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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它闻得到我身上的气味！”
白千雪话音刚落，对方一记黑剑飞来，直取要害。
许志恒拍地而起，单手打翻那剑，手下意识的伸到身后，却没有摸到意料之中的银剑，这才想起那银剑用来做阵眼去了。
“接剑！”
大白一伸手抓住了从空中丢过来的箭，转头便看见水银龙操控着影魔停在树杈上，身后竟然站着所有精灵族的族人。
“不是让你们躲着吗？怎么全都过来送死了？”
“我们留在原地才是等死吧，魔怪全都包过来了，直接将结界啃破！”东子小声道。
许志恒没有再跟争执，直接出手。
骷髅领主脸上没有皮肉，看不出表情，只有眼眶里的幽蓝色鬼火在闪烁跳动。
眼看这一击不成，他单手持盾格挡在身前，面对许志恒这边倒退了五步，戒备着前方。
跨下的战马也昂着头对准众人的方向，发出一声嘶鸣。
水银龙在身后迅速施法，又拉出一扇诅咒之门，紫光闪烁间，魅魔第五次走出门外。
这回看到水银龙，魅魔不假思索劈头就冲着术士砍下一刀。
众人：……
术士左闪右躲，强行把恶魔送了回去，一边狼狈施法一边冲许志恒这边喊话：“老叶你扛会儿，我换个别的！”
“没事，我这边没问题。”许志恒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下天，好整以暇地对着面前的亡灵说：“太阳出来了，我们人多，你没武器，确定还要打吗？”
此时日头悬在正中位置，两具骷髅站在空旷地带，没有城墙阴影遮挡，身上没有披甲的地方已经轻微地冒起了白烟，但不是十分明显。
亡灵战马愤怒地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头，马蹄不安地踏步，像是要再冲一次。
白千雪站在许志恒身后，和东旭并排，举起手弩对准面前的一人一马，弩机上已经搭了一只瑟银短箭。
城门外水银龙重新拉了一扇门，召唤出一群不足半米，绿色皮肤的尖耳小鬼，远远地围在后面。
小鬼们叽叽喳喳地蹦跳着，来回把玩手里的魔焰，跃跃欲试地想往术士的目标丢过去。
死亡领主眼眶中火焰跳动，定定地看着这群人，胸腔像是有呼吸一般上下起伏。
半晌，骷髅眼里的火焰不再跳动，牙关开合，居然吐出清晰的人声，低沉嘶哑：“别再来这里，不然必死。”
说罢，拍了拍身，下战马的屁骨，转身离去。
许志恒保持着戒备的姿态，看着马蹄消失在角楼阴影中才放下手中的长剑，吁出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再来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东子呆呆地看着死亡领主离开的方向，还有点转不过弯，像是世界观又一次重组：“这个骑马的骷髅居然会说话……龙老大的魅魔居然会砍主人……”
“咳，很正常，我们不是主仆契约，只不过是等价交换。”水银龙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地解释。
与术士契约的恶魔来源于另一个维度的虚空，投射到这一世界的身体全靠暗影能量构成。
肉体上的损伤对恶魔而言并无痛感，就算被打得粉碎也不会死，只要契约者精神不灭，他们就能在虚空中再次重组，应召而来。
但恶魔只屈从于强者。
术士这个职业，本身就是以献祭灵魂为代价，借来不属于自己的强大黑暗力量。
其本质上不是驯服，而是交易，术士们并不是依靠自身实力获取恶魔的认可，使双方成为伙伴。
在他们年轻力壮，精神力充沛的时候，尚且可以靠着彼此灵魂绑定的契约制衡恶魔的行动。
而一旦身体衰老，或者精神能量变得不稳定，当初缔结的契约也会变成术士们的催命符。
恶魔会感觉到任何契约失效的可乘之机，从异度空间追寻契约者的位置，吞噬术士的灵魂。
出借必然需要偿还，这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
所以大众对术士的普遍印象并不好，固有观念就是强大、邪恶，而且短命。
一长串话劈头盖脸，东子只记住了一个短命，充满同情地看了水银龙一眼。
让东子更惊讶的是亡灵这种声带都腐烂的低智生物居然能说话，他之前从没见过骷髅开腔。
他们这几天在城中清除的亡灵比普通野兽还要蠢钝机械，只会执行领主的命令，可能都不如猫狗通人性。
年轻的恶魔猎手没有太多对外界的经验知识，还像人类少年一样有几分单纯，此刻看到远超出认知之外的东西，看着许志恒好奇地眨了眨眼。
“这不稀奇，就像一种进化和学习，而任何东西在进化到了一定高度后，都会达到一个……嗯……一个近似于人的程度。”许志恒一边扶起墙角下昏迷的人，一边举例解释。
“所以还是人类最强吗？”东子歪了歪头，看着许志恒的动作，此刻许志恒正在解开三王子身上的轻甲，又扯下大半的上衣，剥出对方血肉模糊的肩膀，认真查看伤处。
如果进化的最后结果是无限趋向于人，人类真的这么强的话，为什么老大救下来的这一个这么弱——防御力未免也太差。
东子看着那一团血淋淋的伤口很是不解。
他的视线又移到门外正在精灵指引下缓慢离开的平民。
这些瑟缩抱团的也是人类，一样的弱小。
看到恶魔猎手好奇投来的视线，有个直接对上眼的平民在看到东旭的笑容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直接晕了过去，又引起一阵小小的搔动。
……
好吧，是更加弱小。
东子在心里更正了一下。
许志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猜透了东子的心里活动，笑了笑，进一步地解释说明，“这片大陆，有各种各样的种族，如果人类真的弱小，他们凭什么在这里开疆拓土，占据一席之地？人类的强大并不在于个人，而是整个种族的思维与智慧，科技和经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有传承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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