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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下围裙，然后洗手，准备开吃，这时慕涵从背后抱过来，大掌揉搓着她的小手，清凉的水从水龙头上落下，四手交握，美好温暖。
他的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长叹一声：“九九，这样多幸福啊！”
九歌心中升起一股异样，轻轻挣开他，跑到餐桌前坐下，装作若无其事道：“好香啊，咱们开吃吧。”
慕涵点头，然后开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知道黎九歌不会喝酒，就给她倒了杯茶。
九歌为他的细心暗暗感动，低低说了声谢谢！
他举起酒杯：“九九，今夜陪我畅饮好不好？”
九歌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下，同意了，反正她的也不会醉。
慕涵笑了起来，又是那种明媚夺目，没有丝毫阴郁之气的笑容。
他浅浅抿了一口，然后突然道：“九九，我爱你！”
九歌心猛地一跳，喝茶的手停止，呆呆看着他，这三个字她还是第一次听他对她说，她总觉得他是讨厌她的，后来离不开她也是因为强大的占有欲和报复，可从没想过他会说出爱！
这样自然、清晰、深情，就像是已深藏了很多年的念头，在某一个温情的刹那，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他看着她惊讶的样子轻轻一笑，神思变得悠远：“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你的，也许是在你躺在我怀里对我笑的时候，也许是五年前你拒绝我心疼的时候，也许是在你跟许安诺初见，你踩着我的肩落入到他怀里，我嫉妒的时候，也许更早，在我五岁第一次见你时候，你被你爸爸抱在怀里，嘴里含着一个彩虹形状的棒棒糖，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站在窗台上的我，真好看！”
他细细说着那些过往，一双眼沁出朦胧的水波，微红的眼角更让那样美丽的桃花眼艳丽哀伤，他朝她偏头一笑：“这种话对我来说，是不是太软弱了，你会瞧不起我吗？”
九歌从没想过慕涵会问出这样的话，叫人心酸之极：“你……你不是讨厌我吗?”
“讨厌你？”慕涵狠狠喝了一口酒，手衬着额头笑起来，肩膀抖动：“是，我曾恨过你，在你眼里只有许安诺的时候，在五年前被你拒绝的时候，可那些恨好短暂啊，它们总是被对你更深的爱淹没，我曾想过放弃的。”
他说罢抬起头，俊美的面孔苍白之极，眼里泪水滑落：“九九，说个事你听，你可能不敢相信，五年前我自杀过，用一把锋利的刀割了手腕，血流得好快，脑子里全是你拒绝我的场景，你说你讨厌我，厌恨我，叫我去死！”
九歌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地，她慌张的去解他左手常见佩戴的手表，果然看到了一条深刻的疤痕。
心脏骤疼：“你怎么做这种傻事，那个时候我说的是气话。”
他抽出自己的手：“那个时候，我想成全你们，也想解脱自己，可是我爸来了，他救了我，也因此彻底恨上了你，不许我跟你亲近，还要派人对付黎家，我求他放过你们，然后被他发配到欧洲去！”
“在欧洲，那里没有你，我变成了一个暴躁，血腥的人，变成了一个你肯定会讨厌的人，我让人偷偷把你每年每天的信息告诉我，只有在看到有关于你的消息时心才不会那么空，那么难受。”
“慕涵……你不必这样……”九歌喃喃出声，他宁可他一直是之前的那种嚣张霸道，蛮横不讲理，也不想见他如此脆弱！
“不必……爱你吗？”慕涵闭上眼睛，伸手抹掉了自己脸颊的泪水：“很多人跟我说过这句话，可是他们不懂我爱你的心情，就是你——也不懂！”
九歌目光闪烁，不知该如何劝慰。
他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九九，我知道我最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惹你生气难过，可我会改的，你不要答应许安诺，永远陪着我，接受我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手心，近乎卑微的乞求着，九歌呼吸一窒，这样软弱心伤的慕涵竟叫她心疼难言，曾经的那些怨恨怪责也随着他的话烟消云散，他本是天之骄子，骄傲张扬，不该因为她埋入尘埃里。
可是……她不能因为感动而答应啊，况且她已经答应许安诺了，她不想再负他！
她在他满是渴求期盼的眼神中低下了头，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
慕涵感觉自己所有的爱恋和尊严顷刻粉碎，心疼的仿佛提口气都能灰飞烟灭一般，他拿起桌上的酒，也不倒入酒杯，就那么直接仰头喝起来，又急又快，不要命似的。
九歌赶紧走过去把酒瓶子夺下来：“慕涵，你别糟蹋自己，这世上除了我肯定还会有其他适合你的女孩，你放过我吧，你也放过你自己。”
慕涵剧烈的咳嗽起来，呛的他眼泪又出来了，整个人颓废哀伤之极，他猛地展臂紧紧抱住她的腰，声音哽咽：“九九，你怎么还不明白，不会有了，这个世上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爱上别的人了！”
他自她怀里抬起头，带泪的眼睛清澈的像个孩子：“九九，如果当年许安诺不曾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会爱上我，选择我吗？”
九歌心酸不已，手指轻轻抹过她脸颊的泪水：“慕涵，这世上没有如果的。”
他眼神慌乱：“那……那你跟我朝夕相处的这么多天里，你对我动过心吗，有片刻的爱上我吗？”
九歌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身子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她咬了咬唇：“慕涵，我已经答应阿诺了，会跟他一起退出娱乐圈，然后去找我爸，我们准备做回考古的老本行，一家人长长久久在一起。”
慕涵充满希望的眼睛瞬间黯淡起来，脸色灰败，慢慢放开了她,整个人如同巨人被压倒，匍匐在桌子上，了无声息。
九歌伸臂轻轻抱住他：“慕涵，别再勉强下去了，咱们三个不能这样无止境的纠缠，我们都需要各自的生活，不是吗？”
慕涵没有回话，九歌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就从此刻开始吧，慕涵，我走了！”
她将抱着他的手臂收回，准备离开，可是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他仍未抬起头来，只是声音沉痛之极：“九九，陪我这最后一夜吧，明天……明天你会是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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