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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之下，原本两个情绪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残酷战争后留下的寂静的、满目疮痍的战场，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质的变化。
许久许久，方子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藏着不可置信，还有追悔莫及的声音颤抖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唐棠！”
是他，在一次次自以为侥幸中给她带了那么大的伤害。
像是被他突然的呼唤声惊醒，唐棠惊诧的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握成拳，不断颤抖的手，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方子浩动了手。
她失声痛哭！
压抑了那么久，她终于在今天把自己心里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她终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终于把沉甸甸压在自己心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看着眼前情绪激动，颤抖着蜷缩着身子的她，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对不起。”方子浩的心里有想要说的话，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他把她颤抖的身体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的无措与悲伤：“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骗子，你这个骗子！”她一边痛苦的哭泣着，一边无力又机械的捶打着他。“你就是个骗子！”
“对不起，卿卿，对不起！”
他心疼的捧着她姣好的脸，看着她满面的泪水，怜惜的在她眼睑和唇畔亲吻。
他们疯狂的亲吻交缠在一起，像是冰川与火山的碰撞，看着悬在自己上方大汗淋漓的他，感受着他凶猛强烈的攻击，她的眼角却流出了泪水。
这不是夫妻间该有的亲密行为，倒像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他紧抿的唇，任由自己的汗顺着脸颊直滴到她嫩白的肌肤上，他凶狠的扭住她的下颌，以十分强硬的姿态迫使他看着她，粗喘着要求：“说，说你爱我，说，你是我的！”
“我恨你！”
她紧紧闭着眼睛，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她的汗水和泪水交缠在一起，打湿了枕头：“我恨你，你就是个懦夫伪君子，我恨你。”
他们疯狂的撞击着，执拗的对峙，谁也不愿意往后退一步。
唐棠不知道这样激烈的战斗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她终于在他激烈的进攻中认输，她能听到自己带着哭音的，颤抖着的尖叫声。
“我爱你，我爱你。”
终于……
这场战争结束了，唐棠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她翻身背对着他，她感觉自己的泪好像已经流干了，她就这样愣愣的睁着眼睛，却好像看不见眼前到底有什么。
方子浩觉得自己的脑子坏了，竟然只剩下一片空白，仅凭着本能，他又一次翻身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名字：“卿卿。”
卿卿，卿卿，他只是无意识的重复这个名字。
早晨八点四十的帝皇集团是一天之内最忙的时候，可身为帝皇集团的最高领导者，方子浩却只是望着窗外不断发呆。
“总裁？”姜浩有些疑惑，他们家领导从一大早就一直站在这里，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浩……”
方子浩扭头望向姜浩，目光中带着一丝彷徨和茫然，甚至，他用了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的征求的语气：“我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那年，因为恐惧他们凌厉的手段，陈零露连续三个月对他家上司避而不见，他当时也是站在这个窗前，问过一句我是不是真的吓到她了。
过分吗？
姜浩仔细想了想，他对唐棠确实挺过分的。
“说句不好听的，您对夫人确实有些过分了。”姜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当初夫人第一次住院的时候，我提醒过您的，我们都知道，您根本就没有放下陈小姐。”
方子浩惊讶的扭头看着姜浩，他有些想不明白，他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迟疑道：“难道我对她不好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明明是爱我的，却要不断告诉我，她恨我，她要离开我？”
“少爷呀！”姜浩有些无奈，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比较低，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并不是只给予物质就可以，您给夫人一千万，一个亿，给她车子房子也比不上给她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是，方子浩还记得，和他在一起之后，唐棠只有两次最开心，一次是他拿着戒指向她求婚那天，一次是他特别准备的那场纪念日的约会。
如果纪念日的约会是精心准备的，给她制造美好回忆的，那么，求婚就是完全随心而为的，他是从内心深处，真的觉得那枚戒指在那个时间拿出来最好。
“您身边站的是夫人，心里想的却是陈小姐，温小姐一再为难夫人，您一次次偏袒温小姐，就等于一次次背叛和放弃夫人，让她在集团内部举步维艰。”
“可是……”
方子浩觉得，姜浩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他应该是懂他的，他应该知道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唐棠不和陈零露直接敌对。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难道，他真的没有半点想要袒护陈零露，甚至袒护温雅的想法吗？
“雅瑟珠宝马上要上会的，卓越集团的项目合作案是设计组组长杨菲昨天早上十点刚刚交给她的，也就是说，从接到这个案子，到一会儿上会，夫人真正的设计时间，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
怪不得！
昨晚已经那么累了，但她还是从他身边离开，靠在房间的壁炉边不断在稿纸上写写画画，一直到今天早上上班之前，她甚至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对，他记得昨天吵架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这个项目。
他好像一直不太记得她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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