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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反常态,这个时候才醒,许是想到昨夜的翻云覆雨,男子一个怔愣,看向身侧,床榻带着凉意,空气中还飘浮着淡淡的女子体香。
她已经不在了。
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只有被褥上点点猩红昭示着昨夜须臾梦回。
许是昨夜当真折腾太晚,江?卿起身时只觉满身疲惫,他下榻,快速穿好外衫,门打开,屋外垂首候着等着伺候洗漱的侍女。
然而听闻声响,侍女们抬头,当下怔忡,谁人都不会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从西厢房起身,暗地里几人面面相觑,却是不动声色的交换了想法。
然而江?卿却一点没有被人抓包的感觉,他眯着眼眸打开门一瞬看向了天边渲染七色的云彩,他很快收回眼神,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的回廊。
刚离开几步,他倏尔停下,侧头道,“不用伺候,人走了。”
语罢,他不再逗留,也没有理会身后形色各异的众人,径直离开。
回到房里,有小厮上来伺候梳洗,显然他们并不知晓今日破晓时分江?卿才从西厢房回来。
小厮将乌发梳顺,随后手脚麻利的绾起长发在头顶盘了一个发髻,戴上玉冠用以固定,等一切动作完毕,小厮候着男子接下来的吩咐,然而他垂首半晌,却见男子没有丝毫动静,随后他才大着胆子抬眼打量铜镜中男子的神色。
江?卿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过头上的发髻,他似乎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泥潭里。
不得不承认昨晚当真是这段时日以来,他睡得极为舒坦的一夜。
甚至昨夜冷静下来后,他还仔细思量过今日一早应该怎么同酒醒后的她解释,或者如果女子酒醒有忘事的习惯,认定是他趁她酒后胡来,那他又该怎么说,才能让她不再多恨他几分?
然而今明破晓,身边早已没人,甚至连床榻都恢复凉意,他本该觉得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忽然如潮水一般涌上一种奇怪且难以言说的感觉。
像是被人摸了豆腐,结果那人转头拍拍屁股就走了的感觉。
待他脑海中出现这样一种想法时,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都只觉过于荒诞。
江?卿盯着铜镜,而他身后的小厮则盯着铜镜里的他。
见江?卿俊眉微蹙,小厮以为他是对这发髻或者玉冠不满意,于是他又打量着自己方才给他戴上的玉冠以及扎好的发髻,不过看了许久,他都不觉得这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最后许是被铜镜里男子的眼神惊得发憷,小厮终于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这发髻玉冠可有什么不妥?”
然而江?卿实在过于沉迷,并未理会身后的人,反而剑眉更是紧锁,那小厮瞧他眼神,当下一慌,张口道,“不如王爷,小的重新给你扎?”
见男子不予理会,小厮便当他默认了,又准备动手重新扎发。
一早墨羽进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般奇异的景象,一立一坐,目光都紧紧盯着铜镜,像是能从中看出什么异物来,且他方才进屋时,在门口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搭理,于是墨羽狐疑地站在门口,遂开口道,“主子?”
这一声才正经打断男子心绪,他拧着眉寻声望去,瞥了一眼墨羽后,又见铜镜里身后的小厮正要解下玉冠。
于是他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小厮一慑,赶忙道,“重新扎……啊!”
闻言,江?卿冷下眸子,在铜镜里狠狠睨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朝会要开始了吗!还磨蹭什么?”
语罢,他径直起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厮还保持着摘玉冠的姿势,立在原地。
苏陌染是在五更的时候走的。
回到苏府后,刘莹和碧落都因为挂念她还没有休息,整个西苑算得上灯火通明。
她面色惨白,全身疲倦像被抽去浑身力气一般,下腹也痛,步子稍微迈大一些都会扯着疼,不禁令她倒吸一口冷气。
方一进屋,她便让丫头准备热水沐浴。
她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和缱绻氤氲气息。
热水备好,刘莹要伺候她脱衣,也被苏陌染拦了回去,说她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刘莹只当她酒尚未醒心里不痛快,点点头乖巧的退了出去。
衣裙褪尽,水雾弥漫的屋中,一面硕大的铜镜倒影出屋中一切,还有白如皑雪的女子的胴体,本是干净光滑如美玉一般,可如今却留下来丝丝缕缕的红痕青印。
目之所及,这一切都像是昨夜大雨的征兆。
深夜,从西厢房溜出来,冷风拂面,毫不留情的掠过面颊,然而都未吹散她心中的涟漪。
多年冰封的湖面因为突如其来的春意而万雪皆融。
直到现在她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
周青时说的没错,终有一天她会将自己赔上。
她一腿踏进浴桶,接着整个人像是躲避一般掩进水底,她屏气,整个人深埋进暖流里,直到将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画面赶出脑海。
洗尽铅华,她收敛心神,再望向铜镜,那镜中女子美若绝代,眼底寒凉……
从浴房出来,碧落将她乌丝擦干,女子穿着中衣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至午膳。
苏陌染从床榻上翻身而起,脑子也不像早晨般浑浑噩噩,醒来第一件事,便让碧落去药房一趟。
待听闻苏陌染要买的东西后,她不免睁大双眸怔愣的望着愈发平静的苏陌染,然而转瞬却又将事情想的很清楚。
她还欲再问,但瞧见苏陌染面色不佳后,又及时住了口。
碧落临走前,苏陌染嘱咐她,不准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
碧落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没一会,便又有人声传入,是刘莹带着几个侍女送来膳食。
自苏瑾念出事,葛舒望病重后,苏府再未聚在正厅一起吃过饭,为此苏陌染自是没有意见的,她本来就不擅于应付苏应之和葛舒望,如今苏瑾念不再,她也不用再如往常一样佯装孝顺。
然而午膳刚在桌上排开,西苑门口便又有家丁的声音传来。
那人领着苏应之走进屋中,随后家丁对着女子见礼后,说道,“二小姐,老爷来了。”
苏陌染始料未及,却还是维持着笑容,起身见礼。
苏应之忙拦住她,拉她一同入席。
“虽是住一个府邸,但总感觉好几日未见你,今日得空便来瞧瞧。”
苏陌染闻言,随后应和着。
二人用膳,席间苏应之许是心情不错,今日话也特别多,然而苏陌染虽然笑着,可兴趣不佳,回答的也极为敷衍。
她总觉苏应之的目的不会这么简答,就是来看看她而已。
果然话没说几句,狐狸便露出尾巴了。
“陌染,依你看,如今朝堂局势如何?”
苏陌染执箸的手微不可探的一顿,随后笑道,“朝堂大事,女儿可不敢妄言。”
“无妨,此处仅你我父女二人,你尽可畅所欲言。”
听闻他的话,苏陌染更觉奇怪,往常就算也只有她二人的时候,苏应之断不可能会让她议论朝纲,他可时时记挂着,稍不慎言,就会被有心人记着去圣上面前参他一笔。
然而,既然他说无妨就无妨吧,于是苏陌染便开口,随意挑拣了些无关紧要的说着,“皇上年幼,如今朝堂大部分势力还是把持在摄政王手中,虽表面如此,可元家既有太后又有元将军,恐怕皇帝十八以后想完全亲政也不是易事。”
闻言,苏应之赞同地点点头,他不禁又看向这个灵台清明的女儿,心中那道想法更是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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