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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柏幽幽地问道。
“宇智波……鼬。”泉奈再度重复道。
因为外面的日光过于强烈，办公室里的百叶窗是放下来的，十分昏暗。
宇智波泉奈此刻的样子，是他死去时候的老年形态。
千手一族大部分族人即使老死，也会显得比较年轻。
宇智波一族不同，他们衰老的外表会比千手一族更明显。
此时如果千手扉间的秽土转生体跟宇智波泉奈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解泉奈比扉间年纪大很多。
泉奈的一头白发束在脑后，漆黑的双眸闪烁着理性的光辉，身上穿着时下已经不流行的暗色长袍，但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出高贵的气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宇智波一族即使是老年，也会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魔性魅力。
泉奈显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忽然说想要杀死一个孩子，还是宇智波一族的，泉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能告诉我原因吗？”
颜柏的神情很平和，仿佛是在发自内心地享受着与故人交谈。
颜柏并没有因为泉奈提出了令人无法接受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要求而露出了厌弃的神色。
只是，颜柏没有想到的是，这么简单的提问，却让泉奈沉默了下来。
“很……难以启齿的原因吗？”颜柏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非常难以启齿。”泉奈给予了肯定。
这回换颜柏无语了。
宇智波鼬是宇智波富岳的长子，而宇智波富岳是颜柏的嫡系弟子。
即使泉奈是宇智波富岳的祖先，这样没有理由地想要杀死富岳的孩子，富岳拼死也会保护孩子吧？
不，任何理由都不行。
鼬如此年幼，还未达到上学的年纪。
而且，鼬几乎不出门，也不跟同龄孩子接触，平日里也是美琴抱着孩子来探望颜柏，颜柏才得以见到鼬一面。
那是个安静的孩子，不哭也不闹，非常乖巧，从来不给父母惹麻烦，像是来报恩的孩子，就像一个天使一般。
富岳一定会保护这个孩子。
宇智波鼬此刻还是人畜无害的幼儿，可泉奈却想杀了他。
泉奈难道是用瞳术窥见了“灭族之夜”吗？
颜柏不能理解，依照现在这样的环境，这个版本的宇智波鼬不太可能重蹈“原本命运”的覆辙。
从战国进入忍村时代的时候。
因为颜柏的开解，斑对于木叶的权力完全没有追求。
对那些身外之物无欲无求，斑非常清晰地看到了独揽大权的隐患。
当时还身居族长之位的斑，第一时间就拒绝了让宇智波一族独揽木叶警务部权力。
斑建议每个家族都出人手，一起互相监督和定制适合木叶忍村的律法，团结互助地组建木叶警务部。
现在的木叶警务部当中，虽然还有宇智波一族的族人。
但是宇智波一族的更多是在忍校任教。
关于宇智波一族大部分被分配为教师的职业，木叶官方是有详细解释的。
宇智波一族成了村民们敬爱的老师，而不是令人畏惧的执法者。
现在的宇智波一族基本不会因为执法过于严厉，而被同村村民畏惧和排挤。
还有一点，跟原本命运不同，宇智波一族出的火影最多，在木叶忍村的声望是不低的。
所以……环境已经大幅度改变了宇智波一族的状况。
即使有灭族之夜，理由也跟原本命运不一样了。
泉奈一直沉默着。
颜柏却还是开口了，“泉奈，你这样不说理由，我好为难的，鼬还这么小，他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吗……”
泉奈垂下眼帘，仿佛嘲讽一般的自语道：“那个孩子，带着魔性。”
这句话，让颜柏摸不着头脑。
宇智波鼬是个天才忍者，这是原本就设定好的。
成长环境的改变或许会改变他的部分思维，但天赋是不变的。
颜柏也不说话，他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能让泉奈难以启齿的，肯定不是“灭族之夜”这种单纯地暴力事件。
然而，令颜柏想不到的是。
泉奈忽然抬眸看向了他，本来是在讨论鼬这个孩子，但泉奈却忽然说道：“你很美，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是……”
颜柏：“……”
啥？
泉奈继续说道：“你的美，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颜柏：“……”
哈？
泉奈抬起脸来，紧紧盯着颜柏，“绮丽的银发，如同绢丝一般丝滑飘散在你的身后，使得你整个人都充满了幽玄之美，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颜柏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与泉奈交错起来。
颜柏没有说话。
两个人也暂停了语言交换。
颜柏能够感觉到泉奈的视线里聚拢起来的杀意。
但颜柏却习惯性地从容直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泉奈的气势退却，他再度垂下眼帘，幽幽地说道：“我无法看见你的未来，因为你是神明的缘故吗？”
听到那个词汇，颜柏露出了疲惫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被诅咒限制了力量，被世界排除在外的存在。”
闻言，泉奈忽然抬起手来，五指伸向颜柏的脸，但却在颜柏眼前大约十厘米的位置停顿了下来。
那是一只苍老纤细的手，令颜柏联想到开放在绿化带里的蜘蛛兰。
泉奈的声音仿佛游离在风声死绝的夜。
“那个叫自来也的后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你和我哥哥因为工具不匹配的原因而不能在一起，什么锁配钥匙，两把钥匙，是什么意思？”
颜柏平淡地说道：“自来也喝醉了。”
“是么？”泉奈放下手，他依然看着颜柏，一字一顿地问道：“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明明跟我哥哥一起度过了一辈子，既然能够相伴一生，为何始终不肯跟他结婚？”
结婚是用来行房的，不是用来行善的。
因为不想行房，所以不结婚，这才是根本原因。
但如果颜柏这么回答，泉奈肯定会问出更加奇怪的问题。
所以颜柏没有回答，反而说了一句似是而非并且让人遐思的话：“结婚这个仪式，这么重要吗？”
此言一出，泉奈竟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你说得对，不重要。”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颜柏面上浮现出温和的笑，“结婚或者不结婚，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所有与我亲近的兄弟姐妹，所有与我相知相爱的友人，都在不断离世，到最后，与我相伴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孤独。”
“所以，你是绝对……不会结婚的对吧？”泉奈的语气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要认真。
“对，这一点是肯定的。”颜柏点头。
泉奈低下头，喃喃道：“那我就放心了。”
紧接着，泉奈再度抬起头，他漆黑的眼睛盯着颜柏，道：“我从那个名为鼬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讨厌的未来。”
“讨厌的未来？”颜柏咀嚼着这句话，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灭族之夜”。
宇智波泉奈的瞳术，似乎有这样一个功能，颜柏一直以来都没有在意，但现在……
然而，还没等颜柏想明白。
泉奈却幽幽地说道：“未来的他向你求婚了……”
颜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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