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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荷叶田田青照水 > 第128章 赖氏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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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和阿田有关的,照水都想知道,都想了解一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真的不能放她走了,不能,再不能,决不能。

    “紫兰,你不认识的。”

    离开照水后,阿田开启了新的生活,自然也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因她与人为善,真诚厚道,仅在江心滩,愿意和她来往的人多。

    阿田是纯朴之人,与她交往的,性格也都与她类似。

    “紫兰?”照水皱眉,“她可是个杀猪的女屠户?”

    阿田惊异点头。“你如何知道?她遇到麻烦了,被人诬陷了,被人抓到云都,现正不知在哪处关着。”她眼睛一亮。既照水在这,那不如求一求他。照水在云都身份显赫,找他,定然没有问题。找他,紫兰定然无恙。

    依阿田的性格,不愿求人。

    但她也无法。紫兰的安危重要。

    “你能帮帮我吗?案子很简单,云都的那些毒猪肉,都是那姓赖的夫妇干的,和紫兰无干,她是被冤枉的。”

    照水也就明白了。

    原来阿田死而复生后,去的地方是江心滩。

    “牛黄也跟着你去了?”照水苦涩询问。

    “是的。”

    “到底……到底你是怎么投的河?到底那一天发生了什么?”照水还是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一握,肌肤相触,往昔的那些美好,一点一滴地再次涌上心头,甜酸复杂,不能言尽。

    酸楚过后,照水发现自己强烈嫉妒牛黄。

    他嫉妒牛黄,能越过自己,陪在阿田身边。

    在阿田最痛苦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牛黄却能随意出入阿田身边。

    嫉妒过后,却又是深深的怜悯和自责。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照水看着阿田憔悴的容颜,真想将她揽入怀中。

    “你真的想知道?”阿田的心里也同样酸楚。

    “在我的心里,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刻也没有。只要有关你的,我都想了解的明明白白。”照水几欲在恳求了。

    “好,我说,我统统都说出来。”

    阿田请照水在棚前的小矮桌旁坐下,将自己煮的茶倒在粗瓷碗内。

    照水也渴了,一气儿喝了干净。

    “怎么说呢?得从你离开云都说起,你听了别嫌烦……”阿田淡淡给他续上一碗。

    照水更是心痛。

    “我们从没有生分过。你这样说,叫我情何以堪?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我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我是被蒙蔽了!”

    照水陡然紧张起来。

    他所了解的真相,如非来自清岫,来自绣蓉,甚至来自鸾蟾。

    这些人俱不可靠。

    鸾蟾更是劣迹斑斑。

    照水紧握双手。他……他怎可那般糊涂?他怎可那般疏忽?他……后悔的想猛揍自己!

    “阿田,对不起!”

    阿田忍住泪水看着他。

    “照水,你一直都对我很好。你没做错什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阿田平静地叙述,就像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痛痒的故事。

    一个下午过去了。

    阿田也说完了。

    照水的眼里满含热泪,他站起来,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阿田:“是我糊涂。是我错了。我就是错了。我不该听信了顾绣蓉。她也被我赶出去了。鸾蟾也被我赶走了。我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彼此都会相安无事。但我低估了人心,低估了人性的丑恶,你受苦了……”

    “我也没受苦。”

    照水更忍不住了,他摩挲阿田的头发,无比轻柔:“好在,我们又团聚了。你身边所有潜在的危险都不在了。可以……跟我回去吗?”

    阿田沉吟不语。

    偎依在照水的怀中,身儿颤抖,心儿颤抖。

    闻着他身体熟悉的味道,阿田真想就这样永远地偎依在他的怀中。可她心头还有疑惑。照水说将顾绣蓉赶走了,那么……他们定也没成亲?是不是?

    “清岫说,你以为我死了,就和顾绣蓉成亲了。所以……我才那样回避你,那样不想见你。”她声音低低的,生怕听见的回答,不是心内所想。

    照水可以赶顾绣蓉走。

    但万一他们此前已经成亲了呢?

    她的心头还是不那么确定。

    她抬起了头,看向照水。

    照水深情凝视她,深深一叹,又摇了摇头:“我怎会?我怎会娶顾绣蓉?可恨清岫竟那样轻易地将你蒙骗住了?我真是看错他了!”

    阿田心头一缓。

    果然不是。

    心头的石头已经卸下,她顿觉轻松。

    “你饿了吗?我给牛黄烙了饼子,你也吃一块。只是这饼子是玉米做的,口感不好,粗糙,你可别嫌不好吃。”

    照水微微吃醋。可他马上拿了一个饼子,香喷喷地吃了起来:“好吃,好吃的紧。你知道的,以前在虞山,我最爱吃的可不就是这些粗粮?”

    他和阿田恢复了融洽,心头也是说不出的愉悦酣畅。

    阿田记挂紫兰:“你能帮我将紫兰救出来吗?她家里艰难,上有生病的母亲,下有两个弟弟。没了她,她家里无法支撑的。”

    “我见过紫兰,也相信她说的。只是,病猪肉一案,死了人,按照云国律法,必须启动死刑复核程序,一概相干人等,即便只是嫌疑,也要参与案子的审理。审理完了,无罪的释放,有罪的按罪行,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死刑的死刑。”

    阿田是聪明人,听了也就明白。

    “紫兰到底关在哪儿?”阿田想去看她。

    “她没受苦,我都交待了府尹。她单独住在一间小屋里,一日三餐有人送来。只是暂时不得自由。”

    阿田方放心了。

    “你若想去,我陪你去。”

    话说那清岫,离开窑洞后,在街上来回转了好几转,在一个拐角,不偏不倚的,迎面就遇到一人。谁?鸾蟾!

    若在以前,二人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现在不同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清岫就觉得:从此以后,该以另一种眼光看待鸾蟾。自己如今势单力孤,落魄的在偏僻江滩卖字为生。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的。

    照水和太子玺宴代表一种势力。

    可鸾蟾依附大皇子鹿辞,鹿辞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谁都知道,一直以来,太子一方和大皇子一方,就一直暗中较劲。

    目前来说,胜负难定。

    可一旦玺宴登位,鹿辞势必倒霉,跟着他混的鸾蟾,只会更怂。

    照水变得更有地位。

    自己便也和鸾蟾一样,一名不文。

    不行!已然和照水决裂,一定要找一个新的东家!

    不如,索性和鸾蟾和好,让他引荐引荐,去见鹿辞,说明诚意。

    那一日在密林,他见过鹿辞。当时自己还想帮着不周道人对付鹿辞,幸而自己只是口头上说了帮助袁胜的话,并没有动手。没有将路堵死。

    但到底不恭敬的话说出口了。

    这有些不妙。

    “二公子,一向可好?”清岫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了。

    那鸾蟾就轻蔑一笑,还想装出昔日的威风来,但还是缺乏底气,耸了耸肩:“好不好的,你不都看见了么?”

    鸾蟾过得不好。

    他几次三番地闹着要回,都被管家带着一干家丁,堵了回去。来一回,堵一回。

    鸾蟾彻底地没了面子。

    而且,围观的人群,更是认定他不占理。明明有宅子,非要过来侵占哥哥的家产?照水袭了云翼的爵位,自然也袭了他的府邸。

    鸾蟾的宅子不算小。照水还给了他不菲的银两,不薄了。

    可鸾蟾不会过日子。

    没了老管家的劝诫了,身边的小厮更是蛊惑他,去赌博,去喝酒,去捧勾栏里唱戏的戏子。就算是金山银山,也禁不得这样花。

    鸾蟾很快就穷了。

    可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没钱了,就去问鹿辞借。鹿辞倒也爽快,回回都答应,但回回都要鹿辞按手印。那些借来的钱,都要利息的。

    鹿辞见他还不上,便道:“既如此,你就该将宅子卖了。或者,再问照水支借。”

    鸾蟾就说借不到。

    鹿辞就叫他过来,低语了一番:“你可知,玺宴还在照水那里。我一向恨玺宴,这你不是不知道。你想个法子,将玺宴支使出来,绑了送到我这里。休说一千两,一万两我也是有的。”

    鸾蟾既想得银子,可又觉此事难为。

    “大皇子殿下,那府里我进不去呀。那些可恶的家丁,一个个狗仗人势,见了我,就像见到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恨不得都要将我打死了。”

    虽然落魄,但鸾蟾无时不刻,不想着翻身。哼哼……一旦翻身,这些贱奴才,都得一个一个杀了,方才泄恨!

    玺宴却在照水府上。

    在鹿辞的逼迫下,鸾蟾无奈领命。

    他还真的想了一个法子,也算绞尽脑汁。

    他在宫外化妆成一个老太监,颤颤巍巍地敲门,说是要见太子殿下。

    老管家不在。

    看门的小厮见了,就有些懵懂,是放还是不放呢?

    将军嘱咐过的:一概不许陌生人进府。

    可这老太监,自称是东宫伺候小太子的,小太子一月未回宫。他不放心,特地请了假出宫探望。

    要说这鸾蟾演技并不高超,但他粘连的假眉毛假头发是鹿辞手下一个擅长易容的宫女装扮,极为逼真,看不出半点破绽。

    待换上太监服,驼着背,恭敬行走,真的神似玺宴东宫一个管理器皿的老太监。

    小厮着人通报住在墨玉斋的玺宴太子。

    在照水的精心照料下,玺宴恢复了饮食。流食断去,一日三餐都极正常。原本蜡黄的脸也恢复了红润。玺宴再不怕死了。

    他还想赖着住下去。

    皇帝不催,照水也就让他住着。

    照水更是认定:玺宴的腹泻之症,就是一次人为的投毒。

    他远离皇宫,就远离危险。

    当鸾蟾弯腰驼背地走进墨玉斋时,玺宴更是放松警戒,还问他东宫内的诸人可都好?

    鸾蟾就假意大哭,哭诉太监宫女们因想念太子,每一日都很低沉沮丧。更有一老嬷嬷,因为伺候过太子殿下,想念过甚,也跟着他从宫里出来了,现在就在府外一家茶楼里。她上了年纪,实在走不动路。如果太子殿下仁慈,不如随他去那茶楼一趟,也算宽慰了嬷嬷的心。

    鸾蟾说的十分动情,玺宴就很不忍。

    “可我不能出府的,我答应了照水哥哥的。”

    “太子殿下,就出去一小会。王爷这会也没回府,不会有事的。”见玺宴面露犹豫之色,鸾蟾更是催劝,再次流泪。一想起问鹿辞借的银子,若此事办不成,从此就被鹿辞弃用了。

    不成也得成。

    就算使出浑身解术,也要将玺宴哄骗出去。

    在他的一再缠磨下,玺宴心软了,叹了一口气:“罢罢,天色尚早,我且就去看一趟。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用担心。你回宫了,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心意我都领了。”

    鸾蟾暗喜,更是连连点头。

    当玺宴跟着伪装的鸾蟾走到王府大门时,所有的侍从都急了。但他们又不敢违拗太子殿下。况太子殿下只说,去街上走走,散散心,即刻就回的。大概不会出事,况王爷和管家也还没回来。如此,大家就眼睁睁地看着玺宴跟着那老太监出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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