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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胭脂策:待嫁太妃 > 第129章:退众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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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这么大,她也没有尝试过和男子共卧一榻是什么感觉?但她可以猜想得到一定很尴尬。轩辕宸说得很真切,不容她反对。

    沈溪解去外袍,着中衫爬入罗帐,刚躺下,轩辕宸就自然地将她揽入臂弯。他的胳臂曾枕过无数的女人,娇红媚绿,燕燕莺莺,每每想到这些,沈溪都会觉得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挑恤。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轩辕宸传出匀称的呼吸。而她却一夜的戒备、警惕。轩辕宸说到能做到,可她还在担心什么。

    当她决定了做他的女人,他对她就有绝对的占有权。轩辕宸尊重了她的选择,可见他心里有她,也在学会尊重她,她到底想要什么?堂堂一国储君,能为她一再的让步,是对她最大的恩宠。可她却不愿为他退让半步。

    沈溪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多会儿就睡熟过去。

    翌日醒来,枕畔空空荡荡,鸳鸯枕中央微凹,残留着他留下的气息。

    服侍的小太监名唤一字,正在忙碌地为她准备梳洗物什。轻足轻手,来去内室,就连足上的石青色小靴都脱放到门口,踮着脚尖行起往反,生怕不小心就惊扰到芙蓉帐中的沈溪。

    透过霞影纱帐,沈溪小声问声:“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虽说是小声,可这突然的问话还是惊到一字。

    他一路快奔,近了纱帐,道:“夫人醒了。”急匆匆地结起帐帘,正要扶沈溪下床,沈溪挪开手臂:“我还不老。”

    掀开帐帘,“五更一刻就起来了,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不让奴才吵到夫人。殿下离开的时候说,今晚他还过来。”

    “怎还来?”

    一字笑道:“若在太子宫其他嫔妃哪儿,她们巴不得日日占着太子。”

    言下之意,沈溪不该烦轩辕宸再来。

    她只是他的外宅,不要名份,说不好听就是相好,是被太子养在宫外的女人。

    沈溪能选择这么做,下了很大的决心。若祖父沈康在世,知晓最疼爱的孙女做了别人的外宅,定会气得暴跳如雷。

    她受轩辕宸厚恩,除了以身相报,无以回报。

    这一生,唯愿可以平平安安地过去,再无算计,再无纷争。

    沈溪怀抱琵琶,重复地弹奏着那几支曲子,思绪在音瑟中飘飞到遥远的幼时,爷爷的严厉、奶奶的笑颜,父亲的沉稳、母亲的和暖……

    “禀夫人,太子宫总管送来了一些帐目,请夫人过目。”

    冰雪馆上下的人都唤她夫人,是对她的尊称。她喜欢这个称呼,当迈出这一步,红尘俗事便抛诸脑后。

    完璧之身成为未亡人,而今被唤为夫人又有何不妥。

    老宫人递过几本帐簿,其间夹杂着一些契书,道:“这是林城一带的田契、王城的五家店铺,殿下说劳夫人打点。”

    沈溪令人接过帐本,粗粗地翻看了一下,了然于心,大致将这些店铺的生意记在心下。

    “转告殿下,就说我会用心打点。”

    “是,老奴定会转告太子殿下。老奴就此告退!”

    “请留步!”宠辱不惊,辱而不傲,是沈溪一惯承秉的风格,即便这只是一位太子宫的太监,一样可以得到沈溪的敬重,来人止住脚步:“夫人有事?”

    沈溪道:“请你转告殿下,宫内、宫外来回奔波实在太累,请他随后几日不要再来。”

    宫人愣了一下。看到沈溪那随和而温暖的笑,方知自己没有听错。

    道:“奴才定会转告殿下。”

    “有劳!”沈溪垂眸示礼。

    沈溪查看完账簿,就是弹琵琶、习练书法,有时也绘几幅丹青,从纸上到纱绡,没有一刻消停。

    房门深阖,仅有一记茜纱绣花绣窗半开,清风越入,拂动碧纱珠帘呤叮轻响,微微拂动垂薄于软榻的素绡衣袂。

    今儿,沈溪新制了一盏跑马灯,灯上绘有蝴蝶、玫瑰,亦有孩童放纸鸢的图案,十二幅图案慢吞吞的旋转,令静寂、冷静的内室阴影绰绰,犹显热闹与繁华虚景。

    月华如水倾泄,她依在床榻,万千思绪皆成静水。

    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轻得仿似花瓣飘过,沈溪寻声望去,碧纱珠帘后面站着一抹紫袍,轩辕宸峨冠羽带,白玉钗横插其间,玄色蟒袍,腰系镶玉银锦带。如潭水样深黑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深夜的暗,身影的黑,玄衣的深,重叠交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观感,仿佛他不是世间人,只是一抹黑暗中一抹无法捕捉的影子。看得见,却摸不着。明明近在咫尺,其实远隔天涯。

    沈溪翻身下榻,道:“不是说好,今夜不过来吗?”

    轩辕宸浅淡笑着,如初雪中绽放的腊梅,清雅中蕴涵着孤高,虽处严寒却自有一种于春天的温暖。

    他褪下锦袍,走到铜盆前洗手、洗脸,道:“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

    “瞧瞧天色就快三更了,宫内、外宅两处奔忙着实太累。”

    沈溪担心总这样来,宫里的几位妻妾该有意见。身为外宅,是万万得罪不起她们的。都说君子好处,小人难缠,而女人间若是争风吃醋起来,她着实难以应付。只想与她们和平相处,不愿让她们妒忌、怨恨。

    轩辕宸放下手中的锦帕,目蓄柔情:“为了你,值!”

    “你就是故意让我心里难受,明知我的用意,却偏偏要……”

    沈溪说到这儿突然止口,轩辕宸问道:“偏要怎样?”

    “你接连几日都到冰雪馆,让太子妃和其他女眷如何想。莫忘了,她们亦是你的妻妾,今儿就罢,明晚就不要再过来,愚妾担待不起。”

    “你若担待不起,何人担得?”

    她是他的女人,至少他是这么看的。他愿意来她这儿,是他喜欢、他高兴,管得旁人如何想。他想呆多久便呆多久,他爱她,是他们的事儿,与旁人无干。

    沈溪忆起宫里无数的女人:“太子妃、良娣、良媛、承徵……”

    他来这儿,就有很多女人今晚会失望。

    他越宠她,她就越愧疚。她的心,还是无法像爱颜昊昔日那样去爱他。一个颜昊就填满了她的心扉,拥挤到再也住不下任何人。

    一分付出,就应有一分回报。每每面对真心,沈溪就很难过。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而感到愧疚,认为自己辜负了轩辕宸的好。很多时候沈溪会期望轩辕宸对自己坏一些,或者不是真的在意她、喜欢她,亦或拿她当侍女、下人一样的使唤,也放过样她的心会好受许多。

    轩辕宸眉宇肃色漫延:“往后我们在一起时,不要再提别的女人。”

    不提她们,并不等于她们就不存在。那些无助而可怜的女人,整日巴望着他多瞧一眼,多去一次,而他却生了疏离之意,要她们往后如何生活下去。

    沈溪长舒一声,道:“你故意如此。明知我想避静,却要将我推到风尖浪口。”

    轩辕宸当然明白沈溪不愿入宫的原因,一方面因为她是大越人,更大的原因是她根本不屑与他的妻妾们争宠。就如瑞亲王没将储君之位在眼里,她也未将名份瞧在眼底。

    “既做了我的女人,就应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不要以为不入宫,就可以避开一切。我不但要她们知道你的存在,更要王城所有人都明白,你沈溪是本太子的人。”

    他是故意的!

    她想避,可他却硬要将她拉入自己的风雨之中。

    他们俩要风雨与共,听轩辕宸说话更像是大吼,好像要将“沈溪是本太子的人”这几字烙在她的身上,刻下印记。

    “不要想着你可以独隅求安!”

    “你……”沈溪一阵语塞,他答应了她的条件,可她在那三个要求里也没明说,自己的存在不被太子宫女眷知晓。

    轩辕宸得意的冷笑,带着戏谑的玩味,还有一些看好戏的期盼。“昨晚太子妃便已知晓你。今夜之后怕是良娣也会知晓。沈溪,你就等着接招吧。”

    她是他的女人,可沈溪听来,轩辕宸竟拿她当外人一般。

    他希望望,她和他的女人战成一片,让她成为他偌大后宫里的一员,明知她的想法,却偏要违她心意。

    “罢了,时辰不早,上床歇息吧!”就像他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沈溪还要再辩驳几句,被他半拉半拥推入罗帏。

    和昨夜一样,他并没有要侵犯、为难她的意思,她枕在他的臂弯,不多会他已睡熟。

    明天,也许后天,他的女眷们就会寻上冰雪馆。

    他不瞒,不想维护她,甚至很期待她与他的女人发起战争。

    次日醒转,轩辕宸已经离开冰雪馆,和上次一样亦是五更后离开的。

    沈溪觉得这不是他的宠爱,而是他再度的试探。只是她已经道破了实情,不明白还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试探的。

    “一字。”

    “夫人,奴才在!”

    沈溪放下手中的粥碗,道:“这几日小心留意,若是有太子宫女眷造访,记得立马报我。”

    “是!”

    既然轩辕宸不肯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接连三夜,轩辕宸总是在三更一刻准时抵达冰雪馆,每次不吃晚膳,也不用夜宵,与她同卧一榻,清晨又早早离去。在冰雪馆上下看来,她就是太子名符其实的女人,他们同卧一榻,共依一枕……这一切都是真正的夫妻。

    这日,沈溪在后花园里习练书法,但见一字飞奔而至,道:“夫人,夫人……冰雪馆外来了几辆马车,瞧那样子像是女眷。”

    沈溪手忙脚乱地收好桌上的书法,道:“我去书房了!”

    良娣携着良媛及一干太子宫女眷约莫五六人,各自下了宫辇、马车,一群侍奉的宫人、内侍簇拥各自主子,热热闹闹,拐外馆外的街口。

    近了大门前,良娣抬头望着匾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红木匾额,上刻金灿灿的“冰雪馆”三字,下是北凉文字,一看那笔迹、字体,正是轩辕宸的手笔,匾额周围雕刻有莲花波浪边纹。

    太子宠她,接连数日都在冰雪馆过夜,甚至不惜三更半夜往这边赶,次日一早又往宫内回赶。将她们置于何地,难道是怪她们侍候得不好,还要在宫外另置外宅,传扬出去,不是让人瞧她们的笑话么?尤其是她,良娣,人人皆知,她正值盛宠,身怀有孕,这个时候那女人居然钻了空隙。

    “老奴拜见主子!”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内侍迎出大门,腰身弯俯。

    一名着真紫色宫袍的太子嫔妃衣袖一挥,破口大骂道:“牛二,你好大的胆子,定是你这狗奴才串啜太子干的好事。”

    老内侍一脸惊色,道:“纳兰良媛,就算给老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纳兰姐姐,与个奴才讲这么多干嘛。我们找那狐媚要紧。”蓝袍女子双手叉腰,一幅势要将这馆中女子好看的模样。

    良娣在两名宫人搀扶下,最后进入冰雪馆。

    馆内下人不多,或清扫庭院的,或修剪花木的,各自繁忙。见她们到来,齐跪地上。

    “说,那狐媚子在哪儿?”蓝袍嫔妃厉声询问。

    一字一路小奔,低头禀道:“回各位主子,夫人这会儿在书房!”

    “走——”纳兰良媛一声令下,一群近二十人浩浩荡荡地往后院书院移去。

    书房的门窗敞开着,洇染纱帷翩飞,能望见一抹素白的倩影,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往书房,一片静寂,有探究、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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