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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过晚饭，魏大勇突然被督查局长杨立勤叫了过来。
大伙儿安顿下来没几天，吃住都在两栋三层小院里，见面倒是不难。
主管廉政的叶启瑞是锦衣卫出身，一向板着脸。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互相点点头，都没说话就先后走了进去。
杨立勤原本是个退役的营部教导员，待人和气，也没什么架子。
“老魏、老叶，你俩来了正好。三个小时之前，咱合川出了件骇人听闻的大事！钓鱼城下，十二名挖红薯的村民被人全部杀害，凶手逃之夭夭。可怜呐，死者中，老人、孩子、妇女就有七个！”
什么？
魏大勇和叶启瑞大惊失色，老天，这种凶杀案怕是要震动全国了吧？
大明太平了近十年，除了边境偶尔有些小冲突，从来没有听说哪里有一次性杀死这么多老百姓的事情！
“杨局，我督察局应该介入调查！”
叶启瑞神色冷厉地道：“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不管凶手是为了求财，还是仇杀，至少我们能发现很多东西！”
魏大勇气愤地道：“介入，必须介入！这虽然看似跟我督察局的业务不符，可那是十二条活生生人命啊！必须挖出凶手，绳之以法，我对监察局那些人可不放心！”
杨立勤点点头道：“确实，通过这几天的摸底，合川监察局那些由旧时代衙役、老式退伍兵组成的队伍，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破案能力都堪忧啊！老叶，你觉得锦衣卫合川站会介入么？”
叶启瑞肯定地点点头：“这案子太血腥了太恶劣了。锦衣卫肯定会秘密参与，但不会过度干涉查案进度，除非当地官府确实不作为！”
很正常，刑事案件一般轮不到锦衣卫直接介入。
但在做的三位新官上任，都想有一番作为，怎肯袖手旁观？
杨立勤道：“那好，你俩带一个小队前往鸡鸣村吧。对了，手枪便装去，别闹得大张旗鼓的！我这边也需要人手在县城和江边码头布控，先盯着看看，有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是，遵命！”
魏大勇和叶启瑞领命而去。
带一个十人小队去，他俩并不觉得少。相反，老杨提议的大面积布控很有必要，而且更需要人手。
当初招募临近县市的退役军人加入督察局，眼下的好处立马就突现出来了。
大家和本地的口音相差无几，往人堆里一钻，根本难分外地人和本地人，调查起来很方便。
……
钓鱼山，鸡爪村。
惨案发生不过四五个小时，哪怕夜雨绵绵，周围听到消息的村民依然提着马灯赶来探望。
这使得都察院的两辆汽车只能远远地停在江边土路上，已经开不过去了！
魏大勇道：“老叶，下车走吧！这么多人跑来围观，我看很难留下什么线索啊！”
叶启瑞摇摇头道：“老魏，线索不会摆在明面上，它需要咱们去听去寻找！”
一帮人下了车，披上雨衣就往村里走去！
十二具血淋淋的尸体已经被村民抬回村里的祠堂，因为等着上面来人查明真相，死者并没有被净身入殓。
不过整个鸡鸣村都处在悲伤之中，家属的哭声更是呼天抢地！
魏大勇脸色铁青，咬牙道：“太惨了，别让老子抓住了凶手，老子要生撕了他！”
叶启瑞提醒道：“老魏，冷静些，你这脾气可对破案没帮助！”
其实，县里已经派来了二十多人调查，有仵作正在验尸！
督察局的人都是便装出行，并没打算直接亮明身份。大家分散在人堆里，不一会儿就弄明白了个大概！
遇害者一共三家人，但是每家也有一个青壮幸免于难。他们是负责往家里背红薯的，可为万幸。
一帮老实巴交的村民在劳作期间被残忍杀害？他们能得罪什么人？
这绝对不是仇杀！
也不大像劫财害命。冒着雨出门挖红薯的村民，身上能有几个钱？
难道，他们撞到不该看的勾当？
也有监察在向村民们询问。
“从下午到发现尸体，鸡鸣村有外来人进村么？”
“莫得，绝对莫得！”
老村长信誓旦旦地道：“在你们来这里之前，老汉儿我已经派村里的民兵四处探查了。这种下雨天，哪个莫事儿出门嘛？”
有监察又问受害者家属：“别嚎啦！你再伤心能把死人哭活蛮？好好想一下嘛，田间地头有莫得陌生人？抓到凶手才最重要噻！”
一个小伙子抹了把眼泪，嘶哑着嗓子问道：“村里村外都没碰到，江边的算不算？”
那问话的监察大喜：“算，当然算。这就是线索，说详细点噻！”
那小伙子回忆道：“我记得山头下停着一艘乌篷船，我们上坡干活儿的时候就停在那头了！船上的人还在江边钓鱼煮饭吃！我妈……我妈还说有钱人就是安逸，下雨天都跑出来耍……”
“好嘛，这算唯一的陌生人了。我先记一下，你再想想，那些人下船莫得？”
此时远远听着的叶启瑞拉着为魏大勇就往外走。
“老魏，必须找到这艘乌篷船。老子有直觉，他们就是凶手！”
魏大勇惊问道：“兄弟，你先别急，作案动机是啥？”
叶启瑞冷笑道：“那艘船上的人是唯一在场又溜掉的！你管他什么动机？也许他们在钓鱼山下销赃？也许从别处抢了女人来祸害？反正不管干了啥坏事儿，恰恰让山坡上的村民看到了，假如是你，你咋办嘛？”
魏大勇皱着眉头道：“杀人灭口？可这他娘的也太凶残了吧？我算过从山坡到村里，单程也就二十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杀死十二个人？哪怕是老幼妇孺，也得费点手脚吧？能干得毫无痕迹，一般的江湖地痞可办不到！”
叶启瑞心头火烧火辣的，催促道：“你管他呢？就一句，查不查乌篷船？难道你也学那些监察一般磨叽？”
“那就走，谁说不去查了？”
总算是个重大线索，再磨叽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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