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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惜如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姐姐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我,我也是听人说的呀。”
“二小姐想来是听不懂我姐姐说的话了,那我要是混说一句——”廖小姐插嘴道。
却被如意按住了手,如意傲然一笑道:“我若诗浑说一句,端王府根本没想过要娶二小姐,可笑忠勤伯爵府的人还眼巴巴地过来以为能成事,相看只是走过场呢,在这里给我们耍端王世子妃的微风。”
“你!!”张家两姐妹忽然被人揭了这样的面子,无意间被说了个正着,不由得惊慌失措,忘了方寸。
而她们被内定一事,知道的不在少数,只因为忠勤伯爵府并不打算低调,早就明示加暗示,让其他的女孩子别打歪主意,端王世子可是她家二姑娘的。
但知道是知道,这样被平白无故的说出来,还是有损姑娘家的颜面。
何况如意用的是,自以为内定,但人家未必肯娶。
若是端王世子娶了也就罢了,若是不娶,那张家这位二小姐可就别想嫁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心里也叹息如意的勇气。
但也有瞧不上的,认为如意到底是丫头出身,沉不住气,这样撕破了别人的脸面也显得没教养。
偏偏如意又笑着歪了歪头,那模样可爱得不得了道:“两位姑娘莫怪,我刚刚也是听别人说的,同你们一样,若有不实,想来张二姑娘肯定——是不会怪我的。”她特意将肯定两个字发得重重的,意思就是你让我原谅你的道听途说,自然对我听来的消息没有异议?
怎么?有异议?
可大家都知道是真的啊,你怎么样?!
还是廖夫人打圆场道:“哎,胡说什么呢,这些小姑娘们啊,平日在家娇气得很,惯会吵嘴,散了吧散了吧。”
偏生,那张宛如还要低声咬牙说一声道:“丫头就是丫头,我看你能飞上高枝几时?就算恭王被你迷惑,端王府家风正直,可不是容你胡闹的地方。”
她的声音不轻也不重,又是不露齿说的,虽然大家都听到了,却没人能指认是她在说话,也是一项绝学了。
如意倒是不恨在意,反正,面子不是说出来的,但可把廖小姐气死了,她又要扑过去理论却是被廖氏拦住道:“难道你有她说话不露齿,不动唇的本事?”
廖小姐倒是没有,所以她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好像一只发脾气的青蛙。
如意看着笑了笑,正要再教训下这张宛如,却见有人匆匆而来,众人一下就认出来,是端王妃身边嬷嬷王嬷嬷。
张宛如见状一喜,想来是来请她和妹妹过去的,笑着道,王嬷嬷你——”
然而,王嬷嬷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对如意行礼道:“如意姑娘,王妃听说您来了,立刻让老奴来迎你,说您可不是一般的贵人,那可是国师亲收的徒弟,又养在了廖太傅府里教养,太傅可是太子的老师,太子龙章凤姿,老师也气质高洁,这样家里养出来的姑娘,也才能配上恭王殿下。王妃说许久没见你,想得紧,有请姑娘前厅叙叙。”
如意也楞了下,想不到端王妃如此礼遇,不过当初与端王妃有一面之缘,她对端王妃无端有好感,此时也就欣然答应下来。
“母亲,你且和妹妹在亭子里歇着,这亭子刚刚来的时候女儿见四下无人,甚是清净,旁边的荷花也还剩了好些,母亲可好生观赏。”
如意可不是单纯说这样的话来附庸风雅的,她就是暗示,这里原本是她们母女三个先在的,这张宛如和张惜如,仗着相国府和忠勤伯爵府的势力就强闯了进来,还如此傲慢无礼,倒是让大家都评评礼了。
张宛如咬着牙瞪着如意,张惜如却是细声细气地道:“原是我们打扰了几位的雅兴,本来只是过来给几位姐姐见礼的,不想反而冲撞了各位。”
此时,连廖夫人也忍不住了了,沉声道:“那姑娘这个礼可真是问得好,问得有礼貌,忠勤伯爵府是会教女儿,姑娘如此柔弱不堪的可怜样子,想来是能得端王妃的喜爱了,那我带着两个女儿先在这里恭喜姑娘。”
说完,却是带着如意和廖小姐走出了凉亭。
一时间议论纷纷,张宛如倒是得意洋洋说:“走了便好,哼,我还不信,我看中的凉亭还能有人给我抢了去。”
但张惜如却紧张得握紧了手帕。
因为,她们是晚辈,晚辈将长辈从凉亭中这直接逼走,那这京城里哪家的婆婆敢要这样的儿媳妇,是怕少了个妈伺候么?
张惜如有心想将廖夫人叫回来,但看到姐姐扬眉吐气的样子,知道自己若是敢叫回来,那姐姐修理的可就是她。
为了个外人,得罪自己的亲姐姐不值当,再说,这端王都和父亲亲口许诺了的,总不能毁约吧?!
想到这里,张惜如也就放下心来。
没想到她们的这番对峙,早传到端王妃的耳朵里,当时丫鬟正在给王妃插簪子,王妃闻言不悦地摆摆手,让人退下,眉心蹙得紧紧的:“这样的女子,怎么王爷也会答应?”
说完,她对着旁边的丫鬟又是吩咐道:“你去,你去问问王爷,当初他是如何和忠勤伯爵府说这门婚事的?”
小丫头去了不久就来回禀道:“王妃,王爷说当日喝醉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忠勤伯爵是他以前打仗的兄弟,所以也觉得这亲事结了也行,但并未说死,只说当初将人灌醉了才问太不厚道,就算是说到皇上那里也没个道理,但是还是让您看看,若是那姑娘品貌还成,那就定了也行。”
端王妃这才似乎松了口气道:“那便好,还有点回转的余地。”
丫鬟问道:“那王妃,您还见那二小姐吗?”
端王妃想了想道:“还是得见见的,总不能道听途说的信了全的。”
一旁的另外一个女使道:“王妃,您刚刚让王嬷嬷先请了如意姑娘过来。”
端王妃便笑道:“那张家的姑娘脾气大得很,我先同如意姑娘说会儿话,等她们气儿都消了,再见不迟。”
这句话难免有讽刺的嫌疑,几个丫鬟都低头笑。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来通传道:“王嬷嬷带如意姑娘来了。”
端王妃道快请进内室来。
请进内室便是亲密之意,如意竟然得此殊荣,连旁边的女使都惊讶极了。
端王妃却不得告诉众人,这端王明面上是庆元帝的老臣,但一直是恭王一党,当初以为他摔傻了也便罢了,如今知道他好好的,而且生得丰神俊朗,文治武功,那肯定是要力保他的。
而这恭王一直喜欢如意,那日,端王妃也奉了端王的命令,亲自去相看过如意,说她兰心慧质,当得起大任的人,端王才放心。
想着这些,如意已经来到,看到端王妃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说人的缘分也是奇妙。
端王妃道:“原本不知道你的身份还会引了人非议,是我思虑不周。”
“王妃说哪里话,这世界上总不少那种自以为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哪里是王妃能防范的。”如意和王妃彼此见礼,就相对坐下。
如意又悄声道:“还是多亏王妃召见,让臣女面子足了许多。”
端王妃也被如意的话逗笑,却并不居功道:“那还不是有人听说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受了欺负,特特的让人来求我,去给你长脸面?”
如意一愣:“您说是王爷?”
端王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如意心里甜得蜜糖一般,垂眸笑笑,但同时也没有忘记转动脑筋,端王竟然和刘策亲密到这个程度,那如此说来,当初端王世子忽然在王威面前给他们解围,后来找了恭王做朋友,都并不是偶然,这些家伙都瞒着她,真是坏得很。
想到这里,如意便笑着道了一句道:“不过还是要谢谢王妃,端王世子这些年来,照携我们王府,犹如雪中送炭,如今王妃又待如意这样的好,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王妃。”
两个人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都懂了对方的未尽之意。
而这时候,那嬷嬷却是道:“王妃,张家的两个姑娘来拜见王妃。”
端王妃的脸色微微一冷:“张家这两个姑娘好着急啊,那就传了一起进来吧。”
如意仿佛没听见一样,淡淡笑笑,心里想,这忠勤伯爵果然同刘策跟她说的一样,一直都不太讲究,因为军功兴盛到现在,却不思进取的,养得子孙越发的混不宁,总有一天,要闹出事情来。
这时候,张宛如和张惜如相携进来。
原来,刚刚张惜如虽然陪着张宛如坐在她们好不容易霸占的凉亭里,却是越想心里越发慌,终于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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