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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叮——]
专案组。
中年警察曹为民半眯着眼睛，如同老鹰一般的锐利眸子从帖子信息间移开，重新看向监控里询问室中的青年。
青年戴着黑框眼镜，神情轻松泰然，甚至连嘴角都始终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他在思考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只早已经没气了的金属打火机，拇指的指尖一次次顶着盖子。
具有节奏感的开合声接连的响起。
“真？”
“假？”
曹为民判断着陆平的话语。
“邓队。”
“曹队。”
“已经确认了，在外网reddit发布帖子的确认是joker成员，国际警察组织因其行事风格而将其代号命名为‘调皮的老鼠’。”
一位年轻的女警察举起手，唤道。
她站起声，目光在身旁众人间略过，随后严肃的说道：“调皮的老鼠，国际通缉令b级，全球悬赏金五十万美元。”
“他具有极其突出的表演型人格。”
“根据国际警察组织传来的资料，调皮的老鼠会在每一次的欺诈策划将完成未完成的时刻，选择一小众论坛，将他们的‘艺术杰作’彰显出来。”
女警察略微停顿后，继续说道。
她话音落下。
整个专案组都陷入了寂静，一双双目光盯着屏幕里露出浅笑的青年。
“老曹。”
组长邓强看了一眼曹为民，说道：“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就是这位‘调皮的老鼠’？”
“说不清。”
曹为民摇了摇头。
和高农平关系很好的那位主要研究变态心理学的老专家陈国军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从怀里掏出眼镜布认真擦拭着镜片，听见这一段对话后，抬起头也应道：
“不是没可能。”
“在我的研究里，这一位‘调皮的老鼠’一定将他与同伴所做的这一切当成是一轮盛大的艺术！他沉醉于自己的艺术创作里，并想要拥有更多的观众们。”
陈国军重新戴上眼镜。
深深的看向屏幕里的陆平：
“而犯罪表现欲这种东西是不断递增的，也就是说，可能只是在策划收尾后在网络上发表宣言，已经不能够再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于是，他开始…”
老专家说着，目光凝起，拉长了语气。
专案组组长邓强早已扭过头，认真的看向陈国军。
中年警察曹为民还在看着屏幕里的陆平，但注意力却同样落在老专家的身上，他右手，拇指的指尖依旧不断顶着打火机。
“谋求更高的刺激！”
“比如，在策划收尾的更早前，就将这一场杰作公布于网络中。”
陈国军沉声道。
“他一定试图这么做过！但别忘了，joker不只是这只老鼠一人，还有其他犯罪天才们！这些人制止了他，不想要给自己的作品增加更多的变故。”
“于是，…”
陈国军看向屏幕里，询问室中带着浅笑的陆平。
“于是，他为了满足内心膨胀的表现欲，开始主动的出现在警察们的面前。”
专案组组长邓强面色铁青，接口道。
“疯子！”
“这是个疯子！”
他脱口骂道。
“我只是个猜测。”
老专家陈国军摇了摇头。
…
“原来是这个原因。”
询问室。
高农平听着，对这个理由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质疑，反而是一脸认同的点着头。
“陆先生，你可真是有够幸运的。”
“遇见了这样一群拆二代打压式的欺辱，却偏偏提前看到了joker发出的帖子，在短时间里做出了一项极具有戏剧性的复仇式反馈。”
高农平就像是在与朋友的闲聊，继续说道。
陆平脸上挂着浅笑。
他黑色的镜框后，眸子里注视着高农平，在浏览了后者的情报后，他能够清楚的揣摩出对方每一句话语里，每一个字句中藏着的意图和技巧。
“是啊！”
“当我注视到这样一群因为过人财富便得意洋洋，肆意将他人尊严踩在脚底的混账们从天堂到地狱时，我内心里涌现出一种美妙的酣畅感。”
陆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极具爆发式的回应。
但这也是他当时最真实的心态。
对于这样的回应。
高农平不置可否，他神情和善，继续询问着些什么…
一句句对话，在两人间快速的进行。
这一刻。
如果旁观他们对话的是毫无刑侦经验、心理学技巧的普通人，可能只觉得他们的话语实在无趣，仿佛没什么核心重点，但对于隔壁专案组里的众人来说，那一张张面孔所表露出的神情却越发肃穆、凝重。
他们听出了高师傅询问话语里的内容密度，几乎每一句对话都是经过周密的设计编排，并选择在恰当的次序进行发问。
有太多看似简单，且与准备围攻的问题没有明显关系，实则却是有内在联络和因果关系。
“精彩。”
“教科书式的迂回询问技巧。”
老专家陈国民惊道。
“邓队，这段视频能不能拷贝给我，让我带回去？”
“陈师傅！”
“抱歉抱歉，太精彩了，以至于一时间忘了规矩。”
“不过，这位陆先生真是不简单，不管他是不是调皮的老鼠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清晰的捕捉到了高农平话语里的每一个矛盾，这里面有太多的点就连我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陈国民，接连说道。
…
“师傅。”
“陆平的银行流水果然有问题。”
“他每日的流水金额都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但我们人员详细侦查后发现，陆平的每一笔资金去向和来处全部清晰、明确。”
“单看这些信息，陆平似乎是个非常厉害的业余金融投资者。”
青年警察拿着一份文件，跑到了曹为民的面前。
曹为民拿过文件，仔细翻看。
专案组的组长邓强也凑过了脑袋。
一笔笔财富，不断的被投进a股、基金、港股，乃至是纳斯达克！
“好家伙。”
邓强，道了一声。
曹为民快速的在一行行数据浏览，将文件递给邓强：“很缜密。我看不出问题…”
等这份文件传过了一遍。
曹为民‘叮’的一声，收起了打火机，转身看向同事们，沉声说道：
“现在有两种可能摆在我们的面前。”
“第一，我们偶然撞见了一位天才，只是这位天才喜欢低调的生存在普通人间。”
“第二，我们遇到了一位极具有表演型欲望的犯罪天才，他清扫了所有的痕迹，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要与我们进行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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