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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他,她或许会真如她口中所言终有一日,她会嫁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
即便不能如愿嫁给最尊贵之人
柏烬用锯子锯下木块一角,
她贵为郡主,纵然名声在外,但上门提亲的权贵公子依旧不在少数。便是嫁不了最尊贵之人,她也能嫁个门当户对之人。
而不是一个小马奴。
柏烬忆起少女酒醉后缩在他怀中的模样。
或许她曾经确实费了不少心机想要嫁给他。
可现在,她后悔了?
同身份卑贱的马奴成婚,她需顶下长安城内所有人的嘲笑。
如今除了王府中的人,长安城内所有的人几乎都在看千桃的笑话。甚至虞家堂小姐都敢追到王府来讥讽千桃。
少女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份气?
说到底,是他身份低微。她委屈,是应当的。
柏烬眸色暗了暗。
徐守光在一旁饮茶,悄悄打量柏烬。他也不懂以前那样一个冷血的疯子,今天怎么时而冷冰冰,时而又像冰雪初融、浑身带上活人的气息。
柏烬自然察觉徐守光的视线。
他不太在意,自顾自雕刻木块,任由徐守光走也好、不走也罢。
边陲之地
只差最后五城,傅明礼即将完成陛下圣旨中交由他的军务。
敌军节节败退,大年西北军势如破竹。
作为一军主帅,傅明礼这些时日脚不离地。他想立下军功,想快些结束战争回到长安。
事实是,他很久没去想千桃。
疆场刀剑无眼,诚然他拥有上辈子的记忆、经验,可他依旧时刻没法松懈。他不得不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应对敌军。他肩负起大年、肩负起西北军的每一条性命。
他已经在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平息这场战争。
从长安寄来的信,堆积成小山高。他许久没有拆信,直到今日,傅明礼咳出口黑血。张远抽走他手里捏着的图纸,慌张将他扶去榻上,又将军医叫来。
年娇把完脉:夜以继日的征战让将军体内虚空过多。
西北冷风凛冽干燥,年娇随行一月有余,原先娇嫩的肌肤如今夹染上不正常的绯红。
但在军中,无人在意容颜。
沉吟片刻,她正色道:这几日,将军需得在军中休养,至于军务,恐得暂且放一放。属下会开几副药帮您调养。
张远亦弯腰道:您需得休整,可千万别收回了城,倒还将自个儿的身子累垮了。
傅明礼低眉。
他轻抬指尖,擦拭唇角血迹:不必。
年娇大大咧咧惯了,在她看来,傅明礼带病上阵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西北军的不负责:将军必须休养。
张远不如她那样直来直去:将军这些时日军功大家有目共睹。自大年开国来都不曾有人立过您这样的战功。再者
张远咽下话,凝了眼年娇:年大夫暂且先去抓药。
年娇心说难不成还有什么事不能当她面说不成?
张远对她使了好几个眼色。
她只得揣着满肚子疑问离开。
待年娇离开营帐,脚步声消失后,傅明礼道:继续。
张远早已打好满腹草稿:奴才心知太子爷急着收复最后几城,是想早些去长安见郡主。
可您若将身子累垮了,郡主心里恐也遭罪。
跟前,传来低低的声浅笑。
张远浑身一紧。
头埋得低低。
令他庆幸,太子近来虽一改常态地喜怒无常,眼下却并未发怒:支走年娇,为的,就是同孤说这个?
张远愣神。
傅明礼的声音是久违的温柔:孤与郡主之间的关系,很见不得人?
张远:没、没有。
他福至心灵,道:奴才这就去将长安传来的信拿给您。
成堆的信搬至傅明礼跟前。
傅明礼一封一封拆开。
第一封信,是十三日前寄来的。
张远不敢松懈,时刻注意傅明礼的神色变化。见傅明礼神色间恍惚变回从前那般温柔,他不免浅浅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多久。
傅明礼唇角扯开的笑意渐渐加深。
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种彻骨寒意,分明还在笑,偏叫人一眼察觉他在不悦。
张远指尖弯曲,额前冒出层冷汗。
营帐内没有半点多余声响。
寂静良久,傅明礼唇瓣微张微阖,语气中是张远辨不出的情绪:孤倒是想带一身伤。
殿下张远低头。
从始至终,傅明礼的视线都落在信封上,他吩咐:拿笔砚来。
张远应声,不敢抬头看他,忙跑去书桌那头。
傅明礼手指弯曲,不知觉间,信封一角已然折叠起来。
他倒是想千桃为他满身的伤可怜可怜他。
可千桃呢?
今生的千桃,他重生后遇见的千桃。
她不愿与他逃婚,甚至命人暗中保护柏烬。
怎么,她瞧上柏烬了?
傅明礼对折信封,嘴角噙了抹浅笑。
张远拿过笔砚折身回来,听得傅明礼叫人不寒而栗的嗓音:好,好得很。他一怔。
只有傅明礼知道。
被他死死压制的阴暗,在这一瞬包围他、吞没他、侵蚀他。
他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千桃大婚之日,婢女途经婚房时说过的每一言每一语。
从前他不强迫千桃。
是因为他重活一世,他知道千桃愿意为他挡住致命之击,知道她该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曾经确实是舍不得逼迫她。
也许是疆场杀意的洗礼,也许是他确实再也无法忍受
傅明礼捏笔的指尖泛白,他提笔写信,片刻落下最后一笔。
他将信交由张远,声音冰冷刺骨:将信快马加鞭送去长安。
这几日长安城外的小镇上出了命案,衙务派柏烬去调查。
其实柏烬在不在王府都跟千桃没多大关系。
总之没有剧情要求,千桃平时是不会刻意去见柏烬的。
不过千桃进入位面以来,柏烬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王府出远门。人都要出长安城了,千桃担心这位小倒霉蛋在外头出事,暗中给他增添了好几位暗卫。
柏烬约莫要去十来日的样子。
千桃也拥有了长达十来天的小长假。
柏烬走的第五日,天黑后,千桃照例早早沐浴。
从浴桶里走出来,擦干身上水痕,刚将衣裳一件一件拢好。
吱呀了声。
花窗似乎被推开。
千桃抬头看去,眼前却忽然一片黑暗。在光明悉数撤去时,眼睛没能适应,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再然后,她的肩膀被人提起。
整个人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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