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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累了一天了，快上床睡吧。”
“师兄……”白锦熙见言欢没有睡得意思，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忍了回去。
言欢看他欲言又止，问道：“师弟，有话只管说就是。”
白锦熙心想，我的心思你有不是不是不知，还让我如何说的出口。
“没什么……”
言欢看他自己把自己为难成这样，可爱的紧。他柔声道：“既然没什么，那就早点睡，你和灵儿她们都累坏了，等到了云来阁，你们好好玩几天。”
白锦熙听了言欢的话，心里舒服了不少。只是又一想，云来阁是你和别人的家，再好也断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白锦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变得这么爱斤斤计较，思绪瞬间就百转千回。只怕要什么时候死了，这思念的心思才会了了。
白锦熙只道：“好。”
白锦熙躺在破旧但干净的床上，明明已经累到了极点，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过了三更，白锦熙朦朦胧胧的正要睡去，却听见细细瑟瑟的声音传来。声音像是在门外，又像是在床下。
白锦熙心里一惊，就清醒过来。转头一看言欢还坐在桌子旁，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可能也是太累，刚才的声音竟没有吵醒他。
白锦熙轻轻的起身，把床上的一条薄毯给言欢盖在身上。他的手触到言欢背，深夜的寒气，让他的背凉凉的。
白锦熙一阵心疼，他又想起，不知叶驰风会不会也心疼言欢。
言欢突然动了动身子，白锦熙被吓了一跳。想要缩回放在言欢背上的手，又舍不得。
言欢睡意朦胧的伸手抓住了白锦熙的手，白锦熙心里一喜，原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正想着，却听见言欢梦呓的声音：“叶驰风……你别走，别走……”
白锦熙听的真切，顿时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他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白锦熙轻轻从言欢手中抽出手，回到床上再也不能入睡。直到屋后的鸡叫头遍，他才又朦朦胧胧的有了睡意。
迷糊之间，忽然听见隔壁的老者鼾声戛然而止。接着就听见“吱呀”的一声。隔壁的门被打开了。
白锦熙也没在意，只道是那老者起床烧早火。
白锦熙正要沉沉的睡去，忽然又一声门响。白锦熙一惊坐了起来，这次开的是自己睡得房间门。
白锦熙喝问道：“谁……”
那老者提着一个发黄灯笼站在门口，说道：“是我，公子。”
他手里灯笼发着微弱灯光，映照着老者脸上的皱纹格外的清晰，也说不出的诡异。
白锦熙道：“老人家这么早，你有什么事么？”
那老者不知是冷，还是老态龙钟使得他佝偻着身子。驮着背，弯着腰，像一张绷紧的弓。灯光还将他驼背的身影映照在墙上，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老者一脸笑容，带着谄媚，讨好。
“公子，我来是想向两位公子借一件东西的。”
白锦熙有些吃惊，哪有赶着大清早天不亮就爬起来向人借东西的。
“不知老人家想要借什么？只是我们出门在外，也不方便带什么东西，不知你要借的我们有没有？”
老者向屋里走了一步，道：“有，有，有，我要借的这件东西就在两位公子身上。”
白锦熙听到他说两位公子，才想起言欢怎么半天也没有反应。
白锦熙问道：“说吧，你要借什么，只要我们有的。”
白锦熙说完对着趴在桌子上的言欢轻唤了一声道：“大师兄……”
言欢一动不动的趴着似乎睡得很沉，根本不曾听见白锦熙和那老者说了这半天的话。
老者朝言欢看了看说道：“这位公子可能是太累了，就让他睡吧。”
这时白锦熙听到言欢的呼吸声渐渐沉重，好像是酒醉一般。言欢刚才不是一直在喝茶么？怎么会醉了呢，难道是这茶……
白锦熙想到是可能是茶里有毒，但他表面并不动声色，对那老者道：“我师兄可能是醉了，就让他睡一会儿吧，对了老人家刚才说到你要借什么东西？”
老者狡黠的一笑，白锦熙看了这个笑，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张可怜的老脸上也会有这样不符合这张脸的笑。
老者笑着道：“我要借的就是这位公子的啸风剑。”
白锦熙一惊，道：“你说什么？”
老者又道：“你叫什么，我还没说借的第二样东西呢，你就吓成这样了？”
白锦熙听了，又惊又怒，叫花子进大堂，你还得寸进尺。
白锦熙冷哼一声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老者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道：“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白锦熙一听也大笑了起来，自己虽然武功远不如言欢，但对付这个土都埋到眉毛的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再不济，自己也是韩真人的关门弟子。
白锦熙笑道：“你这把年纪，不知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还敢说要我的命。”
老者把话说开了，白锦熙才突然感到不妙，言欢迟迟不见醒来，难道是真的中毒了。
白锦熙走到言欢身后，伸手摇了摇他的肩，焦急的问道：“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啦？”
老者又恢复的一张笑脸，让白锦熙看着就觉得恶心。
“你不用叫了，他中了我的逍遥散，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白锦熙咬牙怒道：“卑鄙老儿，你竟然在茶里下毒。”白锦熙一顿，又轻蔑的说道：“逍遥散，无名之毒，我可从没在江湖中听过这样的毒。”
老者道：“只要能毒死人的毒，它就是好毒，名声有什么要紧的。”
白锦熙又一看言欢，他的侧脸红红的，且呼吸粗重，真的如同大醉之人，不省人事。
白锦熙轻唤：“大师兄，你醒醒……”
言欢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依旧睡得很沉。
老者道：“逍遥散，中毒者如酩酊大醉，没有三天三夜是醒不过来的。至于你么，要想再见到你的大师兄就只有等来生了。”
白锦熙道“哦，这么说，好像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者似乎很满意白锦熙的这句话，直笑的只见皱纹不见脸。他笑道：“可以这么说。”
白锦熙道：“你那么想让我死，那总得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不能稀里糊涂死了，到了阴间也是个糊涂鬼。”
老者点头道：“好，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你还记得几年前你被绑架的事么？”
白锦熙心里一震，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又怎么会知道当日的事情，他究竟和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他又想起了那件至死也不能忘记的事，那是人生的奇耻大辱，自己被人剥的精光，一丝不挂。他气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咬的嘴唇发白。
“你到底是谁？”
老者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报仇的就可以了。”
白锦熙又厉声问道：“我问你是谁，到底你和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老者道：“你真的想知道？”
白锦熙道：“当日，是那伙贼人绑架我姐弟，还害死了我姐姐，你倒好，恶人先告状么，还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
老者冷哼一声，仇恨之火油然而生，烧的他眼底似乎都要冒出火来。
“你就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无辜，当日他们绑架了你姐弟二人，为的是色，没想到错把你当成了女孩。还不慎把你姐姐给闷死了……”
“闭嘴，不要再说了……”白锦熙打断他的话，叫道：“你口口声声说他们，难道你没有参与其中？”
老者道：“当然没有，因为那天剥你衣服的男人就是我丈夫。”
白锦熙被面前这“老者”的话惊的不知所措，明明是个八旬老翁，哪来的丈夫。
白锦熙恨恨的道：“一派胡言。”
老者慢慢将手里的灯笼放在墙角，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不少。
之见老者抬起松树皮一样粗糙的手往脸上一抹，整张脸皮就被撕扯了下来。接着又把身上的衣服一扯。
白锦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是个老者，可他一抹一撕，瞬间，白锦熙眼前的老者就穿着花衣的少妇。
那少妇道：“今天，我就要为我丈夫报仇。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狠毒。时隔几年他还是死在你的手上。”
白锦熙一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白锦熙道：“不错，他是我杀得，这种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剑送他上了西天，算便宜他了，你要报仇只管来吧！”
那少妇咬牙切齿的道：“好，我就送你上路吧。”
她说着，一步跃上来一把抓住言欢放在桌子上的啸风剑。“呛”的一声，剑已被她拔出了鞘。
白锦熙大吃一惊，啸风剑威力惊人，这女人难道是早有预谋的？
那女人似乎看透了白锦熙的心思，她一笑说道：“我已经整整跟了你一年了，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是天赐良机，竟然连啸风剑也在，真是天意。”
女人的话音刚落，只听言欢说道：“果真是天意么？天意这东西还是不要太过于相信的好，你没听说过天意弄人么？”
闻声，白锦熙之见言欢慢慢的从桌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好舒服，没想到喝茶也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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