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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机里放的是《南国姑娘》。
在座嘉宾有些惨不忍睹，一个个光着膀子，脖子上吊条毛巾，那也不耽误前胸后背热汗直流。
身体是火热的，心同样是火热。
后厨葛胖子叮当叮当，梁美玉加两个服务员招呼不够，一个大大的眼睛、很有灵气的姑娘跟着帮忙，外加一个免费劳力主动跑前跑后。
不时偷瞄一眼，不敢太搭话。
总惹得吃瓜群众一阵怯怯私语：“王家老大这是处上了吧？要是成了，咱村可是头一份娶城里的姑娘。”
“多好的姑娘啊，听说春江不行事那会，俩人就偷摸好上了。”
“没准以后可能吹了。”
“吹了就吹了呗，谁让王家现在真有钱呢，听说老王家大小子卖一天录音带，就比咱乡下一年挣的多。”
“谁说不是呢，早前老大没挑上兵，村里还笑话来着，没想到还是人家笑到最后。”
“谁说不是呢，老二这边听说还要招人，可惜我家是姑娘，不知道来工地抹灰行不行。”
“……”
一盘子一盘子上菜了，吃瓜群众先咽口口水，然后长大了嘴巴。
好家伙，大盘子鸡、大盘子的肘子都整个上。
然后是熘肝尖、猪头肉、拌猪耳朵……招牌的酱大骨头继续整盆上。
尤其是肥瘦相间的五肉花，那肥瘦比例，跟挑染的一样。
新到工地的，这回长见识了，这比地主家过年都气派多了。
因为哪有素啊，全挑肉上。
有知晓内幕的围观路人，馋的口水直流：“真有钱啊。”
吧台前面桌子上放的都是福利：安全帽、白手套、劳动服，听说这还是夏装，听说以后还有秋装，一次还发两套。
另外还有洗衣粉跟香皂，都听说了，以后回宿舍，上床睡觉必须洗脸洗脚。
工人们看得又直咽口水，他大爷的，老王家这回真赚上了，家里婆娘过年还混不上新衣服呢，隔这人家一回就能发两套。
穿新衣服上工，谁他妈的舍得啊。
别说把这些工人们镇住了，就是一走一过的城里工人也镇住了，指指点点。
除了羡慕全剩嫉妒：“没有两千下不来吧？土大款！”
唯独王进林有些不大高兴，虽然都知道自家现在有钱了，但也不能这么显摆吧？
其实王进林压力挺大，生怕一点纰漏，弄砸了儿子好不容易创出来的名头。
“人都到了？”
“嗯，差不多都来了。”
王春良给梁美玉一家也留了位置：“婶子啊，啤酒套子你都堆桌下面，剩下的都不用你管了。”
这次聚会，坐了整整六桌，整个饭店闹哄哄的，喜气盈盈。
好半天王春良才让他们安静，跟着钱才上。
“大家静一静啊。”
王春良扯着麦克风，麦克风线有些长，搞得他讲几句话，不得不甩一下。
“简单说一下啊，来城里整整十天了，大家辛苦都知道，今天除了发工资，还有我承诺的奖金。本来还想杀几头猪大家分分，但天热留不住，都算在钱里了。”
“好！”
“好！”
王春良话还没说完，一个个就开始拍巴掌。
“不过啊，猪这事咱先说好了啊，等年根底下，肯定有。”
“酒管够，肉管饱，明天休半天工，今天晚上大家敞开了喝！”
“好！”
“好啊！”
“少东家真是太好啦！”
工人们“夸夸”止不住拍巴掌，但眼睛都死死盯着王春良手里的红包，个个兴奋。
瞧那厚度，貌似每包都不少。
“长海叔！”
按照惯例，王春良把第一个红包递到于长海手里。
于长海性格憨实，不好意思当东家面拆开，但知道红包挺厚。
然后依次，根据工种，到工地时间不同，红包有厚有薄，但个个都非常乐呵。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到酒坛子见底，一伙人才回小羊市宿舍去睡。
王春良回则到王春江出租屋，小羊市那边臭脚丫子熏翻天，王春江房子一直没有退，王春良跟包小天一直挤在那里。
不过也快搬了，等过几天门市建起来，他们就打算搬过去。
“良子你还行吧？”
“我明天还得回去见小好呢，怎么就不行了？”
王春江瞅弟弟喝的那个烂醉样，也是醉了：“行了行了，醉不醉的，也得把他整炕上睡。”
王春良也是喝大了，先是一桌一桌的敬，然后有意无意又被灌了不少。
王春良躺在地上不想起来，怎么觉得地上都比炕上凉快。
边躺心里还有些美：活了两世，还头一次喝酒喝的这么畅快。
以前也是人敬他酒，可意义不一样，这回是自己凭实力换回来的口碑。
王春江跟包小天是一个提肩膀，一个薅腿，王春良被俩人抬着，感觉荡秋千一样。
然后两人喊着号子：“一二……一二……嘿！”
“哎……”
这尼玛！
包小天前脚绊了后腿，然后整个人重心失重，人便重重压在王春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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