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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寒爵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她从脸上滑落的手，巨大的痛苦悲伤让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扭曲极了。
他紧紧地把盛柠溪抱在怀里，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白新和。
显然，白新和也被刚才的变故怔住了，那张清秀的脸毫无血色，怔怔地看着躺在欧寒爵怀里，永远闭上眼睛的盛柠溪。
就在刚才……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想得到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她死了！
他半辈子的执念，死了！
“为什么！”
白新和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挡在他的面前？！”
他抬起枪，再一次指着欧寒爵，愤怒地咆哮，“欧寒爵，你把小溪害死了！是你把她害死了！”
欧寒爵把盛柠溪放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又用自己的衣袖，将她脸上的血渍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终于擦干净了，露出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
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片暗色的剪影。
“等我一会，马上就来！”
欧寒爵笑了，在她耳边轻声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他闭上眼睛，低头，在盛柠溪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笑容消失。
那双猩红的眼睛，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野兽，带着摧毁一切的暴戾。
他转过身，连白新和不知道他怎么出的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里的枪就被欧寒爵夺走。
黑色的枪口，冷冰冰地抵在白新和的心口。
“你敢！”
白新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惊慌，慌张朝着门外惊叫：“来人！快来人！”
随着话落，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白家的保镖齐齐走进房间，手里的枪口齐齐指着欧寒爵。
欧寒爵反手抓着白新和，用白新和挡在自己面前，枪手及其精准的，一枪一个，白家保镖前后倒在他的枪口之下。
速度之快，让他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白新和脸上的血色全无，看着白家的保镖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欧寒爵，你疯了！”
“砰”
欧寒爵面无表情，指着白新和的小腿开了一枪。
“啊！”
白新和单膝跪倒在地上，疼得尖叫出声，可他仍然笑着，露出挑衅的笑，“欧寒爵，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滋味？有本事你一枪打死我啊！”
“给她忏悔！”
欧寒爵怒吼，抓着枪的手都在发抖。
“砰”地一声。
白新和另外一只脚也跪了下来。
“扑通”一声，他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盛柠溪。
“小溪！”
白新和悲从中来，绝望地闭上眼睛。
“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
欧寒爵崩溃大吼，从地上重新捡了一把枪，朝着白新和手臂，大腿上扫了过去。
“砰、砰、砰、砰……”
子弹如雨点般落下。
每一枪，他都故意避开他的要害。
等欧寒爵终于发泄够了，白新和双手双腿多处中枪，失去了支撑那般，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跪在盛柠溪。
像是一个罪人，在她面前忏悔。
白新和疼得说不出话，身体的血液在逐渐流失，意识和力气也在慢慢地从身体里抽离。
“小溪……对不起……”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白新和缓缓地动了动唇，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随后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大少爷！”
大波大波的保镖朝着房间涌了过来，“欧寒爵，你竟然杀了我家大少爷！”
“砰”地一声，划破了寂静的房间。
欧寒爵面容隐忍，低头看着眼前的红色窟窿，忽然笑了。
他丢了手里的枪，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着盛柠溪走了过去。
他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怜惜地亲吻她的额头，她苍白的唇，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带着浓浓的偏执和占有。
“宝宝，你刚才说……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这怎么可以呢？我好伤心！”
“如果下辈子……你再也不见我，我要怎么才能跟你忏悔呢？”
“宝宝……对不起，恕我办不到，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我来宠着你！”
说着，欧寒爵用手抹了一把心头血，抹在她心口的窟窿上。
看着两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宝宝，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欧寒爵满意地笑了，抱起盛柠溪的尸体，闭着眼睛，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从十几层高的阳台跳了下去。
冷风从脸庞呼啦啦地刮过，像是刀子一般划在脸上。
欧寒爵把盛柠溪用力地抱在怀里，感觉着身体失重的痛苦，俊美的脸上一派坦然。
“不要！”
32岁的欧寒爵，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地掐住，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一股力量牵引，也越过了阳台，跟着欧寒爵的身体一起坠落，最后身体和灵魂合在了一起。
剧痛袭来，身体像是被尖锐的东西生生地劈开，有什么从心底破土而出。
他想起来了！
眼前这些场景，根本就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梦境！
而是真实的！
这是他和她的上一世。
他竟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可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很多之前被忽视的事情，此时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溪宝曾经跟他说过，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对她不好……
那时候他为自己委屈，控诉她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否定自己，更觉得此事荒唐。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委屈的从来都不是自己，是她！
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时常冷若冰霜！
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出去工作！
终于明白，她做任何事都要拼尽全力！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对不起她。
上辈子伤害她。
这辈子，他却食言了。
说好要保护她，宠着她，却独独留下她和一双儿女，她以后该怎么办？
“砰”地一声。
身体坠落在地上。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稳稳地把盛柠溪护在怀里，充当了她的人肉垫子。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还在想，如果下辈子还能再见到溪宝，她还会愿意见到自己吗？
然而，他不知道，他还有醒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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