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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三姑娘道：“对，他死了。”
石小磐听见说死了，急忙丢下酒碗去看。石小磐把那酒客扶了起来，摇晃两下道：“老兄，你没事吧？”
那酒客毫无动静，旁边喝酒的那客人冷漠的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让他不要把酒洒出来，会受惩罚的，他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他说完又回头继续喝他的酒去了，似乎死一个人在他看来和死一只蚂蚁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石小磐摇了摇头，又把他放回到地上。杏儿三姑娘一把扯下门上的布帘，拿过来盖在了他的脸上。
眉清目秀实在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她道：“喝酒都能把人给喝死，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石小磐用手摸了摸眉清目秀的头道：“什么都会死人的，吃饭吃多了也一样会死人。”
桌下躺着一个死人，石小磐再也喝不下酒了。
这却丝毫不影响临桌的几个酒客，他们仍一碗接一碗的喝着，看的眉清目秀瞠目结舌。她小声对杏儿三姑娘说道“杏儿姐姐，这些人都不怕死么？”
杏儿三姑娘指了指墙上的匾额道：“你没看见那两个字，酒鬼也会怕死，怕死的只有一个。”
眉清目秀神秘的凑过来问道：“谁啊？”
杏儿三姑娘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石小磐。
眉清目秀自然明白杏儿三姑娘的意思，因为石小磐已经不喝酒了。
眉清目秀道：“小磐哥哥，你也怕死么？你怎么不喝了？”
石小磐笑道：“我从不怕死，我唯一怕的是命还在却没酒喝。”
杏儿三姑娘也笑道：“有酒却没命喝，也一样很恼人的。”
石小磐大笑道：“对，有酒却没命喝也一样叫人生气。”
笑完眉清目秀问道：“我们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不如我们去找师叔，万一他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可以帮他。”
石小磐道：“我们不能离开，要守住那个坛子，坛子破了你师叔就回不来了。”
眉清目秀和杏儿三姑娘惊讶道：“啊，怎么会这样。”
杏儿三姑娘又道：“那我们就只能在这儿死守了？”
石小磐道：“对。”
于是三人就坐在凳子上，眼睛直盯着那个巨大的酒坛。
过了一会儿，杏儿三姑娘道：“不如我去找找，藤萝吧，半天了，也不见他的人影，别又出什么事了。”
眉清目秀道：“我也去。”
言欢跟着伙计下到酒坛里，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言欢摸黑朝前走了几步，忽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来，言欢这样的身体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言欢急忙运功御寒，朝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仍然不见伙计的踪影。
风一样的猛烈，一样的冰冷刺骨。
在黑暗里走了这么久，言欢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他可以看见前面影影绰绰的有几个人影走着。
言欢细看身边走过的一个人，他吃了一惊，这人不是刚才在“酒鬼”喝酒的一个客人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言欢正疑惑，前面一个声音说道：“不错，这就是刚才在酒馆里喝酒的客人，可他现在死了。”
言欢一听声音正是“酒鬼”的伙计，这人的声音就像现在的风，一样的冰冷。
言欢道：“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喝酒么？怎么就死了？”
伙计的声音却又突然不那么冷了，他谈论的似乎不是别人的生死，而是再说一件平常的事，似乎街头巷尾都会发生的事。
他道：“他是醉死的，酒馆里每天都会有人醉死，死是件很普通的事。”
言欢道：“可他刚才并不像是已经喝醉了酒的样子，怎么就会醉死了呢？”
伙计道：“那是因为他把酒弄洒了，洒出去的酒也会是如同被他喝掉一样，而且是几百倍。”
“哦，那绝不能把酒洒出来？”
“对，但他们是不由自己控制的，半醉的人，手都会抖的。”
言欢道：“这倒是真的，那他们就这样把命交给了你。”
“不错，你也看见了，这些都是在酒馆里醉死的人。”
言欢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络绎不绝，他对伙计道：“你这生意做的不亏啊！”
伙计大笑道：“那当然，我哪儿能做亏本的生意。”
言欢又问道：“那我可以问问，你要这些人的灵魂有什么用么？”
伙计又笑着，这可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生意，他当然应该笑。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哦，我倒不认为自己聪明，即便我能想得到结果，我还是希望你亲口说出来。”
伙计笑眯眯的说道：“那好吧，我就亲口告诉你，反正来到这里的人，你也别想回去了。”
言欢也笑道：“那你还有什么顾忌。”
伙计道：“我是个生意人，有买当然就有卖，我把他们买来，当然是拿去卖。”
言欢道：“那你一定不会把买家告诉我。”
伙计又大笑，似乎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不管说什么他都开心的想笑。
“就算告诉你，你也找不到他。”
“是么？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他。”
伙计道：“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言欢道：“连你也不知道他是谁，那你们是怎么交易的？”
伙计不打算瞒着言欢什么，他是料定言欢绝不可能离开这里。
他道：“我们交易是从不用见面的，我把这些酒鬼收集起来放在一个地方，他就会来取，然后留下钱。”
言欢问道：“这里就是你们交易的地方？”
伙计道：“对，这个酒坛也是他准备的。”
言欢看了一眼四周，说道：“一看这个酒坛就知道和你交易的这个人，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伙计道：“你说对了，简单的人也不会去收集酒鬼。”
言欢道：“看来你的生意做的很好，你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当然，我的钱多的都能堆起一座金山。”
“很好，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兔死狗烹？”
伙计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收起了笑，声音也恢复了刚才的冰冷。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需要的是酒鬼，我需要的是钱，我们是各取所需。”
言欢也沉声说道：“他恐怕不这么想，总有一天他不需要你了，这些酒鬼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
伙计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言欢开始看到他是觉得他应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可言欢几句话就把他说的气度全无了。
他说道：“到了那天又再说，我先把你卖了再说。”
言欢哈哈大笑：“卖了我，不知道我值几个钱。”
言欢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值很多很多的钱，只是你舍不舍得卖。”
言欢朗声道：“只要你想买，我就舍得卖。”
那女声又道：“好啊，我等着。”
那女声说着，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个字已经模糊不清，若有若无。
伙计冷笑道：“我还担心你买不掉呢，原来你还很值钱。”
言欢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为什么？”
言欢仍旧笑道：“你想卖我，可我不想卖我自己。”
伙计又想起来，可笑声很冷，从来就不知道人的笑声都可以这样，令人心底发凉。
“这可由不得你。”
言欢又大笑起来，道：“我的命都由不得我，你这么多年没有发现你说话很好笑么？”
伙计道：“没有，可我发现，我不喜欢你笑，简直是讨厌，所以我一定要把你卖掉。”
言欢还是笑着道：“我生在这世间不是讨每个人喜欢的，只要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就好。”
言欢说到喜欢，心里莫名其妙的想起叶驰风那张俊秀的脸，心底不禁一暖，似乎早已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伙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言欢只觉得嗖的一声，一件黑色的东西破风迎面而来。
言欢心里一惊，心道：难道是暗器。
言欢伸手朝黑影一抓，抓住了一样光滑的核桃大小的东西。
言欢把暗器拿在手里一摸，冰凉，光滑，像一件上了釉的瓷器，只是它太小了。
伙计道：“你竟然能躲过了我的暗器。”
言欢道：“我不是躲，是接住。如果连你这样的暗器也接不住，你以为我还会活到今天。”
言欢手上一用劲，暗器啪的一声被他捏碎了。他把碎片捻成了粉末，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道：“你这也叫暗器，说出去会气坏那些个暗器大师的。”
伙计明显低估了言欢，在他眼里酒鬼都是没有骨气的，只要见了酒可以把自己的老娘送人做老婆。更加不会练的什么高深的武功。
事实上伙计向来是看不起这些酒鬼的。
伙计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有好处就上，遇上危险当然要比鬼还跑的快才行。
伙计道：“我不卖你了，你走吧。”
毕竟他知道只要活着，做生意的机会多的是，命没了也就什么也没了。
言欢道：“这可不是你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
“那你想怎样，大不了我把这些年赚的钱分一些给你。”
言欢道：“你这些年平白的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想我会饶过你么？”
伙计道：“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伙计说着突然纵身跳了起来，言欢冷笑的看着他的掌劈来。
中途，伙计的掌风一变，没有朝言欢劈来，而是向着言欢头顶上方劈去。
只听“砰”的一声，哗啦啦的像水洒出来的声音，接着一个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言欢一步跃起，洒下来的酒并没有溅到言欢身上。他落下来时似乎踩到了水一样的东西。
浓烈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言欢并不以为意，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伙计忽然从嘴里喷出一团火焰，直飞到言欢的脚步。火苗触及对面时突然“嘭”的一声，言欢脚步燃起了熊熊大火。
言欢的脚步瞬间变成一片火海，言欢冷笑一声道：“宁死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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