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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锐泽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去谁去？仇人倒霉了你都不去看一眼，万一是装的呢？你是圣母吗？”
他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夏小冉，以殷以涵的个性，装弱智这种事情她还真的干得出来。
可随后，她又忍不住心酸了起来。
就算人家是装的，可她的死亡不是装的啊。
去揭发她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是能帮江熠然找个更好的，还是让他忘掉一切？
夏小冉苦笑了一声，再次用力挣开李锐泽的手，说道：“我不去，这件事不关我事。”
不仅这件事，以后关于江熠然的种种，她都要学着抽身离开。
可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如疯如魔。
夏小冉竖起耳朵一听，隐约是殷以涵的声音。
她心中一震，难道殷以涵真的是疯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平静地像是不关自己的事情，可当她亲耳听到这声音时，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疯了。
是真的疯了吗？
抱着这个疑问，还没等李锐泽多说什么，夏小冉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她必须得亲自看见殷以涵的样子！
李锐泽跟在她后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小、冉、楼、无、棱……
他在心中慢慢地咀嚼着这六个字，看来楼叔叔建议他回国是对的，这件事真的比想象中的有趣太多了。
来到殷以涵的病房前，夏小冉抬起手想敲门，可手到半空中却凝住了。
她咬了咬牙，透过玻璃窗看过去，只见殷以涵正抱头缩在角落一边哭一边嚎着，她身边站了四个医务员，江熠然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殷以涵。
江熠然的眼角瞥见了夏小冉，便起身朝门口走来。
他才刚走两步，殷以涵就剧烈挣扎了起来，哭着笑着求江熠然不要走，几个护士死死地摁在她，不让她乱动。
“你怎么来了？”江熠然打开门，问道。
夏小冉看着一脸憔悴的江熠然，想说的话突然如鲠在喉。
她犹豫了半晌，才问道：“她真的疯了吗？”
江熠然点点头，轻轻地关上门，把夏小冉拉到一边说道：“她大脑受到了创伤，现在智力只剩下三岁，而且还只记得我一个。”
夏小冉听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说来，殷以涵是这一辈子都要赖定江熠然了？
这种病症，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江熠然见夏小冉不发话，以为她是生气了，于是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会让她留在江家的，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就会送她走。”
“她现在只认识你一个人，还能送去哪里？”夏小冉静静地说道。
“季明轩那，或者送去的疗养院，都可以。”江熠然说完，又补充道，“我本来应该早点去看你的，可殷以涵为了我才受伤，在她伤好之前，我不能离开她。”
那你知道我快死了吗？
这句话差点从夏小冉喉咙中冲了出来，可她忍住了。
就殷以涵现在的状态，就算换了自己，也会觉得应该先照顾她而不是自己吧？
夏小冉苦笑了一下，“我明白的，我就想来看看殷以涵，让我单独和她待一会儿好吗？”
听到夏小冉这个请求，江熠然很是惊讶，“还是算了吧，我怕她伤害到你。”
夏小冉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熠然原本只是好心劝说，可没想到却引起一阵死一般的沉静。
他们两个看着对方，互相僵持着。
这时，李锐泽走了上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斜斜地盯着他们两个，眼中似有笑意。
他上前掰住夏小冉的肩，像是宣示什么般对江熠然说道：“没事，有我陪着她。”
江熠然微微错愕，随即深深地看了李锐泽一眼没有说话。
夏小冉抓住这个机会，对江熠然说道：“有他陪着，你可以放心了吧？”
江熠然脸色微变，目光死死地盯着李锐泽的手，对夏小冉说道：“我陪你也一样。”
夏小冉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江熠然跟着的话，应该什么都问不出来吧？
见她拒绝，江熠然的唇角忍不住用力抿紧。
他在想，夏小冉是不是在赌气，怎么觉得她今天似乎若有若无地远离自己？
但他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夏小冉的要求。
现在不是追求的时候，他不想节外生枝。
答应了夏小冉后，江熠然把病房中的护士都叫走，只留下夏小冉和李锐泽。
在进去之前，夏小冉特地跟李锐泽打了声招呼：“接下来，你听到的对话也许很令人震惊，但我希望你对外界和其他人保持缄默。”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殷以涵告诉她事情，将会非同一般。
李锐泽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就震惊呢？说不定我早就知道了呢？”
如果不是知道夏小冉的身世之谜，他又怎么可能会跑一趟？
只可惜他一向没什么正形，说得再多，夏小冉也只是以为他在开玩笑而已。
当护士和江熠然走后，殷以涵陷入无边的狂躁之中，她疯狂地呐喊着，像是濒死的野兽。
夏小冉没有说话，打开病房的门，一股浓厚的消毒水味和中药味，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夏小冉忍不住轻轻皱眉，这样恶劣的环境殷以涵是怎么撑过去的？
可当她瞥见殷以涵的腿时，她却明白了过来。
刚才离得远她没有看清，靠近了才发现殷以涵的腿早就没有了，只剩两只空荡荡的裤管垂在地面上。
而且殷以涵并不是蹲着，而是坐着，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先入为主地看错。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殷以涵缓缓地抬起头，当她发现是夏小冉的那一刻，她突然安静了下来。
夏小冉心中猛然一震，她皱了皱眉头，防备地看着殷以涵。
殷以涵也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混沌和迷茫，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般，就这样静静地和夏小冉对视着。
过来半晌，夏小冉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然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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