深,惑于浮议,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今日当众目之前,开箱出视,使郎君知区区千金,未为难事。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命之不辰,风尘困瘁,甫得脱离,又遭弃捐。今众人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

    于是众人聚观者,无不流涕,都唾骂李乍负心薄幸。

    李乍又羞又苦,且悔且泣,方欲向涟漪谢罪。

    涟漪抱持宝匣,向江心一跳。众人急呼捞救,但见云暗江心,波涛滚滚,杳无踪影。

    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于江鱼之腹!

    当时旁观之人,皆咬牙切齿,争欲拳殴李乍和那孙富。

    慌得李、孙二人手足无措,急叫开船,分途遁去。

    李乍在舟中,看了千金,转忆涟漪,终日愧悔,郁成狂疾,终身不痊。

    孙富自那日受惊,得病卧床月余,终日见涟漪在傍诟骂,奄奄而逝。

    人以为江中之报也。

    却说那李乍同乡在京坐监完满,束装回乡,停舟瓜步。

    偶临江净脸,失坠铜盆于水,觅渔人打捞。

    及至捞起,乃是个小匣儿。

    那同乡启匣观看,内皆明珠异宝,无价之珍。

    那同乡厚赏渔人,留于床头把玩,是夜梦见江中一女子,凌波而来,视之,乃涟漪也。

    近前万福,诉以李郎薄幸之事,又道:“向承君家慷慨,以一百五十金相助,本意息肩之后,徐图报答,不意事无终始。然每怀盛情,悒悒未忘。早间曾以小匣托渔人奉致,聊表寸心,从此不复相见矣。”

    言讫,猛然惊醒,方知涟漪已死,叹息累日。

    言以至此,步红尘不觉泪流满面,原有些微醺的娣鸪此时已然清醒,呆若木鸡。

    此事之后,娣鸪常以旁人眼光看许淮,又总以许淮和那故事中的李乍比对。

    月余来,许淮一家在北新街头置办了宅院,李长贵也将此前过手的生意交付道许淮的手里。

    许淮却道,之前这些生意样子是李长贵经手,便还是由李长贵去打理。

    许淮自己则常与太子府和秘情处往来。

    这段时日,因香语的伤,许淮也去看得勤便,每每去了瞧不见娣鸪,还觉得奇怪,眼下见娣鸪常与他家中往来,便又不觉得奇怪了。

    可每每被娣鸪那奇怪的眼神一盯,许淮便又觉得不对劲。

    是日,正逢用膳食之际,柳叶儿留了娣鸪落桌吃饭,许淮也终于找到机会问个究竟。

    一问娣鸪此前为何躲着自己,娣鸪不答,便又问娣鸪为何用如此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娣鸪还是不答。

    一旁的柳叶儿便道:“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让人家不好言说?”

    许淮蹙着眉头煞有介事的想了好一阵:“没有。”

    娣鸪三番不答,许淮便也不再问。

    反是有些生气的自顾自的扒拉着米饭。

    见许淮一生气,娣鸪又有些心虚,想了想,便还是将那故事说了出来。

    只是她不会讲故事,只将步红尘说的事情复述到了一小半。

    许淮听得面色都变了:“你将我类比成那渣男?”

    娣鸪眨了眨眼睛:“什么是渣男?”

    柳叶儿也看着许淮。

    许淮没好气的道:“你说的那李乍便是渣男,也就是人品很不好很不值得人托付的男人。”

    娣鸪道:“你不是渣男为何……”

    要这般对我?

    说着便觉得不对劲,抬眼看了看柳叶儿。

    柳叶儿却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顿饭虽然是个家常便饭,却是吃得各自都没什么胃口。

    饭后,柳叶儿要了一碗消食汤。

    小桑一边给柳叶儿端汤一边道:“你近日每每用过饭之后都要用消食汤,当真不要找大夫瞧一瞧吗?”

    柳叶儿道:“相公就是大夫,哪用得着找旁的大夫去瞧。”

    小桑道:“可是……可是……”

    可是你压根儿就没告诉你家相公你不舒服啊!

    自己不说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说——小桑心里默默吐槽,可公子和夫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实在是不好置喙。

    吃过了饭之后,娣鸪回了香馥春,许淮也难得有个洪世贤不来叨扰的午后,抓了本闲书坐在屋檐下翻着,翻着翻着却想起了娣鸪说的故事。

    抱匣投江……这故事倒是很熟悉啊,这是这涟漪和印象中的名字相去甚远,莫不是后人传唱过程中,发生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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