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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侮辱一个人。”
林生也不顾那幽冷阴森的氛围，以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看着这个女子。
“我要改变的不是你，而是你所代表的那令人极其厌恶恶心的东西。”
坐着的赵?沉默不语，依旧闭目，她不想再做些什么了。
林生知道再做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个死了心的人，用手招呼上面的蒙武，屋顶飘下一根长绳。
抓住那根绳后，蒙武一个劲拉了上来。走之前林生留下一句话：“你在这牢笼看着吧。”
赵?抱着双肩，青发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容。
——
赵?的事提醒了他，无论是怎么做，在这个环境下都是徒劳的，个人在集体构成的意识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要么就改变这个环境，要么就被环境改变。
他觉得进程得加快了。
错落不齐的岩石上延出一条小道，蜿蜒着整体，岩中那冲天的冷竹在摇曳起舞。
谈子这几日是劳惫不已，骨子的关节都要散架了，走路都摇摇晃晃。
蹒跚着漫步在岩道上，看着坐于竹上，岩上的弟子在垂着腰，也不禁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一丝懊悔。
长叹一口气，也没兴致搓胡子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着。
“夫子。”
岩上的红木门里传出轻灵的声音，他往门看去，眼中也露出复杂的神情，有多久没听见她叫自己了？
“优怜，有什么事？”
“近日的体验如何？”
听到她说起体验，谈子只想起累，其余一无所获，叹气道：“疲乏。”
“符合您的主张吗？”
这声询问也让他不由对自己怀疑，都说对耕者进行教化，可疲于劳苦的他们真的有时间吗？
他问了自身，答案是没有。难道他要放弃这个主张？不，不放弃，就算他是错的，也不代表宇子是正确的。
“不符合，但是我会修改的。”
“您还是那般执拗。”
“我明白，我的执拗有过失败，但也有过成功。”
“如果当时你这么肯定，姐姐也不会自尽于孔阁。”
那声音变得冰冷刺骨，如寒中箭矢刺进他不愿回忆的往事。
嘴唇翕张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握着满是裂痕的枯竹杖沉默面对着红门。
“夫子，有人找您。”
“谁？”
“文生。”
听到是他身子一颤，又来，这次又要搞些什么名头？
干瘪泛光的手指在空中呆立了一下，沙着声音说：“带，带他进来吧。”
不一会，他便看到了那位少年，以及他背后左边挎大包右边挂长刀的壮汉，对那壮汉觉得有点眼熟。
“夫子，好久没见啊，如今的您精气神更佳，看起来就像是深渊里的智者看透万物。”
一阵阴阳怪气让他把思绪打断，勉强挺起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疲惫。
“我最近对于感悟又有所得了。”
“哦，是什么？”
“咳咳，还未成册就不让小友笑话了。”
他的话让林生止住揶揄的心情，突然发现，眼前的谈子不再是昔日那边矫健。
担心看着微微抖的他。
“夫子，你这是怎么了？”
“近几日走访于民间。”
这话让他肃然起敬，那真的去了，这毅力真让人佩服，收起内心的轻视，做了一礼：“夫子越发让人佩服。”
看到他的架势，谈子高兴地捏起胡子来，笑着说：“不过是寻常的小事罢了。”
尼玛，这老小子又装了起来，我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眼角抽动，僵起脸，皮笑肉不笑说：“夫子是越发让人觉得是一位智者，看来儒家一担，您占七斗啊。”
“啊哈哈哈，说得好！”
谈子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但也喜欢这一句。
“那么，小友您有何贵干啊？”
林生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说：“我要骂人。”
骂人？谈子接过书，满脸问号看着封面写着：秋天？
这是神马玩意，我这么从来没见过有把纸帛集合在一起的东西？
打开一看，嗯，满是白话，浪费纸张，仔细看了首页，眼神越发凝重。
合上书本，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小友，你这是在打儒家的脸啊。”
书本里是林生把现代批判封建的文学作品抄写下来，只改变了其中的对于战国后时代的朝代文学引用。
也就是说，他把现在杰出的现实批判主义文学给搬到古代。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在这里直接摧毁这里的封建思想。
本想等嬴政统一后实行，但是如今觉得不行，那么做的话太久了，要是有同他一起过来的人出来捣乱那可就麻烦了。
至于为什么要给谈子，是因为这个有点不要脸又要脸的夫子思想是儒家里最为进步的一个人。
“儒家，不也是为教化而立的吗，那么我这本也是教化的一部分。”
谈子有点想笑，他们是为教化，可是他们的教化是按孔子的思想而教化，不是按这本书里的来教化，虽然文笔不行，但是阐述的内容足够吓人。
“你会遭到儒家的讨伐的。”
讨伐？林生可不在意那所谓的讨伐，如今的战国可不是历史上的战国，他们拿笔，他拿枪，看看谁能把对方打了个灵魂出窍。
林生平静对他说：“夫子，我明白过于激烈，所以请您作为修改，之后我会根据您的修改而考虑参考。”
文章他是没有文笔的，但是他可以找有文笔的人代写，况且他也不想直接把现代批判文学带到古代，批判文学是彻底否定古代的迷信思想，特别是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要是过于早透露出来，这可不止会遭到儒家更会遭到君王的讨伐。
从蒙武腰间的袋子上拿出几本墨家做好的书本（注：墨家廉价书还是没做出来，但是昂贵的倒是做了出来）塞给了他。
“谈夫子，这本是底稿，修改就麻烦你了，你直接把所改动的写在这几本书上就行了。”
谈子看着手中多出来的本子，打开一摸，质感细腻，与一般纸帛无二。
突然发现，他一直看不懂眼前的少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友，你何门何派？”
派系？那很抱歉，林生笑道：“无门无派，如果你真想分出来，那我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真是胆大包天，我为什么要跟他探讨得这么深？谈子也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对于眼前的文章感到惊悚，对他说：“容我思量思量。”
“夫子，文白足下，也让我一观吧。”
红门内，传出声音邀他们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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