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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湘湘回过头去，跟于香雨对上视线。
对方盯着那袖扣，有些心动的样子。
“伯母也觉得好看啊？我正好要买这个送人。”
本来还想要这款袖扣的于香雨，一听到这话就熄了心思。
在她眼里，黎湘湘买礼物那肯定是要送给陆霆东的，既然是给自己儿子，那就没必要抢了。
她反手点了旁边的两幅其他款式的袖扣，跟旁边的导购员开口：“这两个给我看看。”
黎湘湘把自己看中的拿了出来，提前结了账。
东西一揣兜里，在旁边等于香雨。
一会儿就让于香雨见识见识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于香雨拿着六七样东西回来了，另外两个贵妇人脸皮没她厚，珍珠色旗袍的那位只拿了一条领带，绿色旗袍的那位拿了三个。
三个人的东西被放在桌上，导购员眼里都是喜色。
这些提成有好多！
“一起算价格。”于香雨指尖轻点，眼底都是浅浅的傲气。
她瞥了眼乖巧等在一旁的黎湘湘，先是上下打量了两眼，这才慢吞吞地开始说教：“你这种裙子，我们家霆东不喜欢。”
“是吗？”黎湘湘反问一句，嘟囔着，“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显得我青春貌美，还特别嫩，伯母您说呢？”黎湘湘今天穿得确实挺减龄，是一款荷叶边的短裙，果冻色，看起来就很嫩。
这话有些触到了于香雨的逆鳞：她的年龄。
特别是黎湘湘还补充了一句：“伯母偶尔也可以试试看，说不定能促进您跟伯父的情感呢~”
又是一刀扎在了于香雨的心口上，她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她跟老公的不和睦，已经很久很久了。
旁边的两个贵妇人都不敢说话，别开眼去，生怕波及到自己。
于香雨只能冷哼一声：“你倒是牙尖嘴利，这么能说。”
“还是伯母引导有方。”
于香雨脸色铁青，碍于众人面前，不敢发飙，只能憋在心里。
想发火都不行，谁让黎湘湘说得真挚，笑得也像个傻白甜一样。
“您好女士，一共是一千零五十万。”导购员及时开口拯救了差点儿气死自己的于香雨。
于香雨没动，等着黎湘湘付钱。
可是黎湘湘动都没动，反而在旁边站着跟导购员一起看于香雨。
“您好女士，一共是一千零五十万。”得不到回应的导购员只能再重复一次。
于香雨这才看向黎湘湘，黛眉紧锁：“黎湘湘？”
黎湘湘茫然地眨眨眼：“怎么了伯母？”
于香雨很想踢她两脚，什么怎么了！付钱啊！
可是黎湘湘的表情太真实了，让她辨别不出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付钱还是假的不知道付钱。
关于黎湘湘对陆霆东的喜欢，她是根本不会怀疑的，谁让当初为了陆霆东，黎湘湘做出的疯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女士？”导购员也有点慌，这些都打包好了，她们不会不要了吧？
“我卡没带，湘湘，你帮我付一下。”于香雨带卡了，她就是不想付钱，想着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黎湘湘再傻也不会不知道分寸吧？
本以为人家会殷勤地将卡掏出来，结果对方只是垂下头，声音都带上了颤抖，两只手绞弄着裙子：“伯、伯母……我的钱之前都被拿去买单了。”
“您还没还过钱给我，我已经没有私房钱了。”黎湘湘抬起头来，望向于香雨，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得不行。
于香雨身后的两个贵妇人惊得目瞪口呆。
“对、对不起！”黎湘湘给人道歉，结结巴巴地说着，“要不然我把送我老公的袖扣退掉吧，给您付钱。”
“你！”于香雨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指着黎湘湘的手指都在颤抖着，周围的目光刺得她浑身都在疼。
“对不起伯母，我知道我以前对您儿子有过一段时间的爱慕，但是我已经找到了比他好上百倍的老公，我已经清醒了。”她努力扬起唇角，强颜欢笑，“卡里其实还有几百万，本来想着给您付的，也好当成最后的了断，谁知道您还和以前一样买这么多……”
黎湘湘的目光在桌子上晃了几眼。
旁边的导购员脸都变了，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的女人！
拿自己儿子当跳板去让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付钱，怎么那么大的脸！
而且看她这个态度，起码不止三四次了！
完全就是让人买单，又鄙视人家。
呸！
身后的两个贵妇人脸色也变了，落在于香雨身上的视线也是变了又变，最后还是珍珠色旗袍的女人先开了口：“今天就不用你请客了……我们自己付吧。”
导购员：“……”噢，还是想用这个姑娘的钱做人情。
周围的目光刺眼又灼热，让于香雨恨不得钻进沙发底下。
“黎湘湘！我就是问你借个卡而已，又不是不还你！你有必要这么污蔑我吗？”于香雨被气得不轻。
黎湘湘豆大的眼泪说落就落，像是被吼到害怕一样，吸鼻子：“可是之前的十几次，您也是这么说的，从来没还过我。”
十几次！
于香雨更被人鄙视了。
也不是次次都这么多钱，只要碰到了黎湘湘，基本上就是她付钱，有多有少。
只不过她这么一说，旁边人听听这次的价格，就会联想到每一次都这么多钱，自然对于香雨更鄙视了。
那个珍珠色旗袍的女人已经不打算待了，直接抽出卡来，让人结算打包，她觉得现在很丢脸。
能挽回些许面子的方法只有一个：还钱。
于香雨沉着脸在包里翻，最后从里面翻出来一张卡，深吸一口气：“这张卡里有八千万，都给你。”
“我没有不还，我只是忘了，懂嘛？”
气到深处愈镇定。
“这么点钱，我会缺你的吗？”于香雨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当初你哄着我，要结账，我会让你去结？怪不得我们霆东不要你！”
“妈？”门口传来陆霆东讶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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