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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胭脂策:待嫁太妃 > 第35章:扮恩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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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池进来,一面抹药,一边想着心事。

    “你与王爷以前见过?”

    秋池听景阳问,抬起一双惊慌的眸子。

    “王爷刚才说你们见过。”

    前面是问,现在则是肯定。

    秋池再度垂下眼帘。

    “什么时候见的?为什么王爷见到你会生气?”景阳继续问着。

    秋池不语,想到轩辕烈心里就一阵发寒。

    秋江从外面进来,听景阳问话,道:“奴婢记得昨儿入府时,她的神情就有些怪异。秋池,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与公主?”

    “我……我……”

    秋池支吾不清,景阳巴掌一落,重重地击在桌上:“如果你无法相信我们,而你也无法让我们相信,那么明儿就随使团回国。”

    “公主,我说我说。”秋池跪在地上。

    在大越,在秦王府,秋池自认是机警丫头,可到了北凉她却做错了一件事,且是一件不小的事。

    景阳追问,秋池不敢隐瞒,肃亲王轩辕烈已承认之前见过。用不了多久,景阳公主便能知晓详情。

    秋池想到此节,心里胆怯,哀求道:“公主,上次奴婢去瑞亲王府求见瑞亲王,那时在瑞亲王府见过王爷。”

    秋江反应极快,问道:“见过王爷?那你对瑞亲王说的那些话不会也被他听到了吧?”

    秋池点头。

    秋江弹跳起来,骂道:“你……真是自作聪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个儿编造谎话不说,还被王爷听到。”

    没有什么比此更令人恼气的,自作主张不屑,如今轩辕烈把这一切都视为景阳的授意。

    昨夜,轩辕烈就曾一次又一次地提到瑞亲王的事,原来是因为此。

    她引诱了轩辕寒,又亲耳听到了秋池对瑞亲王轩辕寒那番言辞,“一见倾心,非你不嫁……”之类的话语,任哪位男子听了都会生出芥蒂。

    “请公主责罚,请公主不要赶奴婢回去,奴婢求你了。”

    “秋池,你做出这等事,还好意思求公主留下你。你让公主如何与王爷解释,你让公主如何留你?”

    秋江怒骂着,出了这么大事的居然不主动说出来,还由公主去问、去猜,这绝不是一个奴婢该做的。

    “秋江姐姐,为我向公主求情吧。”

    景阳主意已定,秋池是如何也留不得了,且不说她自作主张、固执行事这节,就她这样的性子,今次未惹下麻烦,早晚都会惹出祸事。秋池返国,于她于己都是大有好处的。自上次秋池私求瑞亲王的事,她从来都不相信秋池是真的因为顾妃相求才如此,她总是有一种错觉,隐隐觉得秋池做这一切其实另有用意。

    “秋池,你明儿一早随使臣返国罢。”不再是相商的口吻,而是直接把结局告诉秋池。

    “不,公主,奴婢愿意留下,奴婢还要侍候公主呢?”秋池神情慌张。

    景阳面容淡定,无论这次有多大的原由,她已留不得秋池。

    秋江颇有些心烦,娇喝道:“秋池,公主让你回去是好事。想想与我们一道同来的奴才婢女,有几个不想回去。”

    “不,不,奴婢愿意留下。秋池请公主责罚,但求公主不要赶奴婢回去……”

    的确有违常理,本该高兴离去的,却要求留下来。

    景阳道:“顾妃许你什么了?”

    “顾……顾妃?”秋池面露疑色,很快应道:“是……是……”

    秋池的神情转换没有逃过景阳的眼睛,秋池的背后不是顾妃,如果不是顾妃,那人是谁?是谁把秋池派到了她的身边,而秋池的使命又是什么?

    景阳想到不是顾妃所托,而是另有其人,心中有些迷惑起来。对秋江道:“你且出去,本宫想劝劝这丫头。”

    秋江应了一声,退出内室。

    景阳与秋池目光相遇,秋池道:“公主一定得留下奴婢!”

    景阳苦笑,从哀求到近乎命令,秋池的后面是何人?

    “为何得留下你?就以你的为人?”

    秋池秀眉微颦,道:“倘若奴婢回国,顾妃就会收回给我家父母、兄弟许下的房屋、田产,没了这些,他们如何生活,那奴婢的父母也唯有流落街头……”

    秋池的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景阳不想追问,踏入北凉,太子相疑,就连轩辕烈也对她疑惑重重。当年零陵公主的身边,安插了多少暗人,最后还不是被轩辕宸一一拔除。

    景阳觉得,她有必要提醒秋池,可暗人的身份,容不得她直白的相问。景阳一番思量,道:“既是如此,我给母亲回书一封,要她将房屋、田产租与你家,可好?”

    无功不得赏赐,让写信告诉顾妃,将这些赐予秋池家人是万万不能。景阳想看看秋池对此事的态度。倘若家人生活无忧,这样租与,秋池是应该可以退步回国,如果秋池再反对,只能说明秋池却有使命在身。若秋池有使命,她便不能固执地将秋池赶回大越。

    只是不赶秋池走,秋池在相求瑞亲王的事上,就不只是相求这般简单,而实是另有用意。这样一来,景阳不喜欢她,倘若行事再出差错,连肃亲王也反感,秋池行事就越发艰难。

    秋池道:“多谢公主美意,山重水远,顾妃真能听公主的吗?顾妃是怎样人,想必公主比奴婢更清楚。”

    顾妃是怎样人?

    秦王府的六郡主清楚,可她是景阳——不晓得。

    看秋池说话的语调,难不成秋池知晓她的底细。

    秋池道:“如果公主定要赶奴婢回去,不如赐奴婢一杯毒药。”

    宁死也不回去。

    景阳无奈的苦笑,沉默良久,方道:“秋池,好自为之。若再出差错,本宫可不会再保你。”

    秋池眼帘低垂,复又仰视景阳,道:“奴婢与公主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奴婢从未想过会给公主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回头奴婢去与肃亲王说个明白,就说那事是奴婢的主意。”

    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景阳道:“你什么也不做,便是帮本宫的忙。”

    她不能解释,也不会再解释,有谁会相信景阳公主的婢女竟比景阳还有主意,可这主意令景阳进退两难。

    秋池叩头,道:“多谢公主开恩!”

    “去罢。”

    秋池离去,秋江捧茶而入。

    景阳浅呷两口,动作优雅而大方,道:“你……如何看秋池?”

    秋江思忖一会儿,道:“这丫头是个急性子。”

    “急性子?”景阳笑,她可不认为秋池是急性子,不过她最初也是这般看,可近来观察下来,她觉得相求瑞亲王的事,并非是秋池一时性急所为,更像是故意要造成乱局。

    秋江见景阳神色有异,继而又道:“急性子是假,不似普通婢女。”

    秋池走了几步,佯装离去,复又折回,近了窗下,小心聆听里面的谈话声。听秋江如此说,拳头紧握,心里暗道:“秋江,本姑娘可饶不了你。”一边窥听,一面摆弄着窗下的花盆,不识实情的人还以为她在修剪花枝。

    听得入迷,但见六福子移近,道:“秋池姑娘,公主可在?”

    秋池答道:“在,在呢。”

    秋池一直在外面。那么,她们主仆谈话的内容,是否被秋池听见,如果要听话,为何不正大光明地听。难道,秋池被定为陪嫁婢女之前,她们真不晓对方的身份?

    景阳知晓秋江的身份,那秋江又知道秋池的底细吗?为什么秋江会说:不似普通婢女。

    虽为主仆,可彼此间身份扑朔迷离。如今身在同一屋檐,可彼此都要刻意隐瞒,景阳觉得累,好在秋江的身份她是知晓的。但对于秋池,就像一个谜。

    秋池提高嗓门,道:“禀公主,六福子求见。”

    “进来!”景阳道。

    秋池领着六福子进入屋内。

    六福子将腰身俯下,垂首禀道:“王爷说,就要宴请送亲使一行,请公主打理此事。”

    宴请之后,送亲使团就要离开北凉了。

    想到往后,她就要留在这陌生的地方,景阳心头一阵悲凉。

    “你去请大管家,看看按例应如何做。另外,找大越厨师拟定菜单。”

    这一天,景阳很忙,与大管家商议了一些,又照着越厨的单子备足菜料。

    翌日近午时分,在轩辕烈的陪同下,他们在肃亲王府宴请送亲使一行。

    肃亲王府偌大的花厅内,仙乐飘飘,舞姬彩袖萦天,歌姬浅唱低吟,鎏金璀璨,高足银杯盛满香沉美酒,玉液琼浆,白瓷碟碗上贡玉肴珍馐。一侧为送亲使,一侧为迎亲使,相望笑颜,眼神交流、眼波流转,无语胜有语,相对举杯、拂袖。两侧恭贺之声一串接着一串,不绝于耳。

    轩辕烈持礼而饮,俊雅面容尤显光熠明华,双眸浮光微笑,这样的一双眼有着冷烈两重天,冷似冰冻,烈如熊焰,皆是这般的激烈不可掩饰。景阳不明白,这样一双明眸如何盛下了揭然不同的两种神情,相互矛盾,却又融于一体。仿佛眼下的繁华皆不在他的眼底,而身旁的女子更不在他的眼里。

    轩辕烈身着华衣锦袍,黑纱王帽,崔嵬硬朗,剑眉朗目,高鼻方颌,目光转移之间透出威凛气势。一次次地举杯,一次次地拂袖,目光逶迤扫过两侧宴桌。

    轩辕烈扮出恩爱、深情模样,目蓄深深情意,大手自然覆落在她的纤手,似捧住此爱的宝贝,像所有恩爱的新婚夫妻,可他掌心的寒意从透过苍薄的肌肤穿遍全身,寒透她的身心。

    偶尔,她会碰到他无意中转移而来的目光,仅是一瞬,他转开,她亦别开。不愿与他目光相遇,尽管扮出了深情,可深情中却有着无比的犀利与讥讽,像两把刀剑时时提醒着景阳,任她不敢想下去。无论扮得多真,假的就是假的。不扮便罢,可越是这样,景阳的心就越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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