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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胭脂策:待嫁太妃 > 第82章:反算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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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条秘道是从外面挖进去的。”

    “公主,此次和亲北凉,陪嫁的随从,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

    百里挑一?

    也就是说,每一个都不简单。

    景阳跟在他的身后行了一程,到了竹篁小居的围墙外。确定四下无人,二人跃进围墙内。小心静伏在竹篁小居的屋顶上,就在景阳开始打盹的时候,六福子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好戏要开始了!”

    月光下,从围墙外面飞进一个人,他东望望、西看看,确定无人跟踪,方才推开竹篁小居的门。

    黑影用火捻子点亮了兵器库内的烛台,又用头上的发簪将火焰压下,景阳还未辩出来人是谁,竹林那边走来一个人,高大、魁梧的身材,除了颜昊还会有谁?

    颜昊进了兵器库,双手抱拳:“太子殿下!”

    “颜将军免礼!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颜昊,颜昊果真是太子殿下的人!

    愤怒、震惊涌上心头,像两把火焰汇于一处。

    她怎会看不出来,当她退避庵堂,他们都从来不曾放弃过她的怀疑。

    如今,轩辕烈阵亡,依旧没有逃过轩辕宸一如既往的怀疑。

    “多亏太子殿下派来的良医,否则末将哪能康复得这么快。”

    黑影伸手拍着颜昊的肩膀:“康复了便好。本太子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而今轩辕令宣袭爵成为肃王。”

    “多谢殿下在皇上面前美言。”

    “颜将军,你怎么看贞静妃?”

    “这个……”

    “有些事本太子问问埋在王府眼线也能知道,可本太子就想知道颜将军是否对皇上忠心?对本太子忠心?”

    也就是说,颜昊的话轩辕宸是完全可以分辩出真伪来的。

    轩辕宸道:“这么多年了,也许颜将军已经不再视婀娜为最重了。”

    “她……她好吗?”

    “她很好。只是生下与你的第二个孩子后,身子不如从前了。”

    他有女人了!

    有孩子了!

    景阳的心一阵刺痛。她好恨,恨这样的欺骗,恨这样的算计。

    爱情于她,真的是奢求,是一场华丽的梦阙。

    心好痛,如同癸信至时的小腹的阵痛,痛得她几近窒息。眼前的事实,将她的美梦击得支离破碎。

    颜昊顿首,似在犹豫,再度抬头时,道:“贞静妃今晚到了末将房里,她怀疑末将的出现,是太子埋下的棋子。”

    “她既然把这话告诉你,说明她心里还是相信你的。”

    “末将也是这么想的。贞静妃还说,她只求平静的生活,没有想过将来改嫁他人。”

    “还有呢?”轩辕宸显然对这些不知足,他想知道的更多。

    颜昊道:“她好像对北凉的事特别感兴趣。”

    “颜将军,这些年我待你如何,皇上待你如何,你应当满足。当年,你犯那么大的罪,足够灭九族,可父皇非但没有怪你,还把最宠爱的嫔妃送给你,你可千万别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

    颜昊面部的肌肤纠结着,再舒展开来时,他道:“今儿,贞静妃说了一句话。她说:‘鬼,是夜的影子,一个永远不可能走在阳光下的人。我,就是一个鬼。’”

    轩辕宸转过身来,道:“贞静妃说的这话什么意思?是一个鬼,她说自己是一个鬼。”

    “末将不明白。”

    “你不明白,本太子明白。难道她是大越锦衣卫的人?”轩辕宸沉思起来,“通音律、晓诗词歌赋、还懂得绘画,唯独不懂武功……”

    “殿下,那日末将无意间偷听到她与六福子的谈话。以她在丹青、书法方面的造诣,应该是秦王府里那个才貌双绝的柴静儿。”

    “哦——”

    “她说:大越丹青,首推崔氏兄弟,画风宁静致远,雅俗共赏,空灵中不乏厚重,崔氏兄弟成名之后,不乏有描摹模仿之人,就连瑞亲王的丹青也能觅到崔氏兄弟的风格。她还说殿下的画风狂野放纵、热情张扬,俯视天下,孤傲冷静,却又隐忍、压抑……末将怕她猜出那人是殿下,就设局让她误以为是末将画的。”

    颜昊这个伪君子,这个小人,居然把他们之间说过的一切都告诉了轩辕宸。

    那么,上次她和六福子在竹篁居的谈话,颜昊全都听见了。

    皇上让轩辕令宣袭爵,不是因为皇后吹了枕边风,而是因为太子要帮颜昊兄妹。

    她输了,不该轻看这一切。

    只是,当初她说要试探看看皇后与皇贵妃二人,谁说的话在凉帝那儿更有份量,这只是搪塞六福子的言语。她不要掺合到北凉皇权争斗的漩涡之中,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轩辕宸叹道:“知我者,竟是敌国的公主。可惜呀可惜,上苍不作美,我和她注定了是敌人。”

    “末将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么多。”

    “看来往后,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见面了。”

    “为防万一,末将去了太子宫。”

    “物色到新的地方,本太子让人与你联系。我先行一步,你稍后再走。”

    轩辕宸离了竹篁小居,确定无人,纵身飞离围墙。

    颜昊又停留了一会儿,站在书架前,望着轩辕寒绘的那幅像极景阳的《仕女图》暗自发呆,他伸手轻抚着画中人的脸颊,一点点的轻移,低声苦笑道:“到底是女子,你又如何能与吾皇、太子相斗?”

    景阳一阵心痛,她只是一个女人。

    可,在北凉这样充满着试探、阴谋的虎狼之地,她根本就无路可退。

    颜昊离开了竹篁小居,景阳还沉陷在刚才的真相之中,久久不能醒悟过来。

    “公主,公主……”

    “啊——”景阳应了一声。

    “我们该回去了!”六福子道。

    她全无睡意,颜昊的眼睛是那样的真诚,可他竟是太子轩辕宸的人。

    现实的残酷,算计的无情,景阳次夜依旧难以入眠,肩负的使命对她来说根本无法完成。她好想逃,好想躲,可这天下哪里还有她逃躲的地方。

    八月十四清晨,朱苏和往常一样送早膳进去,罗帐静穆垂泄,帐前摆放着绣花鞋,日上三竿,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起来了。

    “公主,该梳洗了。明儿,就是中秋节,今天怕是又得忙了。”朱苏一边卷起罗帐,床上静静地躺着景阳,她紧合着双眼,满脸通红,朱苏惊呼一声,用手一探,额头如烈焰烧着一般。“不好了,快来人呀,太妃病了!”

    少时,百合院内外一片忙碌。

    苏莉今儿因为百合院的事儿,到秋阑榭很晚,很晚……

    颜昊正在窗前习字绘画,刚来几笔,就见苏莉愁容满面地进来。“今天有贵客么?怎么刚才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苏莉道:“太妃病得很重!”

    颜昊手中的画笔,“叭嗒”一声跌落下来。

    “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人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没人能够听懂。胖嬷嬷、铁夫人和太医想尽了法子,可她的烧就是退不了。太医说,许是已经病了一宿,若是今儿夜里还醒不了,怕是……”

    颜昊顾不得冷静,冲到秋阑榭仪门。看着外面忙碌的下人,他却迟疑了。

    她是守节的女子,若是冒然去见她,一定会招来非议。

    颜昊一遍又一遍地期盼天早些暗下来,这样他就可以早些去见她,神不知鬼不晓,在深夜悄悄前去见她。

    她,一定不能有事。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捱,其间颜昊好几次让苏莉回去探视病情。

    每一次苏莉回去都是:“还是未退烧,人怕是醒不了。”

    这会儿,苏莉又去百合院了。

    颜昊希望这回能有好消息,她一定要平安地醒转过来。

    外面,传来苏莉熟悉的脚步声,急切而沉重的。

    “贞妃醒了?”颜昊看着笔下,竟然在不安写下了她的名字:景阳、静儿,反反复复,即便勉强勾勒几笔,都与她的容貌有两分相似。

    “还是没有醒,不过酉时小王爷请假回来。这会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

    “肃王回来了?”

    “太嫔担心太妃熬不过这关,所以午后就派人去太学院接肃王了。”

    天,就快要暮下来了!

    他满腹都是担心,生怕自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终于熬到了深夜,四下无人,他可以去见她了。

    颜昊来到百合院。

    许是折腾了一夜,夜间的百合院里异常的安静。

    六福子手捧着茶水,进了屋里,用木匙盛了羹汤,喂了几口,道:“公主,你怎能不吃呢?再吃几口吧,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随后,他压低嗓门,用轻得近乎蚊虫的声音道:“秋阑榭来报,颜昊已经出来了。”

    景阳低声回应道:“我明白。”

    既然他利用了她,为什么她就要真心以待。心里暗道:颜昊,你怎么也没想到吧,会被我发现实情,原来你真是太子的人。他爱的是菊嫔、是婀娜,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算什么?

    六福子轻叹几声,用衣袖抹着眼泪,捧着羹汤离了内室。

    颜昊借机溜进内室,用手一摸,浑身灼如炭火,娇弱的她如何经得住这样的折腾。“静儿,是我,颜昊,我来探你。”

    景阳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可是那声太低。

    颜昊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她的嘴上,他听清了,她在说:“我只想平静的生活。做江河的娘,看他长大……”

    “父王、母亲,静儿好想你们。”

    “轩辕烈,不要,不要,不要杀害我的侍女,不要试探我……”

    “静儿好累呀,真的好累呀,若是这样死去,真的很好……”

    她,这是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颜昊握紧她的手,道:“静儿,不许。静儿,我不许!”

    “瑞亲王,你怎么来了?”秋沙满是好奇。

    轩辕寒来不及细说,道:“听说景阳病了,现在怎样?”

    “瑞亲王。”胖嬷嬷拦住去路,道:“眼下,贞静妃还在守节期,还请……”

    “走开。本王没工夫和你瞎扯。”

    轩辕寒推开胖嬷嬷,径直闯入内室:眼前,颜昊正痛苦的捧着景阳的手。这样亲近,如此痴迷,像是马上就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轩辕寒走近罗帐,推开颜昊,将她的纤手握在手里:“静儿,静儿,我是少白表哥,不要睡,你起来,你起来!”

    “少白,少白……”景阳痛苦地摇着脑袋。

    【记忆回放:

    昨夜,六福子走进内室,她陷入沉思,竟没在意。

    “主子要这样任他们算计吗?”

    “不这样还如何?”

    “主子是如此聪明的人,不应该任人宰割。若是主子想反击,奴才倒是有个法子。”

    她斗不过北凉皇帝和太子的,何况颜昊也是他们的人,如何斗?她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躲在男人的护翼下,享受他们的关心与宠爱。

    六福子掏出一粒药丸。

    显然不是用这药丸去杀人,如果要杀颜昊,她会有更多的方法。

    六福子道:“此药名为烈焰,服下一个时辰之后,浑身灼热如火,血脉、体征与患病发烧一般无二,只是服下此药的人头脑会很清楚,这种症状会持续十二个时辰。他们不是一再地试探您吗?人,只有在完全昏迷的时候,才会讲出真话,就像酒后吐真言,比那还真。”

    这的确是让皇帝太子党对她消除防备的最好法子。

    她,服下了这粒助她反击的药丸。

    她想知道颜昊待自己是否真心,就算有三分真心,也不枉她动情一场。

    忆起竹篁小居里的所见,多想一回,就多痛一次。

    耳畔,交织着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是她动情的男人,另一个是一直把她视若柴静儿的男子。

    柴静儿,如果人生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拒绝做别人的替身。

    哪怕,在寂寂深宫终老;哪怕,永远不会被男人关注。

    以前,她拥有着平静安宁的生活,却梦想着轰轰烈烈,如今她是多想回到从前啊。

    人,总是这样,失去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的珍贵。

    “静儿,你醒醒。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三年后再续情缘。静儿,你若死了,我也不要活。”

    “少白,少白……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羹里有毒,若是知道,我一定陪你死……我不是冷漠,而是被吓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想到颜昊的利用与欺骗,心,那样的痛;泪,化成了泉溪,止不住滑落。就让她,在这场“病中”肆意的哭吧。

    “静儿,静儿,我没有怪你。我明白的,你怎么舍得害我。”

    “少白,你等着,你等着,我就要来了,我就要来了……”

    “静儿,你不能死,这一生你答应了要陪我。”轩辕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的泪就这样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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