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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人影在眼前不停地重叠,前世今生,究竟谁是谁的劫?而谁又曾为谁情痴?肆恩所找的那个猫妖也许已经死去了,而她只不过承载着她的记忆。
肆恩睁开眼,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发出金黄的光泽,浑不似真人,总是会让顾筝觉得不真实。
不管那张脸看了多少次,依旧会让人觉得惊艳,与宋御兮的清冷淡然不同,那张脸有着精致犹如玉琢雕刻的一般,线条分明,那双眸子温柔如一波春水,带着与生俱来的睿智与沉静,也总是带着柔情。
每次被那双眼眸直视,顾筝觉得他似乎在透过顾筝看着记忆中的什么东西,而后那双眸子便也忧郁起来,漾着淡淡地哀愁。
顾筝有些无措,让白止行在前方。
“白止,许久不见了,你可是比上一次看起来又年轻了不少。”肆恩看清了眼前的人,眯了眯眼,语气中似带着笑意。
白止亦是颔首微笑道:“真是许久未见了,物是人非啊!哈哈那日的残棋还等着老友前来下完,这次来,怎不能事先通知我这东道主,也好为老友接风洗尘。”
语罢,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了然,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寂寥之意,也有一种畅快之感。
白止虽然面上微笑,心里却是有些苦涩的,他先前便已感觉到肆恩身上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如今怕也是已是强弩之末。
望着老友依旧淡然如水的目光,再看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时倒有些怅惘,乱世浮华,情爱纠葛,真是空叹年华似流水。
顾筝虽然心里惊奇,面上倒也是平静,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叙旧,全然没谈肆恩的伤势。而肆恩一向又是顺其自然,顾筝心里有些焦急。
“呃,肆恩的伤势到底如何?”终于在两人相谈甚欢,忘了正事的时候,顾筝微微咳了一声,终于是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谈笑风生。
听着顾筝的话,肆恩倒有些愣怔,不知为何那沉寂已久的心里竟然起了一丝微澜,只是他也深知自己的情况,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白止将手中的瓷瓶放下,良久叹道:“也罢!一直以来我倒是对丹药颇有研究,药理方面也算是有所小成,我先来探探吧!”说完走到肆恩的身前。
肆恩眸色深沉,望了顾筝一眼,这才将手伸了出来。
白止把着脉,感觉到肆恩的体内果然不如自己先前所料,无比的紊乱,而且没了金身,灵力也不济,与凡人之体没什么两样。
顾筝在一旁似乎是无比焦急,死死地盯着白止,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情绪,或许对于肆恩来说也是希望。
白止眼色沉了沉,望着肆恩眼中依旧淡然无波,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于是白止便将情绪又全部收敛,想要实话实说,但也明白肆恩的心思,于是斟酌一番才说道:“我这倒有一剂丹药,加了沽兰,或者可以起点作用。”
顾筝听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沽兰她也是见过,或许试试会有用呢,不管如何说,肆恩都是因为她而成如今这样。如果有什么好歹,或许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回想上一世,肆恩忍受剥落金身的痛苦而救她。每每梦到那般场景,顾筝便觉得自己简直是罪魁祸首。
肆恩见着顾筝似乎松了一口气,白皙的小脸上还有这深深的担忧。
肆恩便不自觉地又想起在珈蓝寺的时候,他每次说要将她送下山,她脸上便是这般不安惶恐的神情,总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忍,好似自己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想到这里,肆恩笑道:“佛曰: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g黄土。”
白止亦是赞同,说道:“哎,说到底还是佛门中人参的透,我等终究是不够大彻大悟啊!”说完摇了摇头。
看着一六七岁的小童作这般老成的动作,顾筝觉得真是违和啊。
“顾筝,隔日你便来我这取那丹药!”说罢,拿过瓷瓶当先走了出去,身影瘦削,那白色的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显然是太大了,一大半都拖曳在地上。
顾筝眼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涩,冲着那背影喊道:“今日,谢谢白止道长。”
白止似乎轻笑了一声,遥遥朝着身后摆了摆手,那道瘦弱的身影仿似鬼魅般三两步,好似眨眼间便到了小院的大门口,而后消失不见。
安静的房中,一时有些静默。只见空气中尘埃浮动,迷离的阳光落了满室。
顾筝低垂着脑袋,眼睛在室内乱瞟,一会儿看看那烛台,一层薄薄的蜡铺在那方,其上还有几只细小的飞蛾,半个身子都淹没在蜡烛中,已经死去多时。
顾筝心道,飞蛾扑火,明明知道是火还要往上扑。一会儿又看看那开着的窗子,微凉的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
只是现在也已是深秋,这山风有点凉了,顾筝起身将那扇窗子掩上,微风一吹,人便有些清醒了,精神也随之一震。
肆恩偏了脑袋,定定地瞧着顾筝。
顾筝一转身便看见肆恩眸中似隐藏着浓浓的笑意,不知为何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为了掩饰片刻的尴尬,顾筝用手抹了抹脸上,装作讶异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肆恩却是答非所问,眼角的笑意更深,说道:“今日这身白色的衣服你穿来倒是甚好。”
顾筝只当这是夸奖了,于是喜滋滋地随口接道:“那是自然!”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自恋。
肆恩却是有些失神。
庭外,肃清的冷风呼啸而过,沽兰迎着阳光盛开,欣欣向荣,看惯了秋日的落叶,倒觉得一时有些恍然,仿若初春的日子百花正争相绽放。
这箜篌百年,何尝又不是如一场梦一般,他以为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但是眼前这人却还是那曾经的样子。
还是那个穿着白衣,巧笑嫣然的女子,还是一直心心念念不忘的样子。
顾筝望着肆恩眼神飘忽,脸上现出一抹倦容,于是说道:“你也是累了,便休息吧。”
说完,落荒而逃。不知为何她觉得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会让她蓦然觉得心疼,为肆恩而疼痛。
只是此生已是物是人非。
顾筝有些怅惘,沿着青石板路走出了院子,脚边的沽兰似乎隐隐开始凋谢,花瓣微微收缩起来,形成小小的一朵花苞。
蜀山大殿这时仍旧无比热闹,顾筝稍稍选择一个较为偏僻的路径,避过那些来来往往的蜀山弟子。突然想看一看宋御兮自小生长的地方,不知这条青石板路宋御兮可是一人走过。
转眼间已到了一方陌生的地界,一汪碧潭倏忽出现在眼前,深潭旁有两座石雕的狮子,或许是年岁久了,那青石雕就的狮子有种厚重感,阳光下,似散发着青色的光泽。
右边一小块平台上站着一只白鹤,身形巨大,似乎极有灵性。看着顾筝望它,便也歪着脑袋打量着顾筝,单脚独立,雪白的翅膀张开抖了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顾筝一时兴起,看看这白鹤是否真的有灵性,于是对着白鹤吹了声口哨,那白鹤长啸一声,洪亮而轻灵的声音在天空久久盘旋,似是在回应,完了还伸了伸脖颈,看上去高傲无比。
顾筝一时哭笑不得,这蜀山连白鹤都这般神奇啊!
“喂,你是谁啊,怎么乱闯栖梧宫!”一声娇喝,夹杂着怒气。
顾筝略一沉吟,心道莫非是在说我,于是循着声音朝着来人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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