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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咬牙道：“必定是姜家那边办事不利，疏忽大意的，不知道被谁钻了空子。而且父皇，这人神通广大竟然能将尸体运送进宫，并且投入儿臣东宫的荷花池，这样的人，若是做了刺客，这皇宫也变成了不安全的所在了。所以儿臣请求详查，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或者是一批人来，不然，儿臣得日夜担忧父皇的安危了。”
庆元帝闻言，蓦然似乎想起什么来，声音也发了冷，厉声道：“那便详查，宫里的一草一木一人，都不要给朕放过。”
如意闻言，不由得看了庆元帝一眼，太子准备转移视线，她一早就猜到的，但庆元帝在太子来前已经叫人去查这尸体的来源了，但太子提出后，他忽然又仿佛在中途想到了什么，忽然说要查得这样的严厉，简直要追根究底起来。
到底刚刚庆元帝是想到了什么呢？
如意将疑惑藏于心中，又是仔细地回想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发现并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松了口气。
这尸体，她刚刚进宫不久，就让刘老根帮忙运送了进来，在这宫里藏了这么久，庆元帝就算再查也查不到一年前的事情上去。
加上自己对这宫里实在熟悉，所以做的事情都是避开了一切的耳目和可能的。
而庆元帝根本想不到自己一个十五岁从来没进过宫的小姑娘能做这一切，所以他对自己的防查应该是最浅的。
但即便如此，如意还是发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这就奇怪了。
她疑惑地想着，这庆元帝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啊，难道他之前那猛然的一个转变，竟然是和自己有关的？
如意想不清楚，但她很聪明的是，既然想不清楚，她就不寻根究底，甚至自己都给自己催眠……我什么也没干，不认识那个什么太子良娣，嗯，完全不认识。
如此过了整个大半年，眼看再过几个月，如意就该十六岁及笄了，刘老根那天进宫的时候，给如意带了一包东西，说是柳氏让带的，如意开始接了没大注意，等打开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
竟然是几个丝制的束胸，还有做工很精良的月事带。
如意呆呆看着这些东西，正好春桃送茶水进来，也跟着看到了，这才古怪地笑起来道：“如意姐姐，你也……要变成姑娘了啊。”
如意楞了下，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以前第一次发育的时候，就很不舒服。
胸会一直胀痛，而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疼得在床上下不来地。
也不知道这身体会不会好点。
不过，据如意平日观察柳氏，反正也肯定不会好受。
哎，她一堆的事情要做，偏生还要受这样的罪，想想也头疼。
春桃见她愁眉苦脸，立刻想到了这一遭，于是逗趣地推推她道：“如何？怕了？”
如意点点头道：“害怕，疼啊！”
春桃嘿嘿笑道：“但是不能忍这点痛，就不能成为真正的女人啊，尤其若是不来这些，你以后就生不出孩子，生不出孩子，可没人要你。”
如意想到自己当年孩子是如何惨死，而太子又是如何在殿前说道，太子妃对如意向来宽厚，都是姜家办事不利，就一点像给人生孩子的冲动都没有。
男人如此无情，而自己凭什么要赔上自己的身心，还要拼了命的去给他生孩子，延续子嗣？
除了如意对小孩子还是很喜欢以外，她找不到自己要替一个男人生育子嗣的理由，喜欢小孩子，就多养几个就是了，自己不生可以要别人的。
如意面无表情地想着着一些，也不能避免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虽然，月事还不曾来，但胸却是开始隐隐的疼。
如意偶尔躺在床上的时候，会伸手去摸一摸，疼得她小小的眉心蹙起来。
其实玉嬷嬷这几天都在问她，说若是胸疼的话，就叫她来给她用热毛巾覆盖着，慢慢揉开也就好了。
但如意总是不太好意思让别人弄，她自己弄又疼得下不了手。
这天如意疼得睡不着，起身来走到外面，不想春桃、秋菊和玉嬷嬷都在外面赏月吃点心，顺便说她。
“如意姐姐真能忍得，我看她疼得经常走神了。”春桃第一个道。
玉嬷嬷叹息道：“哎，她就爱强撑，不过我看她也撑不了多久了，不揉开之后只会越来越疼。”
秋菊也是过来人，就道：“以前都是我娘亲来提我揉的，不过如意也不能经常出去见她娘亲吧？别人揉着，总觉得不大好意思的。”
玉嬷嬷笑着道：“也是，其实如意晚点发育就好了，等成了亲，这些不需要别人帮忙，夫婿抱着疼爱一番，自然就疼啦。”
几个姑娘都还是待字闺中的，忽然玉嬷嬷开黄腔，羞得忙各自回房，如意也蓦然关了门，脸上微微发烫，心里想，这老嬷嬷真是不讲究，这话也和人浑说。
忽然记起当初自己每每月事，胸疼的时候，太子也曾……
如意叹了口气，想起庆元帝同刘策说的，说不肯将她许配给刘策，其实那时候，如意就猜测到了的，老皇帝想将她给太子。
她是不会去太子身边的，那最好的办法反而是要求嫁给刘策。
甚至，她若想嫁给刘策，老皇帝说不定还能让她做正妃，再也不需要仰人鼻息，和人在争宠。
如意忽然记起柳氏曾经教诲过她的那就话……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但忽然想象到刘策的那大手放在她胸上，如意的脸唰一下子滚烫，低声自言自语了句：“荒唐，真是荒唐！”
过了几日，如意实在熬不住，还是厚着脸皮叫玉嬷嬷过来帮她按揉。
玉嬷嬷不仅仅揉，还对如意道：“姑娘这里虽然才刚刚开始发育，但奴婢看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以后必定很是饱满，形状也好，和蟠桃一样，哟，您看这颜色，水尖尖儿的。”
如意面无表情地道：“嬷嬷，你再不闭嘴，我要生气了。”
玉嬷嬷便呵呵笑着，不再说了。
却将外面的黑衣人听得心浮面躁，凤眸里闪过一丝热烈的光芒。
他不过是见干尸的风波过了，白天又见如意面有难色，怕她是得了什么病不说，所以偷偷来看一眼，却不想原来是……
最该死的是，他听着不对就转身走了，但玉嬷嬷的话，就仿佛被人用小锥子一样，一点点地砸在他心里，水尖尖的？
他躺在床上，凤眸眯缝着，心里想，水尖尖的，应该是个什么模样呢？
第二日，如意如往常一般陪着庆元帝，神情便舒展了许多。
庆元帝忽然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如意也是个大姑娘了。”
如意垂着眸子，不好意思说话，心里惊讶，庆元帝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昏聩啊，他连自己不舒服都看在眼底，而这些男人经历了太多的女人，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如意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恼，早知道如此，这几日她就不忍耐了，自以为藏得很好，却叫人看了笑话。
此时，刘策睡得饱饱的过来问安，还对着如意笑着眨了眨眼睛，庆元帝扫了他一眼，刘策又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
自上次他和庆元帝争辩要娶如意，已经又过了大半年，因为太子东宫的干尸一事，这件事只能搁置下来。
如今如意即将及笄，庆元帝得要拿主意了。
他看着如意又看了看刘策，还是冷硬地道：“策儿年纪不小了，太子妃举荐了姜家的一位远方表妹，今年年十六，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朕都读过她的诗词：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意境之美叫人惊叹，策儿你一会儿去东宫见见人家。”
刘策没有反驳庆元帝的话，而是道：“父皇您说的那个什么雨什么圆的，是说的什么，你是说那姜家女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那儿臣和她可没话说了。”
庆元帝闻言，只觉得头疼，挥手道：“不会不会，你去见见再说，姜氏貌美，你会喜欢的。”
刘策也是不动，问道：“比芷兰还要貌美么？那送给太子哥哥吧，他可能能喜欢。”
“放肆！”庆元帝怒了，狠狠一拍桌子，呵斥道，“朕叫你去你就去！”
“喔，”刘策扁着嘴走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俊美得不像话，叫人看一眼都会小鹿乱跳，但一说话就破功，但还是很可爱的，所以庆元帝才发不了真火，显然也是对他又爱又恨。
刘策走了，庆元帝忽然回头盯着如意，如意心里一紧，忙垂眸问道：“不知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庆元帝道：“如意啊，你年岁也不小了，当初朕答应了策儿，要给你成为高门贵女，并且指一份不错的亲事，朕觉得廖太傅家里就挺好，他有五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你过去太傅夫人肯定会很疼你。而太傅是太子的恩师，朕有意让你们亲上加亲……”
“皇上，”如意忽然起身，深深叩首，轻声道，“皇上，臣女有家训，愿说给皇上听。”
庆元帝脸色微微不悦，问道：“是何家训，说来听听？”
如意回答道：“臣女进宫来前，臣女的娘亲亲口对臣女说，一定要遵循家训，因为我家向来若是不遵循的女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庆元帝闻言，眉头却是蹙起。
只因为他这些年，在如意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已经将如意看出了自己的福星。
如今又听到如意这种命运之说，先就会打了一个迟疑。
于是，他神情谨慎了一些问道：“你倒是说说，是何家训，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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