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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用别人眼中市价白糖的钱,去赚普通红糖四倍以上的利?
时镁呆住了,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白糖再好吃,还能有冰糖好?
她在平安城转了那么多圈,居然都没有一次看到有人在卖冰糖。要是她能把冰糖做出来的话,那效果可就虎美呆了。
时镁高兴得眉飞色舞,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厨房去再加工。
还是李井看不下去,压着她吃过早饭,把肚皮填饱后,才放她再去的。
这次与上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因为阿美居然让忠叔去给她弄些木头做的大碗来。
忠叔表示有难度后,她又改作提议说,竹筒也行,半尺高就行,但粗细却要不同,最好是一个可以套在另外一个里头的那种套桶。
这次倒是不难了。虽然现在已是冬日,可山上的竹子还是有的。忠叔上了趟山,半天的功夫就带回来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竹筒。一个个都只有半尺高,可粗细大小却是全不同。
时镁看得欢喜,拿起便想去用。却让忠叔拦了:“这些东西小的只是粗制了一下,里头好多竹刺都没磨光,暂时还不能用呢。娘子先歇两日,等小人把这些东西打磨顺溜了,再给娘子用可好?”
这话说得倒让时镁不好意思了:“辛苦你了。”
忠叔赶紧后退半步,连道不敢。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李灼正要过这边来到角房如厕。
看到这个阿美对个家仆也如此客气的模样,实在是身上发抖。可他上次让这丫头实在是打怕了,再不敢轻易多嘴。可那扭眉挤脸的模样,是当这院子里的人都是瞎子?
时镁不爽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李灼让她噎得胃疼,心道,你这样的也算女人?母老虎还差不多。
可他要是真这么说了,估计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暴揍。李灼便只得把脸皮抽得更加天花乱坠,违心地笑讲:“姑娘慧眼,在下真的没见过什么女人呢。”
顺着你讲,行了吧?
时镁却给他直接回了一句:“也是。象你这样的,也就能见些母的罢了。”
一句话出,把西屋里正吃药的李大,呛得一口药全喷了出来。
严老先生嘴角抽抽,正房内李井已是笑得趴在了桌上。
要过年了,家里总要吃些特别的好吃的!
三十那天一大早,阿美就开工了。
只不过她这次干的事,实在是有些出乎云娘的意料。
因为时镁居然把煮得半生不熟的排骨和大米一起扔进蒸笼里去了。连盐都没放,把只酱调了汁,往上倒了一圈搅和匀了就算。
云娘看着皱眉:“这么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吃呢?一个肉一个米的蒸在一处,那米还不全让猪腥味给染了?”
她真心不认同,可娘子要这么做,她也没办法。
结果,接下来娘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她了,做饭的法子竟是越来越粗糙。
一口锅里,不放一滴水,不放一滴盐,直接将五花肉切成两寸方正的大块扔进去,然后倒入半坛了酒,舀进一大块酱进去,再随便扔点葱姜就算。
这前面的两道饭菜,简直是让云娘快晕过去了。
等娘子做汤时,就更是要死过去。大过年的,娘子居然要做的是白菜汤。白菜切成二指宽的菱形小块后,直接拍散筋扔进滚开的水锅里。各色干菇扔一点,李家带来的晒干的鲜贝虾仁扔一点,最后钻得她盖的那个薰炉里,切了巴掌大的一块肉出来,切成细丝扔进锅里,让炖着就算。
三道大菜,就没有一道正经做的。
就连年夜最要紧的饺子,也只是自己拌了馅,便让云娘自己一边玩去了。
她一个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堆鸡蛋白糖和面粉上。
先是把鸡蛋和大把白糖扔一个大盆子里,疯了似的搅。等一会儿又称了米粉扔进去,再搅,最后将搅好的一大信面糊糊扔进了一个大铜盆里,推进那个自打做好就从来没用过,上下面全要烧火的窟窿里后,把门一关就不管了。
自己到边起,和年前刘谦他娘送过来的一大堆红果过不去。好好的红果,非要剁碎了碾成泥,这还不算还要加了一大堆的糖进去,放在火上熬。
最后熬出来的一罐蜜蜜甜甜的糖酱,味道是很不错,可云娘却无论如何猜不出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直到娘子那里把火窟窿里烤出来的那个香得出奇,软得不可思议,个头足有原先三倍大的糕饼拿出来,一切一切地横着切开后,云娘才算是懂了。
原来那甜酱竟是要抹在这糕上夹吃着的。
而这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是软和得没法形容。怎么说呢?云娘感觉这东西进了她的嘴,就和吃了一大片云彩似的。
娘子拣中间最好的地方,用铜模子压了二十朵五瓣梅出来,其余的全赏她和阿忠了。
云娘只吃了一口,就让这东西折服了。赶紧唤了阿忠过来一起吃,那滋味简直是绝了。
而又过了没一会儿,那炖着大肉块的锅里也开始往外飘着浓郁的香气了,又过了一会儿是那排骨的味道开始四下飘散,最后甚至连那么一大锅的白菜汤都飘出来让人想把舌头也吞下去的香味儿了。
四种美食的香味儿,各有不同,却也有一个共通的毛病,那就是太过诱人。
李灼在屋里闻着几乎坐不住,自从上次他在德胜楼里吃了一次这丫头做过的饭菜后,以后那是不管厨子做得有多用心,他吃着不香。如今虽说住在了一个院子里,可这丫头却象是娇贵起来一样,十天半个月不动一回手,动了也只给他们家人吃。
可今天,是过年啊!
若要是再象这样,让他们只闻着,也太过分了。
李灼就这样眼巴巴地往院子里瞧,结果天黑的时候,还真让他等来了:“两位公子,我家郎君说,今夜乃一年岁尾,除夕佳节的好日子。家里正好备了些粗茶淡饭,还请二位公子赏脸一聚。”
这简直就是正瞌睡,天上就往下掉了个枕头。
李灼自然是没有不乐意的,旁边的李大却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仆妇。
这个,怕也是有来历的吧?
时镁和李井在一起后,曾经过过一次年。
但那次,全家人也不过是包上了一顿带肉馅的饺子,就算过年了。
可这次,一桌子四凉四热。除却自己做的那四个以外,云娘还又做了四样凉菜一样热汤补充。
味道怎么样先不说,卖相却是一定有的。
可惜,这个李灼上来后,却是根本不管云娘做的那些,只管筷子纷飞,冲着时镁做的那几盘,不停的下手。
他吃得欢快!李井也不介意。
时镁却是看得没趣,只在边上偶尔夹几箸应景。
倒是李大还算控制得住自己。虽说他也偏爱这个阿美做的菜肴,可他却也不忘了和李井寒喧,说些男人间的正事。
“这转过年就是新的一岁了。五月府县举人试,李贤弟这次是要前往的吧?”
李大的身体在严老先生的将近一个月的日夜照料下,总算是有了起色。天天挨针,一天几次吃药的结果,便是精神一日比一日精神。
如今,他已然可以单人进出,自由起坐。
虽然看着仍然瘦弱,但却是比刚来那会儿好多了。
他的这话问得认真,李井也不与他虚委:“没错。我打算三月春开便带着阿美离开此处,往府里去。若是得中,便留在那里不回来了。若是不中的话,还会回来再住上些日子。”
这话说得实诚!
可在李大看来:“贤弟文学绝艳,胸有沟壑。这次是必中的。我家在府城里倒还有些脸面,贤弟与其过去在寻人寻店,倒不如提前买上一分产业,派人打理好了,将来便直接住过去,岂不便宜?”
这事李井还真想过,但在他看来:“一次就中这事,实在太过渺茫,我还是不多作痴想了。这回去称试试水,瞧瞧府城的风向。若是不中,也好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下次把该准备的准备上,应该就无大碍了。”
这话说得简直是坦白过了头!
不过李大还就是觉得这话顺耳。
本来就是嘛,这世道原本就是如此。若以为自己有些文才,便可一路高中顺风顺水的那等人,便是一时侥幸爬上去,日后也不会长久。
倒是象李井这样,知道前头会出什么问题,坦然而对,适时而量,倒更加稳扎稳打。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还少不得要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日。”
“无妨,反正我这院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你们想住便住。若是在这里不得住了,我五月底又未回来的话,二位也可以到府城那里寻我。别的不敢说,给二位个自在的地方,李井还是能办到的。”
这二人一拍即合,相谈而欢。似乎今天过后的半年岁月,一切程展已在面前。
可是,让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除夕夜,却是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平安县人最后一个安宁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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