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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的跟我来！”
卓尔木催马扬鞭，堵住了一帮残兵败将。
“我们从西里一路败退，难道咱们乌斯人都是孬种么？”
“明人的火器是很厉害，可这黑天半夜的，他们人生地不熟，暴风雪天气里，火器还有多大的威胁？”
“只要躲好了，放冷箭都不会了吗？”
“首领在后面看着呢，喜马拉雅圣神会保佑我们的！”
“是勇士的，就跟我卓尔木走！”
没有人天生就想当逃兵！
更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在这样恶劣的深夜里亡命逃跑。
与其冻死，饿死在冰天雪地里，还不如奋力一搏！
“杀回去！”
“跟魔鬼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娘的，脑袋掉了碗大的一块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杀回去！”
“杀回去！”
……
人都有盲从性，只要有人站出来，那就有更多的人跟随！
卓尔木很快就纠集起三千多不怕死的兵，当然，五百卫兵才是中坚力量！
等大伙儿呼啦啦地冲进原来的山谷里，敌人的炮火居然停了！
满地狼藉！
四散的尸体足有二三百具，受伤不能跑路的也有一百多人！
物资散落的到处都是。
通过询问，这些重伤的倒霉鬼透露出一个重大消息。
敌人根本没有攻进来！
就那么一顿猛烈的炮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一场突袭？
还是骚扰战？
“阿珠玛，你带一个小队去北面山谷看一看，明人到底玩什么把戏？”
“记住了，你不是去作战，试探一下就回来！”
阿珠玛是位卫兵小头目，他心领神会地带着十几个骑兵小心翼翼往北而去！
北山谷口，庾澄庆举着望远镜，在火光映照下，突然发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敌人。
“哗啦！”
机枪上膛！
“连长？他娘的，这些兔儿爷还没开跑么？”
“让我扫一梭子，保准让他们去见阎王！”
崔成武一把按住躁动的二排长。
“老庾，别冒失！这帮兔儿爷可以啊，居然派出侦察兵前来探探虚实？”
大伙儿原本计划放一通炮，最好是吓得卫队落荒而逃。
这般恶劣的风雪之夜，就算乌斯人再能抗冻，深一脚浅一脚地又能跑到哪里去？
只要他们跑路了，大伙儿直接去接收营地，吃饱喝足，明儿一早再追，岂不妙哉？
可惜，敌人看起来也不笨啊！
“机枪不许开火，看看能不能捞一把！”
崔成武脑中略微一盘算，就迅速确定了应对方案！
“各排狙击手，给老子瞄准了打！”
“砰砰砰！”
随着对方骑兵的靠近，稀稀落落的枪声响起！
一条条黑影闷哼中弹，被不幸击中的马匹凄厉地嘶吼起来！
“希律律！”
“撤撤撤！”
缩在后面的阿珠玛调转马头就跑。
娘的，敌人果然有备！
少顷，山谷中的卓尔木看到阿珠玛就跑回来三人，顿时脸色一变。
“兄弟，外面什么情况？敌人有埋伏？人多么？”
阿珠玛惊魂未定。
“头领，枪声很稀落，北谷口地形狭窄，可停不了太多的兵！”
卓尔木沉吟片刻。
“看来不是敌人的大部队啊！那就好，那就好！”
“传令下去，通知首领卫队不急着走，最好派些人回来搬运辎重！”
阿珠玛惊疑不定地问道：“头领，你不会打算就在此地跟明人决战吧？”
“咱们这些人，一鼓作气可以，士气可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卓尔木当然清楚，自己手下这几千人纯粹就是乌合之众。
打打顺风仗可以，要是跟明军真刀真枪地干，够呛！
他自己也没有一战的决心，不过现在嘛……
“兄弟，你别着急！只要明军不主动发起进攻，咱们守在这谷地里，还能在背风安全的地方生火取暖！”
“可外面的明军，趴在冰天雪地里就惨啦，冻不死他们，嘿嘿！”
此时的崔成武确实有点麻爪了！
敌人仅仅派出十几个人试探一波，然后就再无行动了！
最气人的事，这帮王八蛋还在生火取暖。
自家兄弟们人少，不得不趴在冰雪中受苦！
这样可不行！
“各位，分出三分之一的人警戒就行，把随军的几顶帐篷撑起来！”
“烧点热水熬点粥，大伙儿轮流进去取暖休整！”
“是！”
这点毫无意见，人毕竟不是钢铁做的！
崔成武想了想，又对通讯兵吩咐道。
“你去找刘排长，让他别心疼那几枚炮弹了！”
“隔十五分钟，给老子打一发，叫那帮兔儿爷起床尿尿！”
“打光为止！”
“好勒！”
通讯兵转身就跑，这个办法不错，挺好玩的！
这下山谷里的三千多乌斯人遭罪了！
别看就是断断续续的放炮，你躲得再好，谁也防不住啊！
炮弹不是枪子儿，那玩意一旦爆炸，可是大面积伤人的！
几千人拥挤在山谷中，倒霉蛋不但有，还不少！
“轰！”
“轰！”
“轰！”
……
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了！
没人愿意死得不明不白的！
这样的环境，一旦受了重伤，照样是死路一条。
缺医少药的，谁有空去救治你？
一晃就过去了大个时辰，明军要命的炮弹好像打不完似的！
卫兵的服从性好，至少还能忍受！
散漫桀骜的部族兵早就受不了了！
两个部族头领找到卓尔木。。
“头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我们来看，明军这么搞，多半是兵力不足！”
“要不然，以他们的犀利火器，早就攻进来了！”
卓尔木沉声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一个部族头领拍着胸脯道：“自然是主动出击了！能跟着回来的娃娃，都不是怕死之辈！”
“大伙儿只是不想窝窝囊囊地去死！”
另一个部族头领也请战道：“就算用人命去填，咱们也要啃下明人的一块肉来！”
“首领，给我一千人马，我朗玛第一个上！”
“对，我金珠也不怕死，算我一个！”
突兀地，山谷里忽然敲起了隆隆的战鼓声！
崔成勇刚刚被庾澄庆替换下来，进了帐棚一碗热粥没喝完，只得放下碗，抹抹嘴就往外跑。
“什么情况？这帮兔儿爷吃错药了吧？”
“大半夜的，居然敢主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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