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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一个如此投缘的人,真的不容易,只是可惜各自的政治立场不同。”说到这,呼延淳叹了口气。
“英雄惜英雄呀。”若曦开玩笑地说道。
呼延淳笑笑,接着说,”后来,父亲知道后,他大发雷霆,狠狠惩罚了我。”
“那个年轻人呢?”若曦问。
“那个年轻人回到秦国后,继续带兵打战。我们偶尔也在战场上见过几次。我们说好的,在战场上是敌人,但私下是朋友。因为那时候只是小的战斗,不像现在,所以……”
“所以并不会觉得太过尴尬和矛盾?”若曦接着呼延淳的话说。
呼延淳点点头,”后来秦国和我们越来越频繁地发生战争……”
“再后来呢?”
呼延淳顿了顿,继续说,”再后来,有一次秦国和我们发生了一场长时间的战争,持续了好几个月。那个年轻人的妻子在随军的时候生了一对龙凤胎。”
“呃……”
呼延淳没有理会若曦继续说,”记得那天深夜,那个年轻人抱着一个婴儿来找我,那时候呼延赫才三岁左右,看到小婴儿开心得不得了,便一直在边上逗她玩,那个女婴也好像挺喜欢呼延赫的,两个小孩子在一边玩了很久,没有哭闹。我和那个年轻人从生活琐事聊到国家政事,最后那个年轻人在辞行前把女婴留给了我,以表不杀之恩。他说,现在两国这样战争,虽然他已经尽量避免了,但说不定哪天就会面对面成为敌人,他立誓不会伤我,如果哪一天,是别的统帅威胁我了,我可以拿他的女儿来威胁他。”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若曦忍不住打断呼延淳的话。”他太漠视自己女儿了吧。”
“不是这样的。”呼延淳摇了摇头,继续说,”那个年轻人还是很挂念也很爱他的女儿的,他这么做只是想报答我的不杀之恩,他怕这种战乱威胁了我的生命安全。他宁愿以他的女儿做为‘抵押’,以表他不会伤害我的决心。他的意思是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被俘虏,可以用他的女儿做为交换。”
呼延淳看着若曦继续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待他的女儿如同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般,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若曦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呼延淳,没有说话。
“那个年轻人,便是现在秦国的蒙恬大将军!”
沉默。
“我姓呼延,名若曦!”呼延若曦说完哭着跑出了父亲的房间。虽然呼延淳没有说出最后的话语,但若曦已经知道了全部。明晃晃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知道万俟维在拐角的地方偷偷看着他。
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在若曦脑海中回放。小时候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因此父亲反而会更疼爱她一些。她想要什么,父亲总是尽量满足,她和哥哥呼延赫吵架时,父亲也总帮着自己。母亲经常开玩笑说若曦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臭脾气都是父亲惯坏的。的确,如果父亲像要求哥哥呼延赫一样要求自己的话,估计自己现在应该和其他人家的女孩一样,是一样标准待嫁的淑女,但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想想父亲那晚这样语重心长地把自己托付给万俟维,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的原因吧。
一连几天,若曦都窝在房间里不愿出门,虽然现在这件事情只有父亲、母亲和万俟维知道,相信他们也不会告诉别人,但她还是害怕别人看自己的眼神。
“若曦,怎么了?”呼延赫觉察到了原本活泼开朗的妹妹这般郁郁寡欢。
“哥……”呼延若曦刚说了一个字便哽咽了。
“不想嫁人就别嫁,反正万俟维都和我们住在一起,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了再说呗。”呼延赫想用轻松一点的语气调节一下气氛。
“嗯。”若曦点点头,她知道哥误会了,但她不想解释什么,更不想说出她不是呼延赫亲生妹妹的真相。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买你最喜欢的东西?”呼延赫说。
若曦摇摇头,见到呼延这般心疼她,若曦觉得更难受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若曦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的确这几天的反常表现,让挺多人担心的,父母也来安慰过,哥和万俟维也来过,就连身边的丫鬟也在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可是这一切真的是自己应该得的么?为什么当初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忍心把自己放在这里?这么多年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一个”筹码”,亲生父亲用来感谢养父的不杀之恩的筹码,若曦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价值。
想着想着,若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又是一个夜深了,自己在房间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不饿,也不想吃东西。若曦留了张字条,说想出去走走。
若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所谓的蒙将军。忘记了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希望他还能认识自己吧,真讽刺!
在外面流浪的日子毕竟和家里不同,若曦骑着马一连走了几天,也不知道到了哪儿。没有看见人家,没有烟火,只有无限的山路……若曦感觉又饿又累,有些怀念家里那张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床……若曦想着想着觉得眼前一片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曦觉得头剧烈的疼,她想哭出来,却没有声音,好无力的感觉。
“姑娘,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若曦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小木屋的床上,眼前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正看着她。
“姑娘,你醒啦,刚才看你皱眉很难受的样子,以为你做噩梦了。”老婆婆笑着说。
“这是?”若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你晕倒了,是你的小白马把你驼到我家菜地里的。”
“噢!谢谢救命之恩!”若曦想起身,但却全身无力。
“孩子,好好躺下休息吧,你病了,如果不急的话,在这里休养几天吧。”老婆婆说。
若曦本想拒绝的,但想想自己出来无非也是想找亲生父亲,现在心情正烦着,不如在这个山郊野外多呆几天,当做散心吧,或许会有别的收获。想到这,若曦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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