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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从市三院的档案库中调取的文件，不可能出现假的。这个文件的抬头与纹样均是市三院专属，不可能出现伪造。”被告律师一脸正义地回答。
对方的律师听了回答后开始沉默，颜溪小小地出了口气，看来这次还是有希望的。
审判长见对方沉默，说：“原告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好的，审判长，那么我再提一个问题。”原告律师狡黠地一笑，盯着坐在一旁的颜溪，却对着被告律师问：“我想请问辩护律师，如何确认文件的真实性，不是说文件出处的真实性，而是上面书写的内容的真实性。”
坐在旁听席上的周渡暗道不好，想要示意颜溪的律师拒绝回答问题，但庭下的律师显然已经入套。
只听见颜溪的律师说：“当然是真的了，这上面的所有数据都是按照检查的结果填写的，除了我的当事人，还有其他好几位医生在前几日检查的结果和签名，自然都是真的。”
“那么你怎么保证被告不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刻意篡改数据呢。”
“当时我的当事人在检查完后，曾经与护士提到过安怡女士的检查情况，并且还将检查的数据结果给在场的护士看了的。”
“被告作为专业的医生，想必对于检查系统的操作是非常熟练的，她大可以偷偷进行修改操作，再给其他人看，因此我认为这份检查报告并不能证明在三个月十五号的上午，我的当事人是正常的。”
“我作为一个医生，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必须遵守医德，对病人负责，况且我与安怡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害她！”颜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怀疑自己的医德，因此即便知道这是对方的计谋，她还是忍不住起身反驳。
“肃静肃静！”审判长皱着眉敲响法槌，让颜溪安静。
颜溪不服气地坐下，满怀歉意地对着律师说了一声抱歉。
律师见她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没关系，我见过比你还暴躁的当事人。直接冲上去打人的都有。”
见双方都安静下来，审判长接着说：“原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已经达到了预想目的，对面的律师得意地翘起嘴角，说：“没有了，审判长。我的问题问完了。”
“那么接下来由被告提问。”
本来颜溪他们就不占先机，本来准备好的证据被对方一番提问，最后盖上了真假未定的帽子，甚至还中了对方的计谋。
不过颜溪和律师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律师想了想站起来，也是对提交的证据提出了疑惑，这次两人的对话几乎就跟刚刚一样，只不过调换了处境。
一番问答后，颜溪的律师使出了杀手锏。
“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个问题，首先请问原告律师，为何安怡女士在时隔这么久之后，才提起诉讼，是否因为临时起意或他人教唆，如果早就在手术当天就发现了不对，为什么安怡女士不在那个时候提出疑问？”
“我的当事人并不是专业的医生，所以就全然信任为她做检查的被告，自然不可能在当时就发现。”
“那按照原告律师所说，我的当事人蓄意谋害一心信任自己的安怡女士，那为何还要在安怡女士早产的时候主动提出为她做手术，岂不是多次一举？”
“也许被告是个虚伪的人，她只想通过这件事来提升自己的名望，也许她的所谓医德就是这样黑暗的东西。”对方的律师有些乱了阵脚，慌不择路地说。
颜溪的律师一听，立马大声地说：“我反对！审判长，我认为这是对我当事人的人身攻击。”
审判暂停，审判席的几位审判员开始低声商讨，过了以后，审判长敲响法槌，说：“反对成立，原告律师，请注意你的用词。”
原告律师暗骂一声，愤愤不平地坐了下去。
“被告律师，你还有要问的吗？”审判长转过来问。
“没有了，审判长。”颜溪的律师扬眉吐气，高高兴兴地做下了。
这一局，颜溪胜，双方打平。
“那么审判暂停，审判团将对审判结果进行讨论。”
合议庭的成员纷纷退场，现场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
颜溪此时才放松从开庭开始就直直挺着的脊背，长长舒了口气。她喝了口水，想要寻找听审席上的周渡和苏慧，却发现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有些失望地垂下头，看来他们对自己这次的辩护也不是很看好，也不知道合议庭会怎么裁决。
“没事的，这次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对方应该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一旁的律师靠在椅背上，安慰颜溪说。
“是吗，可是如果是平手，又会怎么裁决呢？”颜溪颇为不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双方平手的裁决。
律师微微解开领带，揣测片刻说：“这种情况很少，刚刚我也是差点就输了，幸好最后扳了回来，我看那些老家伙的反应，票数应该是对半，很有可能还要进行再一轮辩护。”
“再一轮辩护？不是能问的都问完了吗？”颜溪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轮辩护并不是看提问，而是看谁能够提交新的证据，谁的新证据更能站得住脚。”律师朝颜溪解释说。
果然等着合议庭出来的时候，审判长就宣布此次并没有得出判决，要求双方再次提交证据，不然就休庭隔日再审。
颜溪的律师就是盼着这句话，现在对颜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能拖得越久越好，这样才有翻案的可能。
可惜颜溪和律师都没有算到的是，对方还真的准备了新的证据，而且有两份。
一份是颜溪给安怡进行身体检查的监控录像。
另一份是颜溪曾经出现过的医疗事故的所有报道，包括盛居安的妹妹那件事，还有那个子存母亡的孕妇死亡事件。
看到第二份证据的时候，颜溪的脸马上就白了，她没想到，这些她已经愈合的伤疤竟然会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血淋林地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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