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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脑告诉他不可能,他的右脑却在怂恿他继续,理智与情感的交织,那种蠢蠢欲动,让一直以冷静自持而著称的葛橙枫,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冷静了。
张了张嘴,他试了好久,方才艰难抗拒:“陆小岛,别玩火。”
“我不介意。”
环住他身体的手臂,越收越紧,陆小岛低埋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在浴室,她已练习过许多次,只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到底还是需要更大的勇气。
轻吁一口气,葛橙枫极力压制着内心激涌的狂潮,终还是自持地将她拉开:“洗好了吗?我送你去医院。”
又失败了,六年前不可以,六年后,居然还是不可以。望着葛橙枫清澈明亮的双眼,陆小岛忽而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悲剧的人,没有之一。
第一次倒贴是无知,第二次倒贴是无畏,可偏偏两次求睡,都被同一个人嫌弃,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在变,可她与他的结局竟然一点也没有变。有种挫败的心酸感,在心头萦绕,陆小岛红着眼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弱弱地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很蠢,哪有人在这种事情被拒绝后还追问理由的?可陆小岛就是不服气,她已从旺仔小馒头澎涨到特大号菠萝包了,为什么他对自己还是没有欲望?
她纯净的双眼里,弥漫着黯淡而忧郁的光,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可怜,在祈求主人的关注,他不自在地别开脸,不忍再看她,只继续冷漠:“我不想做对不起咏飞的事。”
好似忽然间被打垮,陆小岛的脸上,连那最后的一丝笑意也隐没不见。
是啊,他还有顾咏飞。
那年夏天,她莫名其秒成为葛橙枫的女朋友,也因此认识了校花顾咏飞,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们便互看不顺,陆小岛是那种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还人十分情的人,可如此大度宽容兼亲切博爱的陆小岛,却怎么也喜欢不来顾咏飞。
那是女人天生的直觉,直觉她会成为自己的威胁,直觉她会在某个时间将葛橙枫从自己身边抢走。那时候的陆小岛,还不懂自己的心,她只知道,钩不上葛二少,她就会被扫地出门,在陆家,再也没有自己的地位。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正牌女朋友的身份。可是,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顾咏飞骄傲地站到了她的面前,用近乎鄙夷的口吻质问她,她说:“陆小岛,你凭什么霸占着葛橙枫,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你知道他找你做女朋友,只是为了和我赌气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知道。陆小岛不是贪心的人,她要的也不多,只是,猛然间,听到这样的一段话,她的心,忽而紧紧拧巴着,疼得钻心,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难道,她真的喜欢上葛橙枫了?难道,她真的害怕失去他?
试图摆脱这种可怕的想法,她努力让自己一点点远离他的视线,可是,葛橙枫的存在就像是她心里疯狂泛滥着的毒瘾,除之不快,清之不能。越是不想,便越紧张,越是抗拒,便越渴望,在努力了九九八十一个小时后,陆小岛放弃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完蛋了,因为,她爱上一个人,且无可救药。
十七八岁的少女,情窦初开的感觉,那样美好,那样奇妙,虽明知是冒险,但她还是决定去表白,只是,夏日繁花的重蕊之下,那对相依着缠绵热吻的情侣,那么熟悉的背影,那么熟悉的发型,陆小岛忽而便失了勇气,只能怔怔忘着那对浑然忘我的少男少女发呆。
是她认错人了,是她看花眼了,一定是,一定是……
陆小岛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灌输这个答案,只是,当她终于决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却给她带来了最致命性的那个消息。那一天,陆小岛坐在陆家大宅的房顶上,哭了整整一夜,因为她发现,错过这一次,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
六年的时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忘了他的存在,可父亲的去世,却让他又一次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生活,当她鼓起勇气,想为自己留下点回忆,可他无情的拒绝,就像那堵在心口上的大石,沉沉地,重重地,压得她喘不过气。
陆小岛十指紧握,默默垂首,那种无处安放的惶然,让她心惊胆颤,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只是,真的决定要放手,竟然会这样难。
只是,再难也要做,微扬起脸,陆小岛忽而便笑了,明艳的脸上,是那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坚韧,她说:“明白了,我走。”
葛橙枫的心,忽而沉沉一痛,那种无力的失落感,像是疯长的滕,一圈圈攀绕而上,将他紧紧束缚。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为什么,看见她强颜欢笑,自己的心,还是会觉得那样疼?
他不可能还对她有感觉,是同情,对,一定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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