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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贤给言欢倒上满满一杯酒，笑道：“我来给你倒酒，看我能不能把你灌醉。”
言欢豪爽一笑，端起酒一饮而尽，道：“你不妨试试，只怕要让你失望。”
叶之贤质疑道：“我还就偏不信你千杯不醉。”
言欢一杯接一杯的喝，叶之贤一杯接着一杯的到。不一会儿，酒壶就见了底。叶之贤叫老板道：“老板拿酒来，你怕酒卖完了不成。”
食摊的老板老穆，在这里摆摊有些年头了。所以对叶家大少爷不陌生，只是看着言欢面生。但今夜过后，他一辈子也没有忘记言欢。
他又倒了一壶酒放在桌上，道：“二位公子慢用，不够的话只管说。”
言欢又端起一杯酒，干送到唇边却又停下了。他唇角的笑意更深，更暖。轻声对叶之贤道：“有客人。”
叶之贤执壶，不解的说道：“哪里有客人？”说着四下张望，果真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缓缓的从阴暗处走到了月光下。正是言欢白天遇见的那少年。
叶之贤顿觉眼前一亮，如此俊秀之人，令月亮都黯然失色。
言欢把酒杯从唇边移开，目光看向白衣少年。他端酒的手忽然一扬，酒杯脱手而出，直直的向白衣少年飞去。
少年一抬手接住酒杯，稳稳当当，滴酒未洒。
言欢道：“既然来了，喝一杯吧。”
少年果然不客气，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叶之贤几乎没看清少年的手有任何的动作，酒杯已经回到了言欢手中。他提起酒壶将言欢手中的酒杯斟满，对白衣少年说道：“既然是朋友，过来一起喝吧。”
不料那少年却说：“我不是朋友。”
“哦。”这大出叶之贤的预料，一时不知怎么说。
言欢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是朋友，酒也是可以喝的。”
白衣少年依然用他清冷的声音说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还剑的。”
他口中的剑字才出口，原本还在他手里的剑已经朝言欢飞来。言欢伸手一把接住，他的手被震的生疼。
少年力道之大，令言欢心惊。若非言欢功力深厚，这只手只怕筋骨尽断。
言欢道：“你若喜欢这剑你就留着吧，送给你了。”
那少年冰一样的俊脸毫无表情的说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不是我的剑，我更不要。”
叶之贤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人，愤然道：“不识抬举。”
言欢问道：“那么，你的剑呢？”
少年永远都只用一样冷漠的语调说道：“丢了。”
言欢诧异的看着那少年，一个江湖中人丢了兵器，是件丢脸的事。说明此人学艺不精。言欢本就看出这少年涉世未深，能当街说自己丢了剑。他果然不懂江湖。
言欢问道：“你是到这里来找剑吗？”
“对。”少年只说了一个字。
言欢对这少年说话会情不自禁语调变得轻柔，他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是把什么样的剑，两个人找或许能快一点找到。”
少年又冷语道：“不必。”说完这两个字转身朝街的那头走去。
言欢没有说话，他知道多说无益。两次见面言欢已经对他有所了解，这个冷酷的少年像一块冰，像一块岩石。完全没有感情，也完全不需要别人的感情。
叶之贤扭头看了看那少年背影消失的地方，回头对言欢道：“世间怎会有如此不近情理的人。”
言欢举杯在嘴边道：“倒也不是不近情理，一个孩子，不懂江湖世故。”
言欢和叶之贤一直喝到深夜，言欢很感觉很奇怪。喝了那么多酒，他竟毫无醉意。白衣少年的影子反复清晰的脑海中闪现。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食摊前还有一个半醉的酒客安静的喝着酒。只有老穆挑子里的碳火不时在空气中爆出一串火花。
那酒客用他被酒麻木变大的舌头含糊不清的对老穆说道：“再来两个鸭头。”
老穆用习惯的动作给酒客拿鸭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来人。那人的脚步声很轻，轻的连言欢也没有听到。
“我没有鸭头，我只有人头你要不要？”叶之贤听到这句话浑身颤栗了一下，因为他不会听不出自己娘亲的声音。
言欢叶听出白氏的声音，他吃惊温柔的叶夫人怎么会用这样?人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
言欢和叶之贤回头看身后的人，叶夫人浑身是血。她右手提着啸风剑，左手拎着两个人头。绝美的脸上痴痴的笑着，像一个孩子偷了别人宝贵的东西一样满足的笑着。
的确，她是偷了别人最宝贵的东西，那是别人一生才有一个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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