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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公主,翠烟管家顶撞二小姐,不知规矩,被二小姐责罚,现在被慎刑司的人拉走了。”,气喘吁吁者,以及慌慌张张者都是司徒晴敏新安排进来的细作婢女。
她夺门而进的那一刹那之间,黄圣真想治她一个不懂礼数、扰民之罪,可是迷迷糊糊中,黄圣就听到翠烟这两个字,使得他绷紧了神经起来。
黄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心想着这司徒晴敏下手宰割眼中钉的速度如此之快,心狠手辣到容不得半粒沙子在眼里放肆。
起床,半醒微醒,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面的司徒黛头发蓬松松的,油腻腻的,头发就像原子弹爆炸时冒出来的蘑菇云。这女生睡了一晚上之后,怎么会这么麻烦,怪不得桃夭夭在自己沉睡期间帮助自己打理,照理卫生日常,看来她有心了。
“过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我要去慎刑司的地牢里去会见翠烟。”,黄圣露出淡漠的神色对跪在地上通报信的婢女说道。
自小打起,在私塾读书,黄圣实在看不惯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不过也多亏了她那张什么话都喜欢说的嘴,这为司徒黛报仇厮杀的第一步才在今日总算迈了出来。
记忆片段里头,这翠烟虽然生得一副善良的面孔,可是看着司徒黛好生愚钝,这背地里却偷偷拿司徒黛试炼自己研制的毒药,拿着她当做人肉沙包锻炼新的功夫。
“是。”
不出半久之时,眼前的这个婢女就全程陪同黄圣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手速与精湛打扮之术丝毫没有输给翠烟。这宫里的婢女,看来心灵手巧是讨主子开心的必备技能,聪敏慧巧是存活宫里的必会手段。
黄圣在镜子面前来回左看看,右看看,虽然梳妆得与昨日的那一身粉黛薄涂别来无恙,可是心里面还是觉得这一身的妆容极其不自然,与翠烟的手法着实有些拙劣,不过对于他一个直男的眼光,勉强凑合地看得过去。
“你叫如烟?”,黄圣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婢女,媚眼如丝,脸上露出漠然的神色说道。
昨日一行,趁着翠烟在凤鸣殿伤心欲绝的那一段时间,黄圣借助司徒黛公主的身份偷偷到杂役部,行长贿官,一一查了查司徒晴敏近几年安排在自己身旁的婢女,虽然各个都是平平无奇,但最属这个翠烟和如烟是半个练家子,懂点功夫。这才让黄圣不得不多点提防,毕竟这细作要求可不是一般婢女可以随便当的。
“是,多谢公主挂记小女子。”,如烟一脸烂漫以为自己的一手妆容俘获了司徒黛的芳心。
“挂记!?”,黄圣莞尔一笑,心笑这个婢女真是单纯天真,不知是这个时代的人该有单纯的标记,还是以为每个人都傻得只吃讨好卖力那一套。
“如烟,以你这现在的身份,我要你记住,若是想要在这宫里存活下去,就要先认清自己要跟随的是那位主子。”,黄圣嘴角一牵,严肃凛然的态度对着正在一头雾水的如烟说道,现在的她还是以为司徒黛还是从前那个愚蠢可爱,任由别人欺负的傻白甜,只是近日因为少卿大人的死去一反常态。
“公主,奴婢只想一心一意服侍你啊!别无二心!”,翠烟立刻被黄圣这一席话吓得,啪地一声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捶胸顿足,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对黄圣大叫道。
这演技真是浮夸,新来的就是新来的,演技还不如翠烟的熟练。这膝盖也是,动不动就不爱惜,动不动就跪倒在地,黄圣虽知自己身份贵重,但是也经不起这一天天的跪拜。心里不由地惊叹,这公主还真是不好当。
“起来吧,把你的膝盖收好,随我一起去慎刑司的大牢看望你的好姐妹翠烟吧。”
“是!奴婢谨遵公主的吩咐。”,如烟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眼睛不敢直视黄圣,心里有鬼,低着头,慢慢起身跟在黄圣的身后。
黄圣迎着火一样的朝霞,托着一个金红色的巨轮,缓缓踏出闺阁的大门,身后跟随着不知所措的如烟。这一个金红色的巨轮,正从遥不可及的东边山脊上爬出来,再慢慢爬到这密不透风,却是每一个人都心生向往的宫殿里头,向碧蓝的天空放射出万道光芒,宫殿的瓦砾金砖上的寒霜露珠这时渐渐也被这万道光芒融化了。
站在阳光底下,黄圣停驻了一小会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空气真新鲜,有着花花草草弥漫的芳香气味,也有着被凉风阵阵吹拂而来的清新,只是不过在这透不过的宫墙里头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回头一望,是永远看不见尽头的漫漫铺满砖石的长路,一望无人,路上只是黄圣与如烟,这宫里头有什么好,为何在这梦境中,黄圣才深切知道司徒黛为何自己一个人不能摆脱这前尘往事的原因。
“如烟,你在这宫殿里头生活多少年了。”,黄圣一边漫步行走,一边询问正在为自己打伞遮阳的如烟。
“嗯?!”,如烟惊愕了一小会儿,怎么公主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回公主,小女子从五岁起就跟着嬷嬷进宫学习技艺服侍主子,数算至今已由十余年载。”
“这数十年里有想过逃离出宫吗?”
如烟停顿了一小会儿,心里愁绪万分,脸上露出了愁苦十分的神情说道:“公主,奴婢自幼没有家,身世不明,是管事的嬷嬷见了奴婢流浪城墙之外可怜,好心收留在宫里当奴婢,所以在这宫里也算是奴婢半个家了,不过管事嬷嬷还没有教我如何服侍主子就走了。如果可以,奴婢只想今后在这宫里平平安安享度晚年就好了。”
“平平安安?”,黄圣不由自主在心里笑了一下,这婢女心思是多么地单纯,她是怎么被司徒晴敏看上当细作的。
“在这宫里怎么能祈求平平安安,你我之命,皆由不得自己,何来平平安安之说,你的管事嬷嬷用自己的死告诉你,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如烟仿佛被黄圣的一席话勾起了沉重的回忆,开始禁不住咬住嘴角,避免自己的悲伤外露,喘气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心里头呼之欲出的悲伤。
“你数过这个砖石长路有多长吗?”,黄圣话锋一转,语气坚定,调儿门高,瞬间把如烟从悲伤的记忆旋涡里抽出来。
“没数过。奴婢从来没有关心过这等事情,若公主想要知道,奴婢可以照做……”
“我数过……”,如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圣给打断了,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内心异常的平静,站在一旁的如烟惊愕一下,刹那之间就感受到了从司徒黛身上散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寡断冷静。
这一句话是黄圣帮住在灵魂深处的司徒黛说的。
在司徒黛的记忆深处,母妃被送去安葬的那一天,她从母妃的出殡宫殿里哭到了安葬山陵的位置。一滴滴的眼泪随着抬棺人群的步伐,砸在地上的砖石,每一块平滑的砖石上面都记录着她的眼泪,她记得一清二楚多少颗眼泪从自己的脸颊划过。
她要自己记得,本该属于母妃的皇后之位,但是被那个狠毒的女人,用伎俩狠狠地把母妃逼上了唯有驾鹤西去的道路。她不怪那个女人,因为母妃临终之前告诉自己要学她一样善良。要她相信着,拥有着父皇的疼爱宠爱,母妃半生享受的幸福荣华已经知足了。
但相信一生善良做好人的她们,还是逃不过被那狠毒女人的穷极追杀,那个狠毒女人就是当今的紫慧岑皇后!
这个仇就算司徒黛不想报,但是作为梦境剧本玩家的黄圣没有不报的理由,也算是敬畏司徒黛母妃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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