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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山普通人，平时吃的是什么？”
看着碗中还算白净的米饭，桌上那盆白米粥。朱厚照抬起头来，朝着韩文天问道。
“陛下恕罪，臣只是怕陛下吃不习惯，所以善做主张……”
“回答朕的问题，朕知道你的心思，不会治罪于你，只是想了解有些信息罢了。”朱厚照淡淡的看着韩文天，此番，他的确没有斥责对方的意思。
“谢陛下隆恩，普通人的吃食其实和现在这些差不多。”
“韩文天，你敢明目张胆欺君，是当朕是傻子吗？”听到这种言辞，朱厚照面上多了一些怒容，语气也冷了下来。
“臣，臣不敢，只是的确差不多，区别大概就是，菜不太新鲜，而且味道比较淡。另，另外，稻米比较贵，他们的米饭一般是黄米为主……”
“只有这些？”
“还……还有，黄米现在也贵，里面可能夹一下糠皮。”
“得了，坐回去吃吧，问你你也说不出来。等下，朕亲自去看一眼。”
朱厚照看着吞吞吐吐的韩文天，面上颇有几分沉重。匆匆填饱肚子之后，朱厚照就去到了后厨。此时，后厨那边还在做饭，朱厚照进去之后，略微一打量，心里有有了大概。
进去不远处，此时正放着几盆米饭，这些米饭呈现黄褐色，蒸熟之后，也能看到其中夹杂着的糠皮，此外，好像还有有些颜色各异的沙子夹杂其中。
再往后，还有馒头。
其实若不是这东西形状和馒头一致，朱厚照都不敢确定。这馒头，是黑乎乎的那种，表面也不甚光滑，看上去就没有食欲。
“这馒头和米饭，怎么回事？”
“回陛下，这馒头是糙米面制成的……这米饭，其实还算好的，只是没淘洗干净。”
“拿双筷子来，朕尝尝这菜的味道。”
“是。”
刚好新出了一锅黄花菜炒烩豆腐，朱厚照品尝了一口，差点当场吐出来，勉强吞咽之后，面上也是充满了古怪。
这菜肴有种发酸的怪味，也没有多少盐味，堪称是难以下咽了。和这个比起来，朱厚照感觉，那些腥臊的他豚肉，完全成美味了。
果然，没有最难吃的东西，只有更难吃的东西。
“盐为什么不多放一点，而且，这菜里面怎么也有沙子，别告诉我，菜在下锅前都不清洗一下。”
“陛下有所不知，这菜里面的……沙子，是粗盐之中最常见的。这种盐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想要完全去除里面的沙子，需要耗费许多工序。”
“细盐很难生产？”
朱厚照眉头微微一挑，有些奇怪的问道。听到这话，刘健等人面上都多了一些古怪。
“陛下有所不知，宫里用的细盐，甚至是净牙用了精盐，产量极为有限。民间的用盐，主要是以粗盐和准盐为主。其中，这准盐主要产自各大盐湖，质量要比粗盐好上许多。粗盐在民间被称为广东盐，后来其他地方也有生产，其晾晒过程简单，产量最多，也是普通人家使用的盐巴，西山这边平时用的就是粗盐。”
“广东盐是海水晾晒？”
朱厚照皱了一下眉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海水晾晒是其一，还有盐岩等产出，臣其实也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不过产量都比较高。”
“好吧。”
朱厚照沉思了半晌，点了点头。
他继续观察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后厨。午膳之后，朱厚照继续之前的视察。遇到问题的时候，现场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韩文天等人，自然都一一记下。
西山之行。
总共持续了一整日，朱厚照回到宫里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落山了。坐在御书房中，朱厚照回想着一整日的经历，面上稍有些发沉，吓得旁边的王喜，都不敢乱动了。
好半晌，朱厚照开口说道：“取一些宣纸过来，朕有用。”
“是。”
王喜快步出了御书房，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平日这御书房里，气氛都比较融洽，今日却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现在出来了，顿觉神清气爽。
王喜取来宣纸后，就在一旁研墨。
朱厚照沉思一会儿，铺开了一张宣纸，在上面记录起来。他准备成立一个叫容卫司的部门，主要负责卫生方面的清扫工作。
在他的设想中，容卫司主要负责两种工作。其一，各处街道的清扫工作，每日一遍，就像后世中，那些环卫工所做的一样。这方面的工作，朱厚照建议雇佣那些身体健康的老年人来负责，如此也算是发掘了新的劳动力。
此外，老年人有了工作，丰富生活的同时，不仅仅能赚钱贴补家用，还有着锻炼身体的好处，可谓是一举多得。
其二，容卫司要负责垃圾的转运，掩埋工作。这个工作主要由青壮负责，毕竟是个体力活。朱厚照可是清楚的，这么大一个顺天城，垃圾的产出速度，绝对不会低。
所以，单是第二项，就要招募不少人员。此外，朱厚照还加入了垃圾桶的概念。这个时代，钢铁产量有限，垃圾桶可以由陶瓷来代替，甚至是木制的也可以。
在街道上增加垃圾桶，显然是很有必要的，垃圾桶可以有效地维持卫生的整洁，也方便容卫司的工作开展。
想要彻底改善卫生环境，容卫司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好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卫生的意识。只有当这种意识普及了之后，城市里才能变得整洁起来。
毕竟，如果人们还是以前那种思想，垃圾乱扔，随地大小便之类的，那就是再怎么整治，都难以改善卫生环境。
为此，朱厚照特意增加了罚款的制度。这项权力的实施者，他本打算给容卫司，但考虑良久后，觉得时长在大街上巡逻的警备司，更加合适。
容卫司的人员，做完工作之后，不可能整天在街上转悠。倒是警备司，巡逻本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顺便罚个款什么，也不算麻烦。
将所有的想法仔细记录下来之后，朱厚照又画了几种垃圾桶的图案，打算交给工部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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