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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值得吗？这个笨蛋！！我临走前那么和她说让她沉住气。”匆匆于边关往回赶的刘策气得骂人，他穿着一身黑，易容后原本普通的脸，却因为凤眸忽然的凌厉而显得忽然气势逼人。
“驾——”轻呵一声，刘策抽了下马，速度再次飙升到了极致。
“小姐，值得吗？我们还能出去，您或许永远都要留在这国师府里了。”春桃也在问如意这句话。
如意冷笑道：“怎么会不值得呢？皇上命人查抄了姜家，查出大量说不出来源的赃款，那都是当年他们诬陷我祖父的时候，私下里捞到的，就因为我外公不肯同流合污，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外公的身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春桃叹了口气，刚还要说如意，却听身后有人接话道：“何止呢，端王世子为首的人，挑起了对姜家的追债行为，姜家底下的人，不知道原来他们还有那么多的钱财，所有呢为了维持好的生活水平，竟然朝许多人借了钱，尤其欠了端王世子几十万的银子，现在正闹呢，说是——要让太子妃或者太子来赔偿。”
如意闻言转身，缓缓站起来道：“二顺，你来了？”
二顺笑笑，从从容容地走到如意面前问道：“当初你不走就是要姜家不好过是不是？你，你到底是为了对付太子还是姜家？”
如意忙苦笑遮掩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敢对太子有意思，至于姜家，那就更加么关系了，我倒是认识姜家的一个外室女，早年和我有点矛盾，后来她也不见了，我就更谈不上和姜家有往来。”
二顺看着她笑笑，显然不信，但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道：“是吗？也是。不过，你总让我想起当初的一个故人，她同姜家却是有很大的关系。”
如意心头跳了跳，但却越发的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二顺盯着如意瞧了瞧，并未瞧出任何破绽，又是道：“对了，她也叫如意，曾经是太子殿下的一位良娣，很聪明，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而且她曾经对奴才很好。”
如意点点头道：“二顺公公人好，叫人也忍不住对你好呢。”
二顺闻言笑笑，不置可否，指着外面道：“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可好？”
如意也不小家子气：“有何不可？！”
两个人扔下一头雾水的春桃，相继来到了院子，此时已经到初冬，一年几天冷雨不断，但近日却有好转的迹象，不但风住了，云层在近午后的时候，露出一丝阳光，虽还未暖，却给人以希望。
如意看着天空顿了顿，决定自己阴郁的内心似乎也照进了几处光明。
不由得眯着眼睛笑了笑。
二顺偶然回身，想看看她怎还不跟过来，恰好撞见这情景不由得惊愣。
如意回神看向二顺，二顺忙飞快别开眼光，但那耳朵却是暴露了心思，说不出的绯红。
如意看了眼，笑笑，走近几步并不问他为何耳朵发红，而是道：“如此可以跟我说点大事了吗？二顺公公？”
二顺努力让自己不看如意，看向不远处那枝莫名在冬季忽然绽放的蔷薇，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如意你也没有很要紧的，如此，你还要听么？”
如意笑笑道：“你我既是朋友，听听你的心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二顺失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曾经暗自喜欢过那为太子良娣，当初并不知道，直到她死了，我才知道我喜欢上了她。”
说完他眼神深幽地看着如意问道：“良娣以为呢？我能不能喜欢她？”
如意眉心轻蹙了下，但还是很平静地回答道：“有何不可，喜欢人不是什么恶心的事情，只是那为良娣已经死了，所以还是请二顺公公别太执念。”
“别太执念么？”二顺笑了笑道，“好，我听你的。”
如意觉得这句我听你的，总是怪怪，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干脆选择默默倾听。
二顺也没有让她等待，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自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总想着她死的蹊跷，所以一直暗中查她的事情，其实她尸体被毁并葬在乱葬岗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一直没有去动，是因为，动了，证据就被污染了，皇上和太子便不会信。”
说完，二顺似笑非笑看着如意道：“但我没想到如意那么厉害，竟然能将尸身自己弄到宫里来，用那样的形式，为自己伸冤。”
如意楞了下，不好接话，因为他说的如意，听着应该是指那位死去的太子良娣，但这话说的又仿佛是暗指着自己。
如意沉默地垂眸，不好接话，接话肯定会掉入二顺的陷阱，想不到这家伙这么狡猾的？以前却没看出来。
但想到二顺说一直在查自己的事情，如意的心到底发软。
只能装傻道：“你说是那如意，我说就是那太子良娣，自己将自己的尸体弄进宫来的，那不是有鬼？”
二顺见如意一脸逼真的神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并不说什么，而是顺着如意的话道：“那若不是她自己弄进来的，该怎么解释神不知鬼不觉，尸体会出现在荷花池，而原本无害的荷花池偏偏在太子妃进入祈福的那天，生出那么多的吸血虫。”
他这话说得太巧妙了，如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感情，他是认定了太子妃也参与了残害如意一事，并且因此被鬼魂报复，特地在她下水祈福时，让水中凭空生出吸血虫来。
如意点点头道：“你说得真有道理，应该是这样没错了”，然后用毫无偏颇的语气道，“所以说为人要善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作恶的人，遭受的报应肯定是他们干坏事的百倍千倍。”
后面的尾音微微泄露了点情绪，带上了说不出的森冷。
如意又是垂眸，不让人看清她那黑凌凌的双眼。
又是道：“原来二顺公公是想同我说这些，那么二顺公公没做错，也完全对得起那位太子良娣了，既然如今姜家完了，太子妃自身难保，就请二顺公公也放下一切，安心过在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再为那为良娣折磨自己。”
二顺闻言，垂眸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如意心里忍不住动了下，这家伙，不会在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太子良娣吧？这也太玄幻了，他怎么能猜测到？
连根自己那么熟悉的太子尚且完全没往这上面想过。
姜语嫣都被自己折腾得一脸懵逼，怎么二顺偏偏要这么想？
她正觉得自己想多了，却听二顺忽然来了一句：“我查她的事情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多进展，但巧的是，却查出了她姐姐当年的死因，你说是不是冤枉到可笑？！她是为了报答姜家给她人，去救她姐，后来又替她厚葬姐姐，因为这样的事情，她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报答姜家。嫁给太子也是姜家安排的，她讨好太子，虽然有自己的私信，想过得好点，想不像以前那么贫穷，但她始终是在为太子妃做事的。可她姐姐的死偏偏就是姜家人设计的，你说不是冤枉得可笑又是什么。”
“你——说什么。”如意忽然抬起头，那双原本总是慵懒带笑的眼眸，此时黑洞洞的，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声音蓦然间带了狠戾。
二顺看着如意这样，心头猛地狂跳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逼问的冲动，轻声道：“你别生气，姜家人都遭到报应了，你——那为良娣的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心去投胎了。”
“你刚刚说的是怎么回事？”如意的声音没有半分的温度，表情森冷嗜血地看住二顺。
二顺苦笑，心里却不后悔告诉如意，不然，他就永远无法解除内心的疑惑。
“如意，你姐姐之所以会上山是因为姜家派人给她送信说是你得了急症，但因为山路不好走，所以才没法送你下山医治，他告诉你姐说你快死了。你姐才不顾暴风雪连夜上山，而那个送信的人，给你姐指的原本就是一条绝路，他是知道那条路上有狼，才告诉你姐的，不然，你姐纵然有危险，但若是挺过一夜，第二天总有冒险打猎的猎人经过，或许还能活下来。但姜家的人，根本没准备让你姐活着。”二顺故意用了你姐这样的说法，却发现如意完全没有反驳。
而是冷冷地盯着桌面的一处，似乎一下子石化了一般。
“他们——为什么？！！”好半天如意才说出了一句话。
接着一颗晶莹的泪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
二顺刚刚的一丝惊喜，却在看到如意的眼泪后，变成了一片的兵荒马乱。
忽然生出一丝愧疚来：“如意——”
“为什么？说！！”如意却是抬头，眼眶通红，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恨意，盯着二顺质问，就仿佛她面前坐着的就是姜家的老太君，就是姜语嫣！！
“因为那时候，姜语嫣在太子宫里地位堪忧，太子不太喜欢她，而她屡屡犯错，姜家的人需要你入宫帮助她。但和你姐姐说的时候，遭到你姐姐斩钉截铁的拒绝，她不想你做什么人上人，如意，你姐之想你想平常人一样的嫁人生子，过幸福却快乐的人生，就如你现在一样，有很多人爱你疼你，虽然地位不高，可你一直被刘老根很柳氏宠爱着，不是吗？所以她不让你进宫，姜家人急了，他们想做的事情，从来不能容许别人拒绝。”二顺叹息，忽然觉得说出这样的自己太过残忍，残忍到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可他不想将如意让给任何人了，告诉如意这个秘密的自己，从此会变成和所有其他人都不一样的存在。
他是坏吧？
但控制不了自己，若是以后有恶果，他想，也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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