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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是一方面，被手雷近距离震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一直觉得头重脚轻，脑子晕乎乎的。
好在摸黑追逐敌踪的速度并不快，他才能勉强坚持住。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状态，罗森开始越来越敬佩女兵。
一个女人，翻山越岭的时间并不比他短多少。期间罗森休息的时候，还一直监视敌人的动向。
算下来体力消耗比罗森要高的多。
另外，罗森被手雷震了一下，人家可是被威力更猛的榴弹给震晕了。
醒来后一点没休息，就开始了新一轮的追击。
就凭这份毅力，罗森就自愧不如。
山岭密林中不知道追了多久，就在曲森头晕眼花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有潺潺的水声。又往前追了二三百米，一条水流平缓的小溪拦在两人前面。
“在这等一下。”
考核员说话间跨过小溪，借助战术手电的微光俯身查看对岸的情况。
几分钟后考核员折返，手电照向水面，仔细观察水下的情况。
“怎么样？”罗森缓了一阵稍稍回了点力气。
“他们应该涉水走的。”考核员看了眼溪水上游，又看向下游，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罗森接过手电照亮，顺着溪流往下游走了一段，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又折返回来往上游走。
走了出能有二十来米，发现溪水里一石头有明显下沉的痕迹。
张嘴想喊，想到耳朵上挂着的耳机，按照女兵教的按下通话键低声说：“过来，他们是往上面走的。”
不多时女兵赶上来，借着手电光观察因为承重而下陷，周围痕迹还没有被泥沙完全掩盖的石头，随后给了罗森一个夸奖的眼神。
“你左我右，他们上岸后地面上一定会留下水迹。”考核员低声说。
“嗯。”罗森点头，从背包侧袋里拿出缴获的头灯。
“光线调到最暗，护住散光往后面照。”考核员叮嘱。
“嗯。”罗森再次点头。
虽然没学过，但一路过来看女兵的操作也看会了。罗森将头灯光束转到最小，亮度调到最低，放低高度手护着散向周围的光往身后照射。
这么做虽然别扭，但暗夜中的光亮实在是太显眼了，如果敌人想打伏击，离着很远就能发现。稍微不留神，就会变成活靶子。
考核员在溪流右侧稍稍落后一些，观察了一会罗森动作，忍不住暗赞他的学习能力。
随后集中注意力观察敌踪，每潜行百十米左右，就拘枪借助夜视瞄镜扫视四周，利用射手步枪瞄具的夜视距离优势防止敌人设伏偷袭。
时间一晃就是大半个小时，渐渐的罗森有点支撑不住了。累是一方面，五脏庙也跟着闹革命。
之前吃的那根黏糊糊的东西只能保证能量补充，根本不管饱。一番折腾到了下半夜，罗森觉得自己的肠胃已经彻底空了，再加上吃了太多酸浆子，胃里火烧火燎一个劲反酸水。
就在罗森坚持不住想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小溪右侧的考核员拘枪扫视四周后再次低头观察地面时脑袋一阵眩晕坐到了地上。
“休息一下吧。”不知不觉间罗森的嗓子也哑了，一发声吓了自己一跳。
考核员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勉强追下去即便赶上敌人也力有不逮。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坳费力的说：“到哪里……休息一会。”
罗森闻言跨国小溪扶起考核员，朝着她指的方向挪去。
真的是挪，考核员脚步不稳，罗森也两条腿软的使不上力，背上原本不算重的背包，此刻沉的跟几百斤似的，压得他肩膀腰背疼的不行。
俩人挣扎着挪到相对隐蔽的山坳处，一屁股坐到地上。
罗森闭上眼，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索性直接躺下。考核员坐着缓了一会儿，从侧袋里抽出最后一根能量棒，咬开包装自己吃了一半，把另一半递到罗森嘴边。
罗森闭着眼感觉嘴边有东西，然后闻到了熟悉的巧克力味。想到那黏糊糊的口感，摇头说：“你吃吧。”
“吃！不然没有体力。”考核员语气严肃。
罗森确实饿了，不再坚持，把半根能量棒全都塞到嘴里。口感虽然还是黏糊糊的，但这次不但不觉得恶心，居然还品出了香甜的味道。
无力的笑了一声，哑着嗓子叨咕：“人就是贱，之前觉得贼恶心，这会儿居然还挺好吃的。”
“呵~”考核员靠着树干尽量放松身体，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
“你叫什么呀？”罗森随口问。
考核员沉默了一阵，在自己的代号和真名间犹豫了一下，回道：“我叫周蓉。”
“芙蓉花腮柳叶眼？”难为罗森一理科生，居然捅出一句带蓉字的诗。
“我是在蓉城出生的……”周蓉脸上透出羞涩，不过暗夜中罗森看不到。
“这么敷衍？？”罗森好容易憋出了点文采，不成想却跑偏了。失落之下，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我爷爷取的。”周蓉语气里透着无奈，不想继续纠缠这个的问题，问罗森：“你叫什么？”
“罗森，包罗万象的罗，森林的森。”
“大学生？”
“嗯。”
“学什么的？”
“软件工程。”
“山村里考出去，不容易。”
“我们家几辈人就我一个学习成绩还成，打小就是全族的希望……”
罗森本来还很得意，但提到“全族”，瞬间想到要塞里惨不忍睹的叔伯婶子同辈兄弟姐妹，情绪低沉下去。
虽然没看到现场，但周蓉从上级那里了解了后牛屯村民的惨状，提高了些音量安慰：“打起精神，一个也跑不掉！”
“嗯，一个也跑不掉！”罗森挣扎着坐了起来。
两人休息了能有二十分钟，周蓉制止罗森直接喝溪水。用缴获的取水器滤了一瓶，两人喝了一些继续出发。结果五十米都没走上，小溪右侧就出现了带着水渍的足印。
仔细辨认，是两个人留下的痕迹。通过足印大小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逃走的敌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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