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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气候，变幻莫测，牧民们早已习惯。
然而这一次，伴随着暴雨倾盆而来的，还有让他们胆战心惊的骨角号声，和数不清的对月狼嚎。
“听说……山脚下有个老头，养了几匹好马？”
黑暗之中，匈奴首领涂彩的狰狞面容，缓缓浮现出来。
村中孩童，几乎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数名兽骑冲突出来，高举着火把和油步，掳上几名孩童，在风雨之中，直奔山脚下老头子的住所而来。
木屋距离村落，本便不远，很快，匈奴的骑兵，就冲杀到了屋前。
屋门紧闭，里头隐约透出点点火光。
“匈奴人来打秋风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啦，我听村长说，村民们商量着，准备搬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呢。”
村民们围坐在老头边上，三言两语，愁眉不展。
“是啊，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法再来听故事了。”
“我听叔叔他们说，近日关中来了一位仁义无双的刘皇叔，他嫉恶如仇，一定会派兵把这些该死的匈奴人驱逐出汉家国土。”
“嘁，王允够仁义了吧，不也把我们这些边塞子民不放在眼里，过了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汉人，还是匈奴人了。”
萧关之内，陕北之地，自李榷郭汜二人霍乱长安开始，就一直掌握在匈奴左贤王刘豹的手里，距离长安不过一百二十余里，历史上曹操嫌弃陕北之地荒无人烟选择了放弃，多以安抚，招降为主。
这也导致了匈奴南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报——主公，匈奴人五万大军进入长安境内！”
“报——吕将军尚在收复潼关周边郡县！”
一句句话语如重物般压在刘备心头，匈奴，一个让边塞百姓闻风丧胆的蛮夷部落，他身处幽州又岂会不知其的危害，可是如今兵力捉襟见肘，该如何是好，刘备眉头皱起，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众人问道:“如今匈奴人兵临城下，是战，是和？”
“我军虽然新收西凉人马三万，但能动者无非就是我军带来的一万人马，且还要留下一些防备西凉军兵变，若冒然开战于我军不利。”
法正当先出列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料惹得张飞大怒，他怒斥法正胆小，并且说道:“匈奴人没有人性，时常圈养汉家子民为食，如果不战将会有多少人会死在那群畜牲手里。”
“大哥，若你不战，给俺三千人马，俺自己去，就算是死，俺也不会后悔！”
刘备身侧的周泰亦是附和张飞的意见，刘备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笑道:“那便遂了翼德心愿，与那匈奴人会会。”
“主公……”
“无需再劝，我意已决!”
刘备摆手示意法正不要再说下去，看着刘备的决心，法正一时竟忧喜参半，他叹了口气，开始盘算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吕蒙从潼关回来起码要七八天，而最近的就只有陈仓的张辽和张?。
“主公，可派人前去陈仓命张?，或者张辽将军率一半人马前来支援，另外当尽快将此地消息传回汉中，派大部人马支援长安。”
刘备点了点头，汉中到此地最快要五天，但汉家国土，岂容异族人染指，就算今日只有一兵一将，他亦要冲在最前面守护汉家每一份国土。
皇宫的最深处，有一个极偏的却又不失辉煌之处。
大门紧闭，上头挂着一个大大的铁锁。
就连在宫中干了三四年的宦官，提到那个小院的时候，也都是以“禁宫”相称，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铁锁上已是锈迹斑斑，不知过了多少年月。
木门朱漆几乎掉了大半，依稀还能看到有一副残破的对子贴在上面，可风侵日蚀，也早已看不清楚字迹了。
但在今日，它迎来了第一个所谓汉室宗亲的刘备，刘备推开大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他挥着手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汉高祖刘邦，汉武帝，汉光武帝与东西两汉的诸帝。
刘备就这么静静坐在这儿，闭上双眼，一坐就是一天夜，直至门外的周泰说道:“主公，大军已经全部集结校场！”
刘备站起身来，轻轻扬起下巴，走出这间屋子，走出这个小院。当他重新出现在宫中的时候，他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刘皇叔，仿佛昨夜的胆怯从未来过。
来吧，匈奴人！
因为站在这里的，不仅仅是我刘备一个人……
刘备漫步在校场之上，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西凉军，他淡淡的说道:“诸君，可愿随我出征匈奴？”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西凉军陷入了沉静，谁都不愿意说话，包括段煨，伍习两个统帅，刘备微微一笑，不屑的说道:“终究还是高看你们了，你们也只能欺负一下自家人，匈奴人来了就跟一孙子躲起来，不怪你们！”
说罢，刘备大手一挥，对着自己带来的人马大声问道:“你们可愿随我出征？”
“我等愿意！”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压住了天边的白日惊雷，刘备满意的将左手放在胸前，大声的宣泄着誓言“不破匈奴，誓不回转！”
“不破匈奴，誓不回转！”
没有激情澎湃的宣言，没有高官厚禄的许诺，只有将匈奴驱逐出境的决心，这一刻，刘备军队上下一心，纵使千军万马，亦往矣的气势。
“将士们……今日一战，宁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半步让我们得亲人受到匈奴人的迫害，如果失败，明天将不再属于我们。”
听着刘备一句句鼓舞士气的话语，那些如杀神的西凉军脸上露出了回忆神色，曾经他们也是一群屠龙的少年，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瘟神。或许受到了刘备军的感染，从一开始的三两个，到后来的三万大军齐齐站出表示愿意跟随刘备出征匈奴。
“他们还不算无药可救！”
刘备松了一口气，嘴中喃喃自语，他赌对了，至少这些人没有董卓，李榷郭汜，心里还保存着一丝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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