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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地,是强烈的跳动。
他抱了她。
并不是她的错觉。
他刚跑完四千，白T还携着湿意，少年灼热的体温烘得她脸颊发烫。
是真实的。
在迟珈心跳声快要静止时,沈暮尧松开双臂，推着她脊背往前走。
“往前走走。”他说,“不然待会儿容易充血。”
迟珈第一次极限跑一千五,现在还没缓过来。
她想开口，可喉咙干涸还有种撕.裂的疼,她只能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像是踩在云上。
好在有沈暮尧身后推着，迟珈慢走了半圈，才缓缓过来劲儿。
沈暮尧从志愿者手里接过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迟珈小口喝着，仰头时,余光无意扫过沈暮尧,他正低头看她，脸庞还挂着散漫的笑。
刺眼的阳光将少年的轮廓烘得愈发立体深邃。
迟珈睫毛颤了颤,手一抖,矿泉水灌入喉咙,被呛了下,她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通红。
一道力轻拍在她后背，迟珈边咳边回头。少年那张俊脸逐渐靠近放大,他懒怠地斜睨她眼,玩味轻笑：“迟减减,你是小朋友吗？”
“喝个水还会呛到。”
迟珈暂时不想搭理他。
还不是因为他的美色祸人......
“尧爷,可找到你了！”旁边跑过来一个男生,他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该你上台领奖了。”
他看了眼迟珈，她跟在他们身后，见状，沈暮尧才回头，慢条斯理地应了声：“行。”
“尧爷，你都不知道你在贴吧里都爆了！！！”
沈暮尧甚不在意，他单手抄兜，慢悠悠地往前走。
对于他在贴吧爆了这件事，迟珈不觉得奇怪，沈暮尧本来就在他们中学极出名，一举一动都会上贴吧。
沈暮尧喝了什么水，他穿了什么品牌的外套，他今天跟哪个女生说话了，他考试又位于年级第一.......
更何况，沈暮尧今天跳沙坑差点过记录，跑四千米也是拿的第一。
男生滔滔不绝：“尧爷，你知道你从“迷妹收割机”的称号又变成了什么？”
沈暮尧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跳远王子！”
“我去，刚才那沙坑一跳，简直迷死一学校女生，啊帅死了，我要是女生我也得爱上你！”
“天天给你写情书，给你唱情歌。”
少年半眯着眼看着男生，笑得吊儿郎当地：“行啊，写，唱。”
男生见沈暮尧笑得浪荡浑坏，他无语：“我他妈——”
“绝还是尧爷绝。”男生抱拳，“全世界就没比你更浪的人。”
沈暮尧勾唇，懒洋洋轻笑出声。
到了地方，体育老师招手让他过去：“就没见过领奖比你更慢的学生。”
沈暮尧笑了下，抬脚上领奖台：“这不来了么。”
迟珈站在不远处，有他的地方，目光好像总是追随着他。
高处的红色国旗迎风飘荡，沈暮尧接过金色奖牌，站在国旗台前。
迟珈怔怔地看着他，少年面上露出一个恣意耀眼的笑，嚣张至极又意气风发。
拍完照，沈暮尧突然看向她的方向。
猝不及防和他对视，迟珈心脏漏跳了一拍，她佯装镇定地抿唇。
沈暮尧让她过去，迟珈以为他有事找她，刚过去，她人就被他拎到台上。
迟珈心发紧，下一秒，她肩膀一沉。
沈暮尧的胳膊搭在她肩膀，像是将她搂入怀里，暖烘烘的。
她侧眸，少年臂膀线条流畅，修长的手自然垂下，落在她面前，虎口与食指的那两颗浅褐色痣明晃撩人，衬得他肌肤冷白。
沈暮尧低头睨她，断眉轻佻了下，痞里痞气地道：“拍照呢，发什么呆？”
迟珈只觉得他们离得好近好近......近到仿佛他们在亲密相拥。
她的那颗装满小鹿的心脏在心间乱撞。
可她，还是无力拒绝。
渐渐地靠过去。
近一点。
再近一点。
微微抬头，看到少年锋利的喉结，瘦削的下巴。
“咔嚓一一”
拍照的瞬间，沈暮尧忽然低头。
与她四目相对。
那是属于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随风飘荡的国旗下，少年身形颀长，他胳膊搭在少女肩膀上，低头看着她。
而她，亦抬头望他。
阳光朗朗，灼日烈焰。
少年像是在太阳下种花，向日葵迎风向阳，野蛮生长。
......
迟珈高考，沈暮尧特地从大学回来给她当了两天保姆司机。
高考完，迟珈和沈暮尧，唐周柏，温时淮聚会时，被温时淮的堂弟温焯看上。
温焯是个纨绔子弟，追人也是那一套，去哪儿哪儿堵着她。
被他追着骚.扰几天，迟珈实在忍受不了，便答应他去奶茶店，顺势跟他讲清楚。
温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满脸欣喜：“你答应了？”
六月的夏日已是炎热，迟珈没料到他会发散思维，认为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迟珈看着他：“我有喜欢的人。”
“我没有答应你。”
“温焯，看在时淮哥的份上，我不想和你闹得太难堪。”
温焯不信，他硬着去拉她的手：“别害羞啊，虽然我没我堂哥长得帅，但都是温家，你也该知道我们温家。”
迟珈皱着眉摆脱他的手，却被温焯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好细啊。”
温焯触上去，刚感叹一句，倏忽察觉身后有风，他猛地被一股大力勒过，衣领箍着他脖子，被人往后拉扯。
“卧槽，谁拽我？！”
迟珈的手腕一松，她抬眼看到不知道何时走来的沈暮尧单手拽着温焯的衣领，将他拖至小巷子。
少年的脸色看起来格外阴沉，抓住温焯衣领的手背鼓起青筋，锋利又充斥着蓬勃的力量感。
沈暮尧拖着他，轻松地跟拖着一包重物，他冷笑：“我谁？你爹！”
温焯听出来是沈暮尧，他连忙道：“尧爷，我温焯啊，温时淮是我哥！”
少年轮廓棱角分明冷硬，盯着迟珈微微泛红的手腕，松开温焯的衣领，不分由地一拳揍在他侧脸。
一拳又一拳。
力度又猛又狠。
温焯一个不受力，踉跄几步，整个小巷都是他大声惨叫的声音。
沈暮尧没给他时间反应，一脚揣在他膝盖窝。
温焯膝盖一弯，整个人扑倒在迟珈面前。
“尧哥——”
“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温焯，温时淮是我堂哥！”
温焯疼得直抽筋，额头冷汗冒出来，他刚要以跪的姿势爬起来，却被沈暮尧按着他脑袋撞在墙上。
“哪只手碰的她？”
少年磁淡的嗓音落在他耳畔，如同死神降临。
温焯完全不敢动，扯烂的嘴角随着说话拉扯，蜇人发麻：“尧哥......”
沈暮尧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淡道，“哪只手？”
被他这幅模样吓到，温焯浑身颤抖：“右，右手。”
沈暮尧居高临下地看他，一脚踹上去，踩在温焯指骨。
温焯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万般不得，在听到手背骨头咔嚓响时，他拼命嚎叫求饶。
迟珈第一次看到沈暮尧这幅凶悍冷的戾模样，在她面前，在朋友面前，甚至其他人面前，他总是散漫，漫不经心的。
眼见着温焯额头暴汗，脸被揍得红肿，嘴角发青，像是要撑不住，她连忙唤：“沈暮尧！”
沈暮尧淡瞥她眼，单手抓住温焯的后颈，往前狠力一推：“滚吧。”
温焯什么也顾不上，拖着他没知觉的右手踉跄着跑出小巷。
已是夜晚，小巷尽头亢长黑暗。
沈暮尧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举手投足间携着强烈的侵略与压迫感。
迟珈知道他心情不好，连忙解释：“温焯他——”
她的话未说话，沈暮尧低头睇她，嘴角扯了扯，语气很冲，像是笑，又像冷嘲：“可以啊迟减减，一个看不住，就给爷搞出来这么多屁事。”
迟珈看他，渐渐眼眶发热。
又不是她故意的。
她一声不吭，想走。
沈暮尧长腿一抻，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没个正形。
迟珈没看他，低头往另一方向走。
头顶传来少年散漫磁沉的轻笑声。
沈暮尧长腿一跨，单手抄兜，再次挡在她面前，笑得痞里痞气。
迟珈咬唇，抬眸，一双眼眸氤氲着莹润。
沈暮尧收了笑，往前两步，把她抵在墙角，紧致手臂一伸，最后一掌拍在她耳侧墙上。
“迟减减，给你两个选择。”
他弓腰，侧头看她：“当老子女人。”
迟珈不由地睁大眼，她屏住呼吸，感官无限放大，她听见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鼻尖是少年干净清冽的气息。
“要么。”
“老子做你男人。”
迟珈被沈暮尧的话......惹得脸潮红，眼睛也润润的。
像是有人在她耳旁放起烟火。
“砰”一声炸裂。
沈暮尧痞笑着轻佻了眉：“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迟珈没说话，耳尖发着烫，微垂下头。
沈暮尧低头，看到她白皙的指尖颤颤巍巍地捏了捏他衣角。
少年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轻笑，低低哑哑：
“忍不了了。”
迟珈疑惑抬眸。
少年倏然侧头，捏着她下巴尖抬起，凑近，嘴唇相贴，他轻轻地含着她上唇瓣。
迟珈浑身僵硬，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心跳声如雷急促跳动，酥酥麻麻的电流在她血管里横冲直撞。
感受到她的颤栗，沈暮尧粗粝的大拇指摩挲着她唇角，气息往下，贴着她嘴唇碰了碰，如蜻蜓点水，又含着她下唇瓣，时轻时重地吮着。
小巷混沌昏暗，有蔷薇花从老式平房间垂落下来。
晚风拂来，粉色红色的花瓣随风飘散，像是下了场蔷薇花雨。
花香气息浓郁。
可也抵挡不住少年烘过来的炽烈气息。
沈暮尧捧着她脸颊，目光落在她被吻到红润的唇瓣，一双眼漆黑清亮。
他低头看着她，从喉咙里滚出一道玩味荤坏的笑，嗓音坏到了骨子里：
“迟减减，你怎么这么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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