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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住的地方是个竹屋,跟他们的泥房子有些不同,门口种了几株兰草,感觉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极具风骨的雅士。
她刚要上前敲门,那竹门便从里打开了,一位穿着布衣蓝长衫的男子从里面出来,消瘦的脸颊清秀的五官,也就四十左右岁却留着一把山羊胡,还真的跟着屋子的感觉一样。
只是他打量云遣梦的目光让她十分不喜。
“您是沈先生吧?不知我弟弟有没有打扰到您?”云遣梦说的很客气,心里却担忧的要命,这人的目光里都是老谋深算,好端端的把承儿叫来会不会给他委屈受。
“你是什么人?”他问,目光直直地盯着云遣梦的眼睛。
“我是他姐姐。”云遣梦不惧他的直视,回答的铿锵有力:“亲姐姐!”
沈先生笑了,笑的别有深意,不发一言的朝着屋子里转去。
他什么意思?云遣梦可急了,再推门,朱白水从里面出来,连着比了个“嘘”,把她拉出了老远才出声。
“云妹子,你弟弟到底是个啥命啊,竟然一眼让沈先生看上,还要收他做关门弟子呢。”
“怎么可能?”云遣梦心里转瞬慌张起来,难不成这荒山野岭也有人认出了承儿的身份?
“沈先生亲自说的,就连我那两个崽子百般的求着沈先生,他都不收呢,竟然收了那傻……呵呵,你弟弟。”朱白说对于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
“朱大姐,这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朱白水看她一脸的担忧也很是为难,“我只能说他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你弟弟,别的……我也不好说。”
云遣梦的目光还朝着那竹屋看:“那什么时候能把他放出来?”
她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连承儿的人带那竹门一起从竹屋上脱离摔到了她们面前的草地上。
“承儿——”
云遣梦大惊失色的扑过去,见到承儿摔得唇角流血,她更是气急了,四下看了看,抓起一根棍子朝着那竹屋里的人冲了过去。
“我跟你拼了!”
她刚到门口,竟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近不了那沈先生的身,气的只能大骂:“看你长得文质彬彬,想不到是个连傻子都欺负的混蛋!”
她不跟松手,手里的棒子一直跟那股力量对抗着,直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体力有些不支,她忽然连人带棒子一起摔倒在地。
肚子里瞬间一阵绞痛传来,云遣梦捂着小腹疼的在地上蜷缩起来。
沈先生见状,脸上顿时一阵惶恐,赶紧蹲下身去摸她的脉搏:“你怀孕了?”
承儿飞一般的冲了过来,抱住云遣梦惊恐的目光哆嗦的唇,无不显示他此刻的担忧,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先生迅速封住了云遣梦的几处穴道,对着朱白水吩咐道:“快取把艾草来。”
“马上来!”朱白水这会儿的胖身子跑的比谁都快,冲到林子里直接抓了一把新鲜的艾草过来。
沈先生赶紧将艾草揉成了团,说了句“得罪了”,掀起云遣梦的衣裳将那草团塞在云遣梦的肚脐眼里,用火折子慢慢的熏燃。
云遣梦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往下落,承儿在一旁用衣袖帮她擦,嘴唇哆嗦的牙齿都在打颤。
朱白水不放心的问:“能行吗?”
“看造化。”沈先生的声音也不是很镇定。
“针……给我针!”云遣梦说的很吃力。
沈先生眼睛一亮:“你懂医?”
“是。”
沈先生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朱白水,让她继续熏着,他转身去内室去了把银针出来。
云遣梦将衣裳掀起露出自己需要的穴位,伸手接银针。
“你说,我施针。”沈先生将银针在火折子的火头上烤了烤,准备下手。
“隐白、三阴交……”
一刻钟后,云遣梦的腹痛逐渐缓解,她摸了摸自己的脉象,安稳了许多,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了承儿的怀里。
回了神的第一时间,她再次火了,指着承儿的手向沈先生质问:“你凭什么对他动手,凭什么?”
沈先生站起身,毫不忌讳的道:“凭我是他的师父!”
云遣梦在承儿半抱着的怀里站起,护犊子般的将人护在身后:“少在这放屁!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成了他师父了,真是师父有这么对徒弟动手的么?”
沈先生对她的担忧眼里充满了赞许和敬佩,“你可以问他。”
承儿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我们练功夫。”说着还在她面前比划两下。
“不行!我们这就下山,姐带你走,咱们离开这。”
谁料这承儿倒泛起混来了,噗通往地上一坐:“我不走,我就要练功夫,我不走!”
“你……”
沈先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来一句:“云姑娘,你一个女子保得住他一时,保得住他一世吗?若是把他过往所学的功夫激发出来,即使他脑子是混沌的,起码还有手上的功夫。”
云遣梦斟酌起来,虽然对这沈先生的举动十分痛恶,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何况地上的这家伙还吵闹着非要跟着学。
“教他也行,我有条件,不可再让他受伤,否则我烧了你的竹屋!”
沈先生笑呵呵的捋着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一言为定,只是不知……姑娘腹中的孩子是何人的?”
“这……”
见云遣梦脸上的为难,和承儿神情的落寞,沈先生惋惜的叹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云遣梦看着一桌子的地瓜、玉米糊糊、素炒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朱大姐,我看你那满山的青菜长得那么好,怎么不换些细粮和肉食?”
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了,还是朱白水的大女儿大丫童言无忌说出来的:“每次去县城都叫那衙役欺负了,根本没得换。”
“怎么回事啊?”云遣梦问。
朱白水脾气大,重重的把筷子一摔,扯着大嗓门骂道:“还不是那狗酿养的县令!他上面通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国舅,在县城里耀武扬威,全县的老百姓都被他欺负的敢怒不敢言,家家叫苦连连!”
“又是萧国舅!”云遣梦心里暗骂,“既然是八竿子打不着,干嘛不把他收拾了?”
她没好意思说,你们好歹也是土匪。
“谁不想啊!可他家还有个亲戚,是折冲府的都尉,手下管着兵了,我们充其量打劫个过往的客商,那些官家还没那个本事。”
云遣梦想了想闭嘴了,山上顶多也就百十来号人,人家可是官兵,肯定是打不过的。
李大毛啃着啃着地瓜忽然说:“本来山上有些个野味,去年大雪,折冲府的都尉带着兵到山上打了个精光,今年见着个鸟就不错了。”
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晚上的时候,朱白水两口子把自己的屋子给她腾出来要她住,承儿死活不跟走也赖在她一起了。
烛火熄了一会儿,黑暗中的视线也逐渐适应了,她扭过头,就看着承儿睁着一双乌亮无量的眼睛看着她。
她伸出手,摸摸他眼眶发暗的地方问:“疼吗?”
承儿摇了摇头,笑的呲着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说:“变壮壮,保护姐姐。”
云遣梦轻笑:“你能自己不吃亏就行了,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承儿指了指她说:“你,就是家。”
“傻瓜,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我们要跟他们在一起,只有把你带回去,我心里的愧疚才会少一些,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天才蒙蒙亮,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云遣梦跟承儿套上衣服出去看,就见李大毛带着一个小伙子满脸兴奋的说:“是群肥羊,我们这次肯定能收获把大的!”
朱白水粗胖的胳膊一身:“兄弟们,抄家伙!”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山下冲去。
云遣梦很想去看看,可想到昨天自己的肚子不安稳她又退回来了。
没多大会儿,就见一个十八九的孩子一边往回冲着一边喊:“不好了……大当家的遇到……遇到危险了……”
青壮年都下山了,留在山上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云遣梦一听这消息赶紧的过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回……回姑娘,山下的那伙过客他们……他们全是练家子,把大当家的他们全都给制服了。”
“全都,是多少人?咱们的人一个也没剩下?”不可能有那么大队的人马经过。
“剩下了,剩下二十多个兄弟藏在树丛里不敢轻举妄动。”
“走,我跟你去看看。”
云遣梦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承儿还跟着,打发他说:“你去找沈先生,快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承儿特别听沈先生的话,让他去他就去了。
到了山下一瞧,这伙人的装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就连护卫身上穿的那料子都是京城里的商品,不是大商便是大官。
“怎么办?”这孩子急的要哭了。
“别哭,你们有没有迷烟迷魂药什么的?”一般土匪不是都有这个么。
他脸一抽抽,“没……没有。”
云遣梦心里暗骂,也不知道他们这土匪怎么当的,难怪穷!
“那就找草,找能烧着的半干的草,在上风口出点着,再盖上鲜草,熏他们。”
那队人马最中间夹着一辆华丽别致的马车,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挥了挥,捉住土匪的护卫们立刻将人捆在了一起,继续朝前赶路。
这一会儿,足够那些人在上风口点火了,而他们走的地方恰好是迎风。
一个接一个的火堆里逐渐冒出滚滚浓烟,他们越走烟尘越浓,一个个被呛得咳嗽个不停,不得已,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喊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咳咳……”
打头的护卫眯着眼睛捂着嘴朝前摸索着走去,可惜烟尘太浓,还没走几步,迎头就是一棒。
云遣梦兴奋的低呼:“打得好!”她手一挥,身后的人一哄而上,将前面的这些人全都在滚滚的浓烟中制服,后面的人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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