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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看着如意微微透着光泽的脸，他甚至有种幻觉，觉得是不是又是自己做的梦。
他是有野心，但他对她也是真的。
以前他骗自己，做那些只是因为他不允许别人在背后做小动作，但现在他却清晰地明白，那是因为死的人是她。
他说完这句话后，身边的皇卫都露出了惊恐防备的神情。
如意也看到了，其实刚刚她真的准备跳下去赌一把的，因为她不想被人胁迫，而这悬崖这么大的水汽，肯定下面是个深潭，她不一定会有事。
但——
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忌讳福王的众人，她想到或许，或许，这些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信服福王，尤其听说他为了一个女人，连效忠他的人都这么暗害，甚至那些姜家的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死于效忠的主子之手。
如意犹豫了下，就被福王一把抱着，离开了危险的地方，他伸手用绳子将她绑起来，语气却越发温柔，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么多年，再没有那样喜欢过一个人，我能经历这么多年的考验，刘策能么？以前他因为要装傻，所以不敢近女色，只认识你一个。但以后他是皇上，等四海升平，他坐稳江山，你觉得后宫的72嫔妃，还有那么多宫女，他真的能坐怀不乱。就算这些他都不屑一顾，但心腹大臣送的女儿，他要不要？邻国的公主来和亲，他要不要？这些女人接过来，多少人看着呢，如果这些女人都没办法怀孕，那些心腹之人，那些需要拉拢的国家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刘策根本不信任他们？会不会生出二心，那是你会如何自处，你心里就真的好受？”
如意顿了顿道：“这不需要你费心，我们能处理这样的问题。”
“那么我呢？”福王握紧她的手腕道，“你敢说你以前一点都没喜欢过我，我记得你总是吃醋，我去打仗的时候，却又哭得泪人一样，说舍不得我，哭得肝肠寸断。后来你又大了些，就不爱说不爱哭了，我一直很遗憾，你为什么忽然不哭了呢？”
如意淡淡地道：“因为每次我哭了，也留不住你去别的女人身边，所以我就不哭了。”
福王的身体猛地一顿，他是去了别的女人那里，但除了姜语嫣，他都没让任何人怀孕，其实刚刚他举出的例子，虽然说的是刘策，但何尝不是他当初的处境，他需要宠幸那些女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其实有时候太子或者皇帝，和那些楚馆的人有什么区别？
可那时候，他野心勃勃，并不觉得，他只看到前面的路，忘记了那看似平常但却最重要的存在。
而如意说完这句后，已经不看他，她是个很容易狠心的人，对福王当年的温柔是因为他是她的白月光，当初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希望。
但这么多年了，她也承认自己心狠，现在知道原来他是念着她喜欢她的，如果是刚刚重生那会儿，可能欣喜若狂，现在心里却不起一丝波澜，甚至厌恶他的触碰。
更何况——
“福王，你放我回去吧，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现在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如果你想好好生活，就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再找个妻子为你生儿育女相伴一生。”
“不，我只要你，只要你，你听清楚了没有？！”福王忽然激动起来，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撼着，声嘶力竭地吼道。
如意闭上了眼睛最后淡淡地道：“我不舒服，想睡了，福王殿下，我现在能好好和你说话是因为我担心孩子，但如果我的孩子没了——”
她忽然好看的眼眸，慢慢地转向了福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福王闻言，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她现在心里只有刘策，只有跟刘策的血脉相连的孩子。
“很好，很好。”福王渐渐放开她，嘴角的温柔渐渐变冷，“听说有一种野兽，每次寻到合适的配偶的时候，都会先杀死另外的雄兽和母兽的孩子，现在看来，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敢！！”如意的声音变冷，“你不会得逞的，而且你要这么做，就会永远失去我。”
“本来我也得不到了不是么？”福王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他又忽然凑过来低声念了一堆的名字道，“我把这些帮你的人一起杀了好不好？那样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就想当初，你刚刚到宫里，没有依靠也没有钱，只有我，你只有我，所以我是你的全部你的天，你就那么爱上了我，甚至想尽了办法为我生孩子。”
说完，他的手也令人战栗地抚摸在她的小腹上，用情人一般的语气道：“如意啊，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悲伤了。”
如意听得手脚发凉，想也不想，又是一根银簪朝着福王刺去，她竟然偷偷解开了刚刚福王对她的捆绑。
福王的眼底闪过惊讶，但还是很轻易地制服了她，一个手刀，如意便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福王抱着她静静看了良久，然后淡淡地道：“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说完，他回身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跟他的皇卫，忽然勾了一抹冷笑道：“你们刚刚那是什么眼神，害怕我，想背叛我？”
忽然他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你们的父母兄弟都在我的手里了，不好意思，你们进宫来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这些愚蠢的亲人么？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了，谁要是不听我的话，没有保护好她。”
说完，他低头看着怀里此刻乖巧柔软的如意，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许多：“谁要是让她少了一根头发丝，你们那些珍宝一般的亲人，就会比她凄惨百倍千倍，听明白了吗？”
空气似乎凝结，许久后，陆陆续续的这些人跪倒在了福王的面前：“谨听福王殿下吩咐，属下等，绝无二心。”
……
端王府里，端王和王妃正在同廖云吃饭，廖王妃让人去催着叫世子，去弄好几趟人，都说世子忙生意，几天没合眼，现在还没忙往，让父王母妃先用，还说让廖云不用担心，他忙完了马上就会。
世子总是做得这么滴水不漏，但作为父母，怎么会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知道他为何总是这样忙，是真的忙吗？是忙的。但是若是娶进家门的是如意，他还会忙得连回来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里，端王怄得不行，他家世代忠义，不过他从同庆元帝反叛那天开始，想的就不是皇权而是天下百姓。
现在刘策能为了百姓，而忍受庆元帝的种种刁难，他觉得这是难得的明君，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觊觎刘策的妃子，就觉得老脸无光。
这事情，开始老妻和他说的时候，还不信，但他自己见过一次世子见到如意的样子，那表情，活脱脱跟自己当年一样，这才信了。
现在见他冷落廖云，更知道世子心里还忘不了太子妃，你说气闷不气闷。
原本饭量大如牛，老当益壮的端王吃了一碗饭就放了筷子，闷声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
说完，就想回书房，没想到被端王妃一把拉着，用眼神示意也在出神的廖云。
含笑道：“云儿，既然世子还在忙，你吃完了后，我们一家去上香可好？”
然而她不知道，廖云担心的是如意，并不知道世子的心不在她身上。
而且她更是知道，端王世子根本不是忙着做生意，而是同刘策一起在到处寻找如意。
她咬咬牙道：“如果父王母后真有这个闲暇的话，我们能不能去国舅家听戏？据说他家刚刚请了一个小梨花班，一出穆桂英唱得极好。”
其实是廖云思来想去的，觉得王芷兰最可惜，若不是她老往在自己这边看，还念念有词的，自己不会以为她在嘲笑世子是短袖，也不会冲过去理论，害得如意好端端的，为了照顾她才离开宴席，最后遭遇不幸。
越想廖云越是气难顺，她现在就去盯着王芷兰，呵呵，若是如意找回来还好，若是没找回，她一定要从王芷兰的嘴里问出点东西。
若是如意真的出了意外，她就让王芷兰给如意陪葬。
想到这里，廖云腾地站起来，面容有了杀气地道：“父王，母妃，你们去不去？原本还不觉得，一提起来，儿媳就觉得心痒痒，若是您二位不去，能否儿媳偷懒去玩玩？”
端王妃虽然讶异，但也没有不准，而是好奇地小心翼翼问道：“你同那——国舅夫人的关系很好？”
看廖云这个激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同王芷兰从小到大的手帕交呢。
廖云冷笑：“是啊，昨日在三皇子的生日宴上见过，我们惺惺相惜，玩得特别好，我今天就是想守着她玩耍，不知道我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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