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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月一时间惊讶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黑魔洞，是人鱼一族几千年来的痛。
玄冰月的祖上也出过几位四阶大妖，他们舍不得祖地蓝冰湖被黑魔气污染。
除了建造了这四阶中品的防御大阵死死挡住洞口之外，历代老祖前仆后继，进入黑魔洞探查，就是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可惜，他们几乎是一去不返。
唯一的幸存者玄天野，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得找上宗帮忙，也就向昆仑派求助。
那时候，昆仑有感于祖地末法时代即将降临，正准备举派迁往灵妖界呢，根本不重视这事儿。
好歹人鱼一族一直是跟着昆仑派混，不出一点力也说不过去。
他们最终派了一位五阶化神的前辈，进入黑魔洞看了看。
那时候，洞内的魔气比现在要浓郁得多，那位化神前辈一样深为忌惮，并没有走到魔气源头就仓皇间退了出来。
不过，他也留下了不是办法的解决之道。
最好就是人鱼一族举族搬迁，昆仑派的月轮号上可以留几十个名额。
当然，必须是纯正的人鱼族人才可以上船，那些混血甚至普通的水妖就算了吧！
因为，酿造曲斛流觞的秘技始终掌握在纯血鱼人手里，昆仑派也是挺喜欢这种灵酒的。
另外一个就是不管不顾了，南极冰层万古不化，黑魔气只会一天天的散逸，早晚有一天不会再威胁到蓝冰湖。
但这个时间，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是几万年，没有绝对的准确数字！
不出所料，那位重伤的族长，四阶人鱼玄天野选择了第二种方案，慢慢耗呗！
别说让他抛不下数千混血族人和附庸妖兽。
进了昆仑派的月轮号？去前途未卜，凶险莫测的灵妖界？
哪怕传说昆仑老祖的修为高达七阶合体，六阶炼神境的长老也有好几个，五阶化神高手更是几十位。
可比起祖祖辈辈生活在广袤无边的灵妖界妖族而言，昆仑派这点实力，立足都很艰难！
人鱼跟着去？成为专属的酒奴？那还有自由么？
昆仑派虽然霸道，但也自诩名门正派，临走时几乎搜刮了蓝冰湖窖藏的四五阶灵酒，倒也没对人鱼族做什么。
去留随意，好聚好散。
那位玄天野老祖被黑魔气伤了根基，苟延残喘四百余年，又再次冲进黑魔洞做最后一搏，可惜再也没有出来。
从那之后，人鱼一族再也没有诞生过四阶高手。
玄冰月这样的三阶巅峰，已经是千年难遇了。
曲斛流觞的酿造工艺还在，灵草却日渐匮乏，加上修为影响，四五阶灵酒，渐渐成为了传说。
前些日子冒死探查黑魔洞，玄冰月虽然仅仅走出不到百里，却找到了一位跟自己修为差不多的前辈遗骸，可她认为是值得的。
六坛三千以上的四阶曲斛流觞，这种靠着时间沉淀的极品灵酒，祖上最辉煌的时候也不多见吧？
虽然自己就留下了一坛，还喝过一小杯，玄冰月依然很满足。
现在的黑魔洞，对于即将晋级四阶的她来说，无异于一个私家宝库。
黑魔气跟典籍记载上的浓度比起来，消散大半了，危险无疑降到了最低点。
自己还有大把的寿元可以等待，她其实一点都不着急。
现在，朱厚照提出去黑魔洞走一走，让玄冰月万分为难。
“这个，陛下，哪怕您只要灵酒，可年份超过三千年，不管是四阶，还是二、三阶，都是珍贵异常的！”
朱厚照哪里不知道面前的人鱼族长自信强大，不愿意别人染指她卧榻之侧的宝藏？
“嘿嘿，玄族长，四九天劫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除非你有十成十的把握。”
“要不然，只要一点点纰漏出现，你都会生死道消，什么宝贝？什么传承？”
“你要是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用么？”
十成十？
老天爷发威呢，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稳过四九天劫？
能最大限度降低渡劫的危险，已经是人、妖两族修士最大的努力了。
玄冰月苦笑道：“那又如何？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我已经比本族历代先祖的准备要充分多了，这还渡不过，那也是天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朱厚照原本一片好心，可人家不买账，也只能适可而止。
有些人呐，不撞南墙不回头。
四阶曲斛流觞，肯定比炼化上品灵石要好得多。
不过已经收获了五坛子，足够朱厚照使用好些日子了，他不可能当作寻常灵酒一般牛饮。
黑魔洞很神秘，当然，肯定危险。
人家打算独自探索，堂堂圣天子的脸皮再厚，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去的道理。
强行参与？
开玩闹呢？有那个必要么？
“好吧，玄道友，预祝你渡劫顺利！”
朱厚照端茶送客，玄冰月也顺势告辞。
她此行收获巨大，拿到了炼体必须的妖尸，还故意避开张怀素炙热的眼神。
两人站在京城南门之外，夜色下，也没人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好啦，怀素，你回去吧。我要赶紧回蓝冰湖炼体，然后找地方渡劫。来日方长，我俩小聚的机会多着呢！”
张怀素其实挺为难的。
他当然不希望圣天子去冒险。
不过，将来玄冰月要独自探索黑魔洞，他有些提心吊胆，委实不放心。
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根本帮不上忙。
“其实，你应该相信陛下，他不是贪婪的人，多一个帮手，风险……”
玄冰月抬手打断张怀素的劝说。
“我明白的。可我身为一族之长，没理由让外人进入黑魔洞，那里说是我人鱼一族的祖坟也差不多！”
“太多前辈死在里面了，就算要进去，也应该是我人鱼一族的后辈前往！”
“怀素，我知道你或者你的陛下是一番好意……算了，不说了，再会！”
眼睁睁地看着玄冰月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中，御剑远去，他伸了伸手，最后啥也没说。
就在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一闪而逝的心悸。
难道？冰月这次渡劫，有生命之忧？
不会的，老夫多半是关心则乱。
玄冰月做的准备已经够充分了，她在三阶巅峰也积累了好几百年，哪有什么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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