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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娘就给你去买几串。”如意已经十四了，但是在当娘的心里，还是那个奶胖奶胖的小丫头。
什么都不懂，需要当娘的照顾。
如意其实觉得一般，但为了让柳氏高兴也是脆生生地收了句好吃。
结果柳氏就真的跑去买了，还不让刘老根跟着。
刘策一边看着一边羡慕，一边还道：“殿下不想吃糖葫芦。”
“一会儿给吃肉。”如意哄道。
她心情好了，就不和刘策抬杠啦。
然而就在此时，柳氏拿着两串很大的糖葫芦过来，一个给如意，另外一串就自然而然地递给了刘策。
刘策楞了下，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有。
凤眸忽然亮了亮，接了过来，咬下一颗，便惬意地弯起了笑眼。
如意有些好笑，刚刚某人还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喜欢吃呢。
两个对着吃糖葫芦，柳氏也被如意叫进来坐会儿，如意犹豫了下还是告诉如意道：“如意啊，那个，刚刚你知道卖糖葫芦的人是谁吗？”
如意早见柳氏的脸色不太好，因为刘策在才没好动问，此时便问道：“娘，是谁啊？”
“这不就是那个刘三的老婆吗？姜家的外室女。”柳氏叹了口气道，“也怪可怜的，以前那么有钱富贵的，现在却是穿着粗布衣，和她的一个侍女在卖糖葫芦呢。”
如意便皱起眉头，忽然冷笑一声道：“这倒是挺像姜家的作风的。”
如意很少这么投入私人情绪，一旁低头吃糖葫芦的刘策，纤长的眼睫微颤，心里猜测如意这不满到底是从何而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子？
不仅仅介意王芷兰，现在是连太子妃的姜家都恨上了？
他眼底闪过一缕失望，他还以为如意会有不同。
此时，如意忽然拍了拍刘策的肩膀道：“你在马车里。”
然后对柳氏道：“娘，你看着他，我下去和那外室女说几句话。”
说完，不等两个人反应，如意就从车上跳下，飞快地往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等走近一看，还果然是那姜家的外室女，此时正娇滴滴地坐在一旁，愁云遍布俏脸，用一条粗布裹着乌发，遮住那份美貌，但如意觉得她太天真了，想来她还没卖多久，不然，不碰到登徒子，她如意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果真是你啊。”如意看着外室女道。
外室女闻言，见是如意，眼底闪过愤怒，但慢慢也转入冷漠：“我说柳氏这么好心，肯买我两支冰糖葫芦，原来是要告你知道。”
如意笑笑道：“就算不买你的冰糖葫芦，也会告诉我知道的。”
外室女闻言，冷哼了一声，不再出言。
如意却是道：“你原本该恨我，但现在却是如此表情，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爱刘三。”
外室女闻言，气得咬牙道：“若不是他死了，我还不知道他在外面有那么多想好，孩子都给他生了两三个，呵呵，原是我蠢，竟以为那个男人是真心待我，将所有的体己都给了她。”
说完她便闭着双眼不再言语，反而是旁边的侍女一下子哭了起来。
如意便知道，看来外室女和刘三家也算是恩断义绝，而且因为她没有子嗣，或许还被人赶了出来，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如意皱眉道：“你为何不回姜家？”
外室女不理如意了，一旁她的婢女却是道：“小姐回去，姜家的人就要将她嫁给刘大人，那刘大人，都已经六十多了，家有悍妇，小姐嫁过去，倒是如了姜家的意思，可指不定去了没几天，就被打死，所以，她才从姜家出来，在这里摆了个小摊。”
如意蹙眉想了想道：“你们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两个弱女子很容易遭人觊觎。这样，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将家里的一个店铺暂时赊给你们做生意，没月只收你们一吊钱的租金，那店铺虽小，后面却可以住人，周围的几家商贩人都很好，有他们照应，你也没那么容易受欺负。”
外室女闻言，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认真地看了如意一阵子道：“你既然提出这么好的条件，那必然是要我做很难的事情，我未必能帮你做到。”
如意却笑着道：“你不妨听听。”
外室女闻言，矜持地点点头道：“那我不妨听听吧。”
如意走近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当初随着太子妃陪嫁进宫的，和我一样名字也叫如意的那个女人。她死后的尸首，据说送回了姜家，你可知道她葬在哪里？”
外室女想不到如意竟然打听的是这个，不由得惊愕抬头看着如意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需要从她身上寻点东西，应该是她死的时候，带在身上的，你别管，只要告诉我在哪里就好。”如意冷冷地道。
外室女脸色犹豫，如意却是将手伸到袖子里，取出那店铺的契约，给她看。
“若是你告诉我了，我马上和你签订协议，店铺租给你三年，每个月只收一吊钱，绝对不会骗你，你知道，我也没必要骗你。”如意如此笃定地说道。
外室女闻言，低声道：“你明日带着契约来这里找我，我带你去看，但是需要先交给我契约，我才会带你去，而且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说是我告诉你的。”
如意只是试试，没想到外室女竟然真的知道，她闻言，不由得心头猛跳，但她拼命压抑住了激动，语气越发平淡，让人猜不出想法。
淡淡地道：“好，一言为定。”
如意和外室女谈完，这才回身上了马车。
这时候，她觉得一双有些穿透力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意抬头，看到的却是刘策盯着她在看。
不过，刘策的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本来就极具欺骗性，如意早就麻木，所以现在也没做他想，而是瞪了他一眼道：“你又看我做什么？”
刘策楞了下，然后委屈地道：“你不是去买糖葫芦的吗？你去了那么久，怎么一个都没带回来？你偷吃了？”
“没有，我的小祖宗，好好好，我再给你去买。”如意无语。
她正要下去，却是柳氏拦着道，“别买了，那外室女已经收摊，等到了村里，娘给你们做，别说糖葫芦，娘还或做糖苹果，和糖橘子呢，管够！”
刘策闻言喜笑颜开：“谢谢娘。”
如意和柳氏吓得同时捂着他的嘴。
柳氏苦笑不得，道：“殿下啊，这个娘可不是您叫的，民妇可不敢当殿下的娘。”
“喔。”刘策闻言点点头，却又笑弯了凤眼道，“殿下谢谢你。”
“不谢……”柳氏已经不打算对刘策的这个自称做任何评价了，反正能听懂就好。
有了这个插曲，如意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好。
给刘策做了肉菜，刘策一边吃肉，一边吃冰糖葫芦，如意都没骂人。
回去的时候，为了哄着刘策睡觉，她还唱了首小曲儿。
柳氏听着得乐，笑道：“这曲儿挺好听的，是春桃和秋菊教给你的吗？”
如意的笑容一凝，忙道：“不是，是去醉仙楼听的。”
柳氏一听有些不满意：“那还是不好，那酒楼的地方，这曲儿是卖唱的唱的吧？”
如意忙顺着道：“我错了，娘，我以后不唱了。”
装睡的恭王：“……”
真的不唱了？挺好听的啊。
但如意真的不唱了，他也没打算醒来，闭着眼睛脑海里就回想着如意刚刚找外室女的情景。
当时，如意一下马车，刘策就假装黏人地扑到马车的窗口，看向外面。
所以如意靠近外室女说的时候，刘策能读懂她的唇形。
怎么想，她问的都是如意的埋葬在哪里？
她不就是如意吗？她又没有死……
正要稍微想想，刘策就能明白她指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叫如意的女人。
那么那个女人，刘策马上就想到了太子的那位良娣。
如意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那个女人？
记得当初让王太监去取祖宗留下的匣子，也是在那为良娣的处所附近。
如意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是单纯想知道为何太子当初会独宠那个人，还是说，如意跟那为良娣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关系？
可她还那么小，加上，家里身份也不高，按道理，和深宫中太子的女人是没有交集的。
那就只剩下前面的说法。
想知道那位良娣，为何能独宠于太子刘秦渊。
刘策心里嗤笑，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他睁开眼，很想将面前睡得呼呼的这个丫头摇醒，对她吼道：你醒醒啊，太子哥哥是不会喜欢你这么胖的丫头的！
嫌弃地打量了如意一圈，但惊恐地发现，如意其实五官真是挺好看的。
若是瘦点，然后温柔点……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所以当如意醒来的时候，就见恭王殿下正勤快地将买来的肉的肥膘部分地给她家，而自己将瘦肉全部拿走，甚至连刘家自己想要的瘦肉都拿走了。
“王爷！”如意冷冷地叫道。
刘策身子一抖，委屈地看着柳氏道：“我就喜欢吃瘦的。”
刘策生得好看，性子又仿佛一个小孩子，柳氏膝下没有男孩，对着他这大半日，已经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疼，忙道：“无事，无事，瘦肉您都拿去便是，肥膘反而昂贵，还是我家占了便宜。”
刘策便笑出了嘴角的小窝，眼底带着些狡黠邪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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