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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姐出去之后不久，李婶儿就从门口进来了，看她睁着眼睛，先是一愣，之后才热情的迎上来：“夫人，您醒了，我现在就请少爷过来。”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方子浩刚刚从她这里离开，要去解决温雅的事，就算她醒了，他也不会回来，还不如不告诉他，让他自己发现。
李婶儿一辈子伺候人，自然是知冷知热闻音知意，看见唐棠脸色不好，自然知道她是心里不高兴：“您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是。”唐棠将自己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了李婶儿一眼。
她不喜欢卖惨，要让她跟李婶儿说，你别告诉他了，就算告诉了他，他也不会回来，所以别费劲了，这样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呀：“我头有些晕，不喜欢身边有人。”
“可是……”李婶儿话说到一半，却见唐棠重新闭上了眼睛。
别人不知道，但李婶儿知道，唐棠在医院躺了几天，方子浩就在她身边陪了几天。
每次她来送餐，收取脏衣服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坐在她身边批公文，或者见他在外间和公司的人开会，或者见他就呆呆的坐在她床前。
病房响了几次开门声后终于安静了，唐棠想翻个身，可她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连脖子就被固定了，根本就动不了。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刚睁开眼睛，就撞进了方子浩沉静的目光里。
“你来了？”
“醒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出的话却完全不同。
唐棠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似乎要看透他，把他刻在自己心里一样。
方子浩其实早就来了，他就一直静静坐在床边，看她躺在床上愁眉不展，他就呆呆的坐在她床边，心里空落落的。
他知道，或许他和姜浩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可现在，他却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李婶儿说她来送餐的时候你醒了，但不愿意身边有响动，现在头还晕吗？”
温雅是陈零露的表妹，如果这件事是温雅做的，那肯定和陈零露脱不了干系，陈零露一再的难为唐棠，如果再让她们直接对上，肯定对她没什么好处。
陈零露实在是个太可怕的女人了。
“还有点，不过比刚刚好多了。”唐棠抬了一下胳膊，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看着唐棠转开的头，方子浩也心里特别不好受，或者说，他从刚刚回到病房的时候，心里就止不住的悲凉和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认识赵路吗？”
原本静悄悄的还好，他一开始说话，唐棠脑子里就是不断嗡嗡嗡的滋响。
“赵路？”公司哪里有什么叫赵路的人，而且她身边的朋友里也没有一个叫赵路的人呀，唐棠有些不满的拧了拧眉，见方子浩又要说什么，急忙抬手制止。“你别说话了，你一开口我脑子里就像有一根钢丝被人用手拨着，铮铮的响，又晕又疼。”
看着唐棠眉头紧皱的样子，方子浩刚刚放下的心就又一次被吊起来了，他急急的起身，准备按呼叫铃叫医生，可他的手才一抬，她又再次哀叹了一声：“你能别动吗，我好晕。”
“你忍一下，我马上就叫医生。”
唐棠是真的太难受了，这个时候，她只想让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仅仅只是瞥见方子浩站起来，她就晕的止不住的恶心。
她一把拉住方子浩的手，直到他停下所有动作，她才觉得自己眩晕的感觉减轻了一些，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好了，好多了，只要你别动别说话，我就好多了。”
“好。”方子浩握住唐棠的手，竟然就真的一动不动了。
唐棠还没有醒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她和白皓斌都伤在头部，恢复期很有可能就会出现眩晕，他当时没有在意，没想到现在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我不认识什么赵路。”唐棠拧了拧眉，眼睛一转却见方子浩真的一动不动的站着，她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你也不用一直站着，坐吧。”
“是我不好。”方子浩也跟着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医生之前说过你有可能出现眩晕状态，我应该密切注意你的情况的。”
唐棠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有些好笑，心里又忍不住感动。
她才刚刚醒，连她自己都只知道刚刚那种情况是晕，他就说是自己疏忽了。
“你说的赵路是谁？”唐棠闭着眼睛，蹙眉，不明白他刚刚问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方子浩紧了紧唐棠的手，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里又是忍不住一疼，或许他能理解这个状态，这样眩晕的状态下，只有闭着眼睛才能舒服一点：“就是那天打了你和白总的那个人。”
他呀！
唐棠开口之前，在脑子里转了好几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方子浩是什么样的人她更了解，这件事里牵扯的，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两个人，如果他不说清楚的话，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们在步行街遇到陈零露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在车库碰到了他和温雅经理那个……”
方子浩看着唐棠眼皮下不断旋转的眼珠，自然知道她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自己，但同样的，这件事的调查结果他也没有告诉她。
“我一直没来得及问，白皓斌怎么样了？”
唐棠知道，这个问题不管问不问出口，方子浩心里都会有疑惑。
这不像那天在地下车库发生的其他事情，是方子浩完全不了解的，她觉得，与其让一些一知半解的问题横亘在两人中间，不如直接挑明。
“他……”方子浩的话噙在嘴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看到你们的时候，他护在你身上，所以伤的比你重，他现在还在急救抢救室，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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